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回家,一般就两个流程,吃、喝。和家里人吃完,和朋友吃。更何况,任平生这次是领证回来,主动请家人、朋友吃饭。
一连喝了两天的酒,任平生身体虽然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但想到回大离,又得喝清身汤,就忍不住犯恶心。
回来的第三天,任平生想着不用喝酒了,打算带父母、然然去隔壁的景区玩玩,任父却说:
“明天再去吧,下午去祭祖。”
“祭祖?”任平生疑惑,任父一向不在意这个,连带着他对这方面也是无所谓的态度,现在怎么突然要祭祖?带韵儿见祖宗?任平生觉得应该不是。
“你那次大难不死,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总归离不了祖宗保佑,”任父说,“以后都要按时按节的祭祖。”
任平生哑然失笑:“行吧,那我跟然然说一声,昨天跟她说,让她今天出去玩。”
“你别不当回事,我之前也不信这些,但你那次能大难不死,还能从大离回来,肯定少不了祖宗保佑,而且你能带着记忆投胎到大离,说明那方面的事情是真实存在的。”
“我知道我没有不当回事,只是也没必要太当回事,”任平生说,“回来前,我还处置了一个方士勾连官员,欺诈百姓,劫掠百姓子女炼丹的案子。”
任母好奇道:“真有方士用人炼丹?”
“有,”任平生说,“得益于巧儿的绣衣,我们才能及时发现并阻止,将危害降到最低。不然,要等他们事发,还不知道得有多少无辜孩子遭罪。”
任平生想起一事,看向任父:“对了,你明天是不是要上班了?”
“嗯,你带你妈去,她不用。”
任母拒绝道:“不了,那里的路太绕,我去了晕车。你就带韵儿还有然然去。”
“别啊,去不了那个地方,我们可以去其他地方,又不是只有那一个地方可以玩的,”任平生说,“那边不是新建了一个湿地公园还是什么公园,我们可以去那里玩,那里今天下午就可以去。”
任平生看向任父:“我现在去买蜡烛、香、纸,买完我们就去,然后下午去祭祖。祭完,我们再去那个公园玩,”任平生说,“我们一家人都多久没一起出去了,更何况现在还有新成员。”
“好,我和你一起去。”
出了家门,任平生给安然打电话,告诉安然新的安排。安然没有意见,让任平生好了给她打电话,她现在就待在酒店看综艺节目。
挂了电话,上了车,任平生刚想找话题跟任父聊天,任父先问了一个他和任母早就想问的问题。
“你在那边是不是造反了?韵儿登上皇位也和你有关?”
任平生笑说:“不愧是我爸,洞察力真敏锐,三年前,我联合韵儿发动了惊雷之变,逼迫太上皇禅让。现在大离都认为我发动惊雷之变,拥立韵儿为帝,是为了以子代离。”
任父关切道:“那你是如何应对这样的舆论?”
“不用应对,”任平生说,“权力虽然是自上而下,也自下而上,但在特定的环境里是自上而下。我现在就是处于这个特殊的环境里,简单来说就是朕即天下,大离是我的一言堂,没人能反抗我,也没人敢反抗我。
这样的舆论,也是我通过绣衣得知的,没有人敢在明面上说。”
“话虽如此,你还是要小心、谨慎,历史上有很多人都是在有你这样的大好形势下,阴沟里翻船。”
“我知道,所以这段时间只要有空余时间,我就看二十四史,看资治通鉴。而且,我在大离虽说是朕即天下,但我没有骄奢淫逸,胡作为非,我一直都恪守权力自下而上的原则,做出的每一个事关人命和众人利益决定,都占据大义。”
任平生说:“庙堂说来复杂,实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利益斗争,只要我照顾好我的基本盘的利益,让天下的百姓都意识到跟着我有肉吃有酒喝,余生看得到希望,我就立于不败之地,像姚云山、南行师这些人翻不起风浪。”
“南行师是韵儿的什么人?”
“六叔,”任平生说,“在朝堂上是宗正,专管南氏宗亲。这人才能平庸,让他担任宗正就是看中他没有能力,现在已经在表面上向南韵投降了。”
“那个太上皇是韵儿的父亲?”
“嗯,韵儿不认他。”
“因为什么?”
“因为他害死了韵儿的母亲,把韵儿关在冷宫近十年,然后还要送韵儿去匈奴和亲,然后我在和亲路上劫走了韵儿。”
“那他现在?”
“在长寿宫里关着,”任平生说,“虽说是关着,但太上皇的吃穿用度都仍按照皇帝仪制。韵儿从未亏待过太上皇。
我上次无聊看过宫里的账目,大半的花销都出自太上皇的长寿宫,韵儿这个正儿八经的皇帝,一个月的花销反倒不如太上皇。”
任父哦了一声,接着问了些其他一些他认为不好当着南韵面问的事。
任平生一一回答的时候,感觉到任父有些含糊其辞,似乎有话要说。
他以为任父是想问他那边的父母,但又不想问,结果没想到任父要说的是,提醒他和南韵不是寻常夫妻,要竭力减少矛盾,以免从寻常的小矛盾,引发权力之争,最后难以收场。
任平生哑然失笑:“你放心,我心里都清楚。韵儿更清楚,所以这段时间,凡是我在公众场合做出的决定,韵儿一概赞同。只有私下里,我们才会探讨,讨论。韵儿还事事以为我主,只要我要做的事,韵儿就只会提建议,不会反对。”
“不能光让韵儿这样,你也要这样对韵儿,”任父说,“人都是相互的,她对你好,你也要对她好。”
“我知道,我一直都是这样做的,除了有几次,大多时候要做决策时,我都会和韵儿商量,韵儿的想法比我好,我就听她的,”任平生说,“你别看韵儿不声不响,沉默寡言,实际上她可厉害了。
姚云山,两朝老臣,当朝右相被她收拾的服服帖帖,不敢造次。”
任父点头,他能感觉到韵儿不是那种会让人任意拿捏的人。
接着聊了一会,任平生见任父始终未问他那边的父母,这才意识到自己多想了。
话说回来,两边的父母都未曾问过,似乎是有意的避开这个话题。
仔细想想也是,没必要问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