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梦甜很好奇,萧昀旭在城门下看到谁?
钓到哪条鱼?
她不想打草惊蛇,挽着萧昀旭的胳膊,眼眸环顾一周,不动声色探寻。
萧昀旭很享受伍梦甜的亲昵,手搂紧她的腰身。
“甜甜,南边!”
伍梦甜侧眸看,在一群看热闹的百姓中,看到一个戴着帷帽的男人。
“那个带着帷帽的?我认不出,到底是谁?”
“是行通!”萧昀旭凑近伍梦甜的耳畔。
“他教了我很多年,他化成灰,我都认得。”
伍梦甜满眼惊讶,收回目光,看着萧昀旭。
“我们才把蒋贵妃去龙渊寺祈福的消息放出去,他这么快就出现了?”
“这才两天时间!”
“行通一首没走远,就藏在京城附近?我们竟一首没找到他?”
“秦国公府,伍国公府,还有你,咱们派出那么多人,都查不到行通。”
“可见藏行通的人,他在京中的势力也不小?”
萧昀旭垂眸,看见伍梦甜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里,全是对这件事的震惊。
他觉得很可爱。
连耳畔那缕被风吹散的碎发,都很可爱。
他挥手,撩起那一缕碎发,想起他被绑回伍国公府时,伍梦甜也曾玩过他的头发,他手指一勾。
那一缕碎发,轻轻揉揉缠绕在他的指尖。
撩拨着他的心弦。
酥痒的。
伍梦甜惊呆了。
萧昀旭这个闷骚男,是不是被她给带坏了?
这可是城门之上。
他们一个是萧国太子,一个是伍国公府嫡女,都是京城的名人。
城门下,数不清的眼睛,都看着他们。
萧昀旭这是作甚?
众目睽睽之下,正聊着行通,怎么突然撩拨她?
“别动!”
萧昀旭身子前倾,凑到伍梦甜的耳边,“行通在下面看着我们呢。”
伍梦甜满眼错愕,区区一个逃跑的行通,犯得着他们两人在此做戏?
他们什么身份?
行通什么身份?
除非萧昀旭另有盘算。
“夫君,你不抓他?是想看他会不会找蒋贵妃?”
“甜甜果然与我心有灵犀!”萧昀旭慢慢抽身。
将那一缕碎发别在伍梦甜耳后,“咱们回宫!”
“这就回去了?”伍梦甜一脸惊讶。
“那可是糊弄你修行十几年的行通。”
“你不仇视他?”
“就算不抓他?”
“也该收拾他呀?”
看见伍梦甜很护短,一脸为他打抱不平的样子,萧云旭心底暖滋滋的。
之前,他在伍国公府做外室,伍梦甜尚不知他身份时,对待行通的态度,就是一个可获利的棋子。
如今,伍梦甜知晓他是太子,对待行通的态度,全然与之前不同。
被在乎的感觉真好。
“甜甜,有关我修行的事,也并非是坏事。”
“我大哥二哥夭折后,或许有幕后推手制造舆论,攻击我父皇母后杀戮重。”
“母后担心我安危,让我启蒙后就同步修行。”
“说实话,我幼年时,最羡慕你的无拘无束。”
听见萧昀旭这样说,伍梦甜脑海里瞬间有画面。
任何时代,做父母都有望子成龙的心态。
越是世家贵族,越怕出一个败家子,把祖业败光。
像萧昀旭这样从小被寄予厚望的太子,他学习的课业,可比一般孩子多。
小小年纪,学那么多课业,还要跟着修行。
难怪如此沉稳。
“禛郎,你的喜怒不形于色,也是修行练出来?”
“嗯!”萧昀旭点点头,眼眸看向行通的方向。
“甜甜,修行枯燥无味不假,但也最磨炼定力。”
“我坚持修行,并非全是因为行通的蛊惑。”
“我记忆力优于常人,看的书多了,很多事,不用别人说,都能勘破真相。”
伍梦甜深吸一口气,看着萧昀旭深不见的眼眸,内心突然有点儿慌乱。
萧昀旭说的没错,修行修心,可以磨炼定力,也并非全是坏处。
但修行修到要剃度,那肯定是背后另有隐情。
她不敢问。
她怕问到的真相,沉重到她不知如何回应。
“甜甜,我们回宫!”萧昀旭握紧伍梦甜的手,不想再说他修行的事。
他怕伍梦甜知晓后,心理负担会很重。
他们成婚后,他时常半夜醒来,第一反应,就是看看伍梦甜在不在?
他时常惶恐,怕现在经历的一切都是梦。
梦醒后成空。
思量过去,他每一次闹着剃度,表面上是想断了对伍梦甜的执念。
实际上,他内心还在奢望,奢望他还有机会。
不然,他真心剃度,在哪儿找个刀,不能把自己的三千烦恼丝刮了?
*
伍国公府,伍三牛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他转过头,看着窗户外金灿灿的阳光。
他怎么睡着了?
“糟糕!”
“老贺!”
“老贺!”
伍三牛慌乱穿好鞋子,穿着里衣就朝外跑。
“我的国公爷呀!”贺管家一脸紧张地,扶住差点儿摔跤的伍三牛。
“秋风凉,您怎么不穿外衣,就朝外跑?”
“...瀚儿呢?”伍三牛抬头看着天色,心拔凉拔凉。
瞧着天色,分明是辰时一刻,时间不会倒走。
“我昏睡了几日?”
“一日!”贺管家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后退。
伍三牛倒吸一口凉气,回想起贺管家的反常,一点一点猜到真相。
“是那碗药膳?”
“是甜丫头的主意?”
贺管家噗通一下,跪在伍三牛的脚下。
“我的国公爷呀!”
“不光是太子妃,还有世子爷也备了蒙汗药。”
伍三牛踉跄一下。
“好,好的很,他们两个,一个比一个主意大。”
“我就不该,不该那么早让他们知道我想法。”
贺管家讪笑着道:“国公爷,你换个角度想,你有一双孝顺的儿女。”
伍三牛叹气,眼眸很复杂地看着贺管家。
“老贺,你起来!”
“我知道他们孝顺,但咱们都是为人父母的。”
“那燕国的统帅,燕雄可是老将,他不好对付。”
“燕雄他吃过的盐,比瀚儿吃过的米都多。”
“你叫我怎么放心?”
“你快去给我准备行李,我现在就出发。”
“大军行的慢,我快马加鞭,今晚就能追上大军,我要把瀚儿换回来。”
贺管家满眼错愕。
国公爷爱子心切,如此执拗,他该如何是好?
再弄碗药膳?
“老贺!”伍三牛眼眸一凛,“你想违抗我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