兰波自然是想要拼命反抗,结果被木腰子的手下直接按在了地上。
而沈星则更是无助,被枪顶在头上,泪水混杂着恐惧顺着脸颊滑落。
“妲丽姐,不能去啊,都是我连累了你……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去见班隆,我去刺杀他!”
你们可消停点吧……妲丽再一次感觉到了老父亲的心累。
“长官,不是我不想答应,只是凡事要讲个道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这次叛变,背后应该有政府军在支持吧。”
这事说起来其实挺混乱的。
沈星舅舅沈建东的金主桑康,原本是南勃邦军阀班隆的手下。
可他后来叛变,和班隆打了起来,南勃邦才会变成封锁区。
沈建东过来找桑康要钱,可桑康已经被班隆打败,桑康山寨被过江龙接手,沈建东也因此被扣下。
结果过江龙手下的木腰子又突然带着人叛变,这才有了现在的僵局。
见木腰子沉默不语,却并没有否认,妲丽又继续说道:
“政府军扶持你们叛变,目的便是想要继续利用南勃邦的内乱,逐步削弱班隆的力量,这样有利于他们将来收回南勃邦。
所以长官你的命运,其实和班隆是拴在一起的,如果班隆真的死了,政府军怎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们一定会第一时间出兵拿下南勃邦,到时候长官你没有了利用价值,只会成为政府军刀下的亡魂一同被剿灭。
相反,如果班隆继续存在,你便握住了谈判的筹码。
你可以借此机会与政府军周旋,索取钱财、粮食、军火,以此壮大自已的力量。
待到时机成熟,大势已成,你便可将班隆取而代之,从此不再受制于人,成为新的南勃邦之主。”
木腰子静静地听妲丽剖析完局势,这才挥手叫了山羊胡过来,在他耳边低声道:
“她刚才讲的那些话,你可听懂了?”
山羊胡摇了摇头。
“不太懂,不过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妲丽算是明白猜叔平时面对细狗时的心情了,言简意赅的总结道:
“杀掉班隆不划算,我能帮你们取代班隆,成为南勃邦的主人。”
“早点说人话不就好了,啰嗦那么一大堆。”
木腰子说着,手里的枪却仍然没有放下来。
“不过你说的容易,你一个上称没有二两重的小姑娘,我凭哪样相信你?”
“就凭我是张书泉的外孙女。”
妲丽取出一枚徽章,递给一旁的山羊胡。
“你们既然是当兵的,总不会不认识这上面的标志吧。”
山羊胡接过徽章一看,当即兴奋地叫了起来。
“giao!大哥,真的是……”
木腰子看到徽章也是眼睛一亮,但他好歹是领导,比山羊胡要更稳重些,眼中还是带着怀疑的神情。
“你说是就是噶,谁知道你从哪里捡来的?或者干脆就是假的呢?”
妲丽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从背包的夹层里又取出了一张照片,和一块白纸包着的像是砖块一样的东西。
“阿公现在人在清莱,除此之外,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证明了。你既然知道我来自东栉,就应该明白我和班隆是有仇的,我也想杀了班隆,可现在真的不是时候。
我不怀疑长官打仗的能力,但想要在这个地方站稳脚跟,光凭那几个兵、几杆枪是远远不够的。
你需要像当初的勃北将军一样,找到一个能够为你出谋划策的军师,还有一个能够保证生命安全的医生。
而现在这个人,已经被上天送到你眼前了。”
山羊胡踮起脚尖看向木腰子手里的照片,激动的一下就抓住了木腰子的手臂。
“哥,真的是勃北将军和张参谋长呢!还有这个……红双狮,只有当年勃北将军才能出的货,绝对没有假冒的!”
木腰子缓缓抬起那张泛黄的老照片,将张书泉怀中那小女孩稚嫩的脸庞,与眼前妲丽清丽精致的容颜细细比对。
确认无疑是同一个人后,他突然如猛虎般一把将她抱起,扛在了自已的肩上。
你妈的放我下来老娘恐高啊——妲丽居高临下,看到周围遍布的士兵数量,到底还是忍住了踢人的冲动。
沈星和兰波见他们忽然莫名其妙的欢呼起来,还以为妲丽要被抢走当压寨夫人了,连忙又开始挣扎起来,不停嚷着让木腰子把人放下,可显然没有任何人在意他们的话。
木腰子放下妲丽,用粗糙的双手捧住她的脸,眼神中既有审视也有期待。
“你,才是真正的貘,上天将你赐予我,从此以后我就要开始走好运了。
我相信你是张参谋长的外孙,不过你的身份说明不了什么,你到底有没有本事,还得用实际行动来证明。
我们马上就要去打伐木场,到时候如果你治不好我那些受伤的兄弟,就不要怪我对你太残忍了。”
面对木腰子的威胁,妲丽却毫无惧意。
“与其让我去治疗你受伤的兄弟,还不如从一开始,便不要让他们有伤亡。”
妲丽来到兰波身边,一把将他拽了起来。
“我之所以这次带这么多药过来,除了要用貘换人之外,更重要的是要收买过江龙,让他协助我们与伐木场谈判。
这家伙叫兰波,是麻牛镇治安官艾梭的养子,孤儿队的队长,伐木场之前在马帮道抢道劫人,他是过来负责交涉的。
州槟伐木场的主人,曾经用一颗鸽血红作为礼物来向艾梭示好以求合作,如今他们理亏,自然不会对麻牛镇的人有人和防范。
还有那个中国人,他很擅长交际,让他跟着一起去,一定能把他们骗的团团转。
你们可以派几名士兵随他一起过去,到时候来个里应外合,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不比强攻要好得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