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以湛走进那间病房时,沈挽瑜依然穿着病号服临窗而立,也不再像白天那般情绪激动。即使背对着他,即使没有说一句话,她寂寥又单薄的背影,还是让他止不住的心疼。
“挽挽,还不打算休息吗?”他尝试靠近。
沈挽瑜机械的转过身,似笑非笑:“医生说过,没有特殊情况,你不能进来的。有什么事要和我说么?”
他的心跳漏了一拍,只觉得眼前的女人生疏到可怕。
究竟发生了怎样的转变?为什么曾经的恋人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他稳稳心神,打开了扬声器,之前她自言自语的内容,经过扩放,变得格外清晰。
沈挽瑜耐心的听完,无所谓的摊手:“那个什么王主任,就是咎由自取,化学阉割不成,我亲自物理阉割,为民除害不好么?”
“挽挽!”肖以湛紧盯着她的表情,“这些事情,完全可以交给我来处理,你为什么……”
“交给你?”
沈挽瑜冷笑着走近,绕着他打量了一番:“你以为我还敢把自己完全交给另一个人么?我曾经全心全意信你,换来的是不分青红皂白一顿羞辱,和三年牢狱之灾!”
“我……”
“你以为,现在装出这副做派,过来可怜我,施舍我,我就应该忘了那些事,应该摇尾乞怜了?”她周身的戾气愈发的重,声音也不自觉多了凌厉,“你错了,你们这些罪魁祸首,肖家的每个人都毁了我的余生。我不会轻易原谅,永远不会!”
肖以湛听到她亲口说出的话,以及眼底迸发出来的怒意,心里的疼痛愈发剧烈。
很多次,他都想要解释,这不是居高临下的施舍,完全是迟来的弥补。很多次,他都想告诉这个女人,不要逃离,不要恶意揣测他。
但是很不幸,他们终归还是走到了敌对的路上。
“挽挽,你还记得,当初我送你的八音盒里,还有那晚在操场的孔明灯里……”
“什么?”她的眼里闪过一丝迷茫,转瞬又被仇恨取代,“那些过去,你别跟我说,我没印象。”
“可是挽挽……”
沈挽瑜戒备的后退一步,依然扬声告诉他:“你也不用这么叫我,这是你对她的称呼,我听着不习惯!”
她?
这个“她”到底是谁?
肖以湛愣在了原地,看着面前有意保持安全距离的女人,咫尺天涯。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人打开。
李彬阳气喘吁吁的闯了进来,挡在肖以湛面前:“这位小姐,你到底是谁!”
“彬阳,你在胡说什么?!”
沈挽瑜看到这副架势,反倒笑了,她靠着墙慢慢挪到了门口:“我就是你口中的沈小姐,肖总口中的挽挽啊~我还能是谁?”
说完,她借着机会迅速钻出那道门,拼命朝外跑去!
李彬阳见状,也立刻追了上去,同时呼叫同一楼层的保安过来围堵沈挽瑜——
“拦住她!别让她跑了!”
肖以湛紧跟在后面,有些愠怒:“你这是干什么?!她不是犯人!”
“或许曾经不是。”李彬阳礼貌的低下头,“二少爷,为了你的安危,请让我亲自去与她交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