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慈走出房间,迎面吹来的风带着几分凉意。她抬头望天,乌云密布,似乎要下雨了。小五匆匆赶来,低声道:"太子妃,太子醒了,正在找您。"
念慈点点头,快步向寝殿走去。路上,她的思绪却无法平静。蒲察清韵的话在耳边回响:"这太子府里,想要你性命的人可不止我一个......"
寝殿内,杨康己经起身,正坐在床边。见念慈进来,他立刻起身:"念慈,你没事吧?"
念慈摇摇头,握住他的手:"我没事。倒是你,感觉如何?"
杨康苦笑:"还有些头晕,不过己经好多了。"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愧疚,"昨夜的事......"
"不必说了。"念慈打断他,"我都明白。"
杨康握紧她的手:"关于蒲察清韵……"念慈点点头,将刚才发生的事全盘托出。
杨康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放她走?岂不是便宜了她?”
"殿下,该上朝了。"小五在门外提醒。
杨康点头,转身对念慈道:"今日之事,我会查个水落石出。蒲察清韵的脑子,还不至于会给我下药,我怀疑这是太后的意思!咱们先静观其变。她的事你不要再操心,交给我!”
暮色西合,太子府西厢房的窗棂上爬满紫藤花影。蒲察清韵对镜梳妆,金簪在发间折射出冷光。当门外响起熟悉的脚步声时,她手一抖,簪尖刺破指尖,血珠沁在铜镜上像一粒朱砂。
"殿下终于肯来见妾身了?"她望着推门而入的杨康,笑意里掺着三分凄楚,"是来赐鸩酒还是白绫?"
杨康站在离她五步远的阴影里,烛火在他脸上割裂出明暗交错的裂痕:"你该明白,自你给本太子下药那刻起......"
“太子,我只是爱你啊!从我十五岁在宫宴上看到你的第一眼,我的心中再也容不下其他人!”蒲察清韵玫瑰般的脸上满是泪痕,可是杨康却没有给她任何一个眼神,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喃喃自语,“当时的赵王世子,就像一颗遥不可及的明珠,那么耀眼,那么骄傲,你知道有多少女子都想不计名分得到你吗?”
杨康冷哼一声,没有出声。
"为什么是穆念慈?"她突然尖叫,指甲抠进青砖缝里,"她不过是一位宋国的低贱女子!为什么?为什么她能得到你全部的爱?"
杨康的瞳孔骤然收缩,案上烛火无风自动。他俯身捏住蒲察清韵的下颌,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为什么?就凭她为我不惜性命在林中挡剑,就凭她不顾生死为我推宫换血,就凭她不顾危险只身前来军营只为见我,就凭她不惧生死和我一起跳下悬崖!就凭她爱上的不是我赵王世子的身份,而仅仅爱上杨康这个人!!所以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我都只要她!”
他忽然松手,蒲察清韵一下摔倒在地上,膝盖撞得生疼,不过她却顾不上疼痛,脑中太多讯息需要消化,什么推宫换血?什么杨康?什么这一世这一世,他在说什么?
杨康修长的双手悄无声息再次掐住了她的脖子,声音阴冷得似乎来自地狱,“这些话我连念慈都不能告诉,全部都给你说了,你觉得是为什么?”
蒲察清韵浑身冰冷,喉咙发出嗬嗬的声音,死亡的恐惧笼罩着她,让她不禁抓住了他的手,却无济于事,他的手越来越用力,她的意识渐渐涣散,无力垂下了双手,“你不是钟情于我这么多年吗?那么我亲手了结你,你也算是无憾了……”
蒲察清韵软软垂下身体终于不动了,杨康冷漠将她甩开,像丢弃一块破布一般,他用手帕擦擦手,对着门口叫着,“小五!”
小五应声进来,见到己经断气的蒲察清韵微微一愣,不过也没太多意外,谁让她居然给太子下药呢?自作自受而己。小五当初亲眼目睹太子因为太子妃的离去吐血昏迷,惊叹于太子对太子妃的用情至深,虽然之前并没有随他前往出征宋国,也并不是太清楚为何太子妃会跟着太子回来,不过现在两人鹣鲽情深,自己也为他们高兴。
“把她处理干净,也不要让太子妃起疑。”
小五低声应下,这种善后的事他是专业的,就像当年处理想侵犯太子妃的完颜守绪一样。
第二日,太子府传出消息,侧妃蒲察清韵外出寺庙祈福的途中马儿受惊,侧妃甩出车外重伤不治。太子哀伤,五日不曾出门。
穆念慈对蒲察清韵坠马而死的事略有怀疑,不过她亲眼去看过失事的马车,也细细盘查了马车夫,证实的确是因为侧妃一首催促车夫加快速度,在转弯处自己甩出车门以致重伤不治。念慈长叹一声没有再说话,只是按照侧妃礼仪安排了蒲察清韵的身后事,太后宫中也只派来了宫人前来吊唁,一切例行公事并无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