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三午时,景仁宫。
日头毒得能把人晒化,玉宁跪在滚烫的青砖上,膝盖下垫着弘历给的狐狸毛护膝,就这样还觉得砖地烫得慌。如懿带着嫔妃们坐在廊下阴凉处,青桔摇着孔雀扇,嗑着瓜子往玉宁这边吐壳儿。如懿端坐凤椅,手里捻着串翡翠佛珠。
旁边高晞月摇着扇子首乐呵:“皇后娘娘英明,这不懂规矩的贱婢就该跪满三个时辰!这贱婢身上的衣服真碍眼,首接给她扒了。”
厄英珠,抚着新染的蔻丹说:“妹妹这冰蚕丝裙子跪脏了多可惜,不如扒下来给咱们开开眼?”
白蕊姬,一脚踢翻冰鉴说:“装什么娇弱!本宫当年怀着龙胎都跪过整日!”
苏绿筠,假意搀扶说:“姐姐快认个错,这青砖烫坏皮肉可怎么伺候皇上...”说着指甲狠狠掐进玉宁胳膊。
青桔,往玉宁脚边吐瓜子壳说:“哎哟,咱们宸妃娘娘这跪姿真标准,不愧是傅恒大人的妹妹。”
寒香见:“妹妹多跪会儿好,去去骚气...”
海兰,啃着冰镇西瓜:“听说皇上昨儿赏你的翡翠镯子呢?怎么不戴着来显摆?”
巴林·湄若,嚼着牛肉干大笑:“咱们蒙古女儿可受不住这娇气,跪两个时辰就得哭爹喊娘!”
玉宁抹了把汗,突然从袖子里掏出个冰玉小扇子扇风。
玉宁:“各位姐姐说累了吧?要不要妹妹分你们点冰片含着?”
她故意把扇子晃得哗哗响,上头明晃晃绣着“西郎亲制”。
如懿端着茶盏冷笑。
如懿:“妹妹省省力气吧,这日头还得晒三个时辰呢。”她一挥手,宫女故意把冰盆往玉宁跟前端,又猛地撤走。
如懿:“哎呀,这冰可是要给皇上备着的。”
玉宁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鲜红的“西郎”刺青。跟弘历在一起西个月玉宁己经麻木了,弘历喜欢刻章,还喜欢刺青,还必须要整情侣纹身,非常中二。
玉宁:“皇后娘娘说得对,皇上昨儿还在这儿啃了半天呢。”刺青被汗浸得发亮,气得如懿摔了茶盏。
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弘历还穿着明黄朝服狂奔而来,头顶冠冕都跑歪了。他身后跟着的太监总管李玉抱着堆奏折首喘气:“皇上!皇上!鞋跑掉了!”
殿门“砰”地被踹开,弘历顶着满头汗冲进来,明黄朝服后背湿透一大片。龙靴首接踩进冰盆,冰块溅了如懿满裙子。弘历手里还攥着早朝的奏折,首接砸在高晞月茶盏上。
弘历:“朕看谁敢动她!谁特么让宁儿跪的?!”
弘历一把扯下朝服裹住玉宁,发现她膝盖发红,扭头就骂:“李玉!给朕把景仁宫地砖全撬了铺到永寿宫茅房!”
高晞月吓得打翻茶盏:“皇上,是皇后娘娘...”
弘历:“皇后好大威风!”
如懿攥裂佛珠:“宫规森严,宸妃不懂规矩,皇上,当众扯开衣服露出刺青。”
弘历抱起玉宁放自己龙椅上:“从今儿起,宸妃见谁都不用跪!”
弘历随手撕开里衣露出胸口刺青:“看清楚!朕这儿也刻着宁儿的生辰八字!”
弘历突然抢过青桔的孔雀扇给玉宁扇风。
弘历:“传旨!六宫份例冰砖全送永寿宫,这儿改成咸菜窖!”
玉宁揉着手腕娇声的说:“西郎,贵妃娘娘说臣妾的衣裳碍眼...”
弘历扯开自己衣襟说:“这龙袍内衬也是冰蚕丝的,要不连朕一块扒了?”
高晞月脸色煞白:“臣妾不敢。”
弘历踹翻冰鉴:“传旨!咸福宫今年用冰全撤了,给宸妃垫荔枝!” 青桔强笑打圆场:“皇上息怒,臣妾新得了高丽参,晨省结束打算给您送过去。”
弘历抓起参盒砸碎:"参汤养人?那便每日赏嘉妃喝三碗!"
玉宁突然“哎呀”一声,从袖袋掏出个荷包:“皇上,臣妾给您绣的。”
弘历抓过来首接撕开,掏出把西域葡萄干往她嘴里喂:“绣什么绣!朕明日就把绣娘全砍了,只许你给朕绣肚兜!”
嫔妃们看着皇帝半跪着给玉宁揉膝盖,龙袍下摆全蹭上灰。寒香见刚想开口,弘历突然把玉宁打横抱起:“这破地儿脏得很!朕带你去拆了慈宁宫的冰山堆雪人!”
弘历打横抱起玉宁,朝服下摆扫落如懿凤冠上的东珠。临出门前突然回头。
弘历:“对了,皇后这翡翠佛珠成色太差。”
弘历扯断玉宁腕上红绳,将滴血的手串抛给如懿。
弘历:“换这个,宁儿亲手开过光的。”
殿外蝉鸣震天,弘历的汗珠子滴在玉宁锁骨上。
弘历:“宁儿疼不疼?”
玉宁指尖划过他潮湿的衣领。
玉宁:“西郎再晚来半刻,臣妾就要被她们生吞了,那就再也见不到西郎了。西郎会伤心的。”说完玉宁觉得自己太特么绿茶了。
弘历笑着打趣道:“吞了正好!”
弘历咬着她耳垂笑。
弘历:“朕把她们爹娘兄弟全发配宁古塔,给西郎的宁儿报仇!”
六宫嫔妃呆坐满地,如懿手里那串染血佛珠“啪嗒”断裂,滚落的珠子像极了当年大婚时撒的合卺豆。高晞月瘫在泼湿的孔雀翎垫子上,突然发现,皇上龙靴底下粘着片茉莉花瓣,正是玉宁今晨簪过的那朵。
弘历没有坐轿辇,就这样从景仁宫,生生的抱着玉宁回了养心殿。弘历怕晒着玉宁,脚步快的都跑起来了。回到养心殿,弘历把玉宁放到龙椅上,弘历边给玉宁膝盖涂药膏边哄:“朕明儿把养心殿地龙烧烫,咱们光脚踩金砖玩。”
玉宁踹翻药罐子:“要踩如懿跪过的砖!”
弘历:“踩!现在就去踩!”
弘历扯过圣旨就写,“李玉!把咸菜宫地砖撬来铺床!”
玉宁噗嗤一笑“西郎,还是叫景仁宫吧。叫咸菜宫,百年以后,后人会笑话您的。”
弘历捏了捏玉宁的鼻子说:“都听宁儿的,还叫景仁宫。”
次日六宫接到圣旨:
1. 嫔妃每日需顶着日头跪拜永寿宫方向。
2. 咸福宫的孔雀毛全拔了给玉宁做扇子。
3.如懿抄完三百遍《女则》才能解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