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道的梅雨在青石板上织成水网时,我正擦拭着初代剑主的佩剑。剑身突然映出一道血色流星划过天际,剑尖所指的方位,正是三日前小竹发现青铜簪子的城隍庙废墟。九嶷山的晨钟突然响起,我听见鼎中传来小竹的警告:"破军星轨偏移,第七日..."
城隍庙的朱漆门在雨中吱呀开启,供桌上的烛火突然变成幽蓝色。我看见供桌下蜷缩着个十西五岁的少年,他的右手缠着渗血的绷带,绷带缝隙里露出与北斗星纹相同的鳞片。当我的剑尖抵住他咽喉时,少年突然睁眼,瞳孔里倒映着太虚鼎的投影。
"我...我叫陈九..."他的声音带着噬骨的寒意,绷带突然崩裂,露出整条手臂的青铜鳞片。我认出鳞片上的纹路正是当年巫族圣女的本命咒文,而他颈间挂着的,正是七位少年之一的罗盘碎片。城隍庙的梁柱突然渗出黑血,那些血液在虚空中拼凑出与星轨图相同的纹路。
"三千年了,终于等到破军现世。"沙哑的女声从神像背后传来,我看见穿着红衣的巫女悬浮在半空中,她的脚踝缠着与小竹相同的青铜铃铛。当她甩动蛇形骨鞭时,我才惊觉,她竟是三百年前被封印的巫族祭司。
"放下武器,否则这孩子的神魂会被星轨吞噬。"巫女的骨鞭缠住陈九的脖颈,我看见少年的瞳孔里开始浮现星轨图。初代剑主的佩剑突然发出龙吟,剑身浮现出小竹的虚影,她的手指向陈九胸口——那里正渗出与太虚鼎相同的裂纹。
"破军星轨己偏移,祖巫精魄正在苏醒。"小竹的声音混着雨声,我看见陈九的鳞片开始剥落,露出下面闪烁着金光的剑派护心镜。巫女突然甩动骨鞭,将我逼退三丈远,她的指尖刺出青铜利爪,抓向陈九的心脏。
当利爪即将穿透胸膛时,陈九突然睁开第三只竖瞳,瞳孔里倒映着整个城隍庙的地脉。我看见他的血液在空中凝结成星图,那些星图与九嶷山腹的青铜祭坛产生共鸣。巫女发出惊恐的尖叫,她的身体开始被吸入陈九胸口的裂纹。
"快...封印..."陈九的声音带着双重回响,他的鳞片突然化作液态金属注入太虚鼎投影。我感到本命精血不受控制地涌出,在虚空中勾勒出初代剑主的封印咒文。当咒文注入陈九胸口时,城隍庙的地脉突然逆时针旋转,巫女的残影在星轨中消散。
雨停时,陈九己经陷入昏迷。他的鳞片全部脱落,皮肤下流动着金色的剑气,那些剑气与九嶷剑派的护山大阵产生共鸣。我抱着他返回九嶷山的途中,听见鼎中小竹的叹息:"破军现世只是开始,其他六颗星辰的转世..."
剑冢深处的寒潭蒸腾着紫雾,当陈九的身体浸入潭水时,潭底突然升起七根盘龙柱。每根柱子上都浮现出不同的星轨图,其中破军星的位置正在渗出黑血。小竹的魂魄显形在潭水上空,她的周身缠绕着与陈九相同的青铜锁链。
"北斗七星的转世者都被下了星轨咒。"她的指尖划过陈九的眉心,那里浮现出与太虚鼎相同的裂纹,"当破军星完全偏移时,所有转世者都会成为祖巫的容器。"潭水突然暴涨,我看见七位少年的虚影在水中若隐若现,他们的胸口都插着太虚鼎碎片。
初代剑主的佩剑突然自行出鞘,剑身裹挟着万道剑气刺入盘龙柱。我感到本命精血与七位少年的星芒产生共鸣,在虚空中拼凑出完整的星轨图。当破军星重新归位时,陈九突然睁开眼睛,他的瞳孔里倒映着整个九嶷山的地脉。
"我...看见其他六个人了..."他的声音带着星芒震颤,伸手触碰潭水的刹那,七位少年的虚影同时显形。我认出其中一位少女的面容,正是三日前在市集遇见的卖花姑娘,她的花篮里藏着与陈九相同的罗盘碎片。
太虚鼎的投影突然出现在潭底,鼎身上浮现出七位少年的生辰八字。当第一颗流星划过天际时,陈九的身体开始虚化,他的声音消散在夜风中:"我们...会成为星辰..."小竹的魂魄突然将我推入时空裂隙,我看见无数个平行时空的陈九正在重复着相同的命运。
(卷末判词)
星芒入窍骨生纹,
一剑凌尘破雾氛。
莫道破军终是劫,
山河表里尽招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