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夜空中，"天"字轰然炸开，铜粉燃烧的绿光如鬼火般跳动。荆其握弩的手微微发颤，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景象——那光芒仿佛来自幽冥，要将整个村庄吞噬。
"轰！"
"授"字在硫磺的浓烟中绽放，食盐让火焰呈现出刺目的金色。孟胜手中的火把"啪嗒"掉在地上，他呆呆地望着天空，嘴唇哆嗦着："师、师傅......这是仙术吗？"
王翦一把揪住孟胜的衣领，声音却同样发颤："闭嘴！师傅说过，这是机关术！"但他的眼神出卖了他——那分明是凡人面对神迹时的惶恐。
当"秦猛"两个大字在苍穹中炸响时，整个村庄都在颤抖。秦猛却面无表情，一脚踹在孟胜屁股上："发什么愣！赶紧把剩下的都点了！"他的声音冷得像冰，仿佛眼前的神迹不过是寻常烟火。
孟胜手忙脚乱地去点火药引线，却被烫得龇牙咧嘴。王翦想去帮忙，却被秦猛拦住："让他自己来。"他的目光扫过两人，"记住，这不是仙术，是科学。"
荆其站在阴影中，握弩的手青筋暴起。他想起秦猛曾说过的话："这世上没有神，只有人心。"可此刻，连他都开始动摇——那天空中的字迹，真的只是机关术吗？
"荆其。"秦猛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记得在老鸨子身上留个字条，就写'狐仙挡道，天降神罚'。"荆其点头，却忍不住问道："先生，这......真是机关术？"
秦猛没有回答，只是望向村庄。起初只有几个胆大的村民扒着门缝偷看，随着爆炸声此起彼伏，越来越多的人涌到院子里。当"天授秦猛"西个大字第三次在夜空中绽放时，不知是谁带头跪了下来："上天庇佑秦猛！秦猛万岁！"
秦猛远远望见村民涌来，脸上立刻换上关切的神情。他快步迎上前，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一愣——村民们齐刷刷跪倒在地，口中高呼："我等草民叩见神人！"
晨光从秦猛身后洒下，将他笼罩在金色的光晕中。他连忙扶起跪在最前面的老丈，故作疑惑道："大家这是做什么？我听到这边有巨响，担心出事才赶来看看。"
"神人！"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妇抓住他的衣袖，"昨夜天降神迹，'天授秦猛'西个大字在夜空中炸开，我们都看见了！"
"是啊！"另一个村民激动地比划着，"那字闪着金光，还有绿色的火焰，定是天神显灵！"
秦猛摆摆手，一脸诚恳："大家要相信科学，这世上哪有什么神迹......"话未说完，一个中年汉子突然跪地磕头："神人！去年我儿子上山打猎，被熊瞎子舔坏了脸，求您救救他！"
秦猛额头渗出冷汗，正不知如何应对，忽然瞥见李家院门大开，里长浑身是血地趴在院中。
他心头一紧，连忙对村民说道："各位先回去，这里出了点事，我得去看看。"
村民们面面相觑，却不敢违逆"神人"的意思，纷纷退到院外。秦猛快步走进院子，大声喊道："静姝！阿房！"
静姝揉着眼睛从厢房出来，阿房也披着外衣跟了出来。
看到院中的惨状，静姝二话不说就去取医药箱。阿房则护着月月站在廊下，眼中满是担忧。
秦猛检查完里长的伤势，松了口气——虽然看着吓人，但都是皮外伤。他回头看了眼院外探头探脑的村民，低声对静姝说："先救人，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阿依古丽站在院门外，望着夜空中尚未散尽的"天授秦猛"西个大字，心中翻涌着难以平复的波澜。那璀璨的光芒仿佛天神的谕示，让她第一次对大秦——不，是对秦猛这个人——产生了深深的忌惮。
"或许......"她喃喃自语，"匈奴不该与这样的人为敌。"
走进小院时，阿依古丽刻意放轻了脚步。院内一片忙碌，众人都在为李长的丧事奔忙。唯有阿房注意到了她的到来，那双美眸中瞬间燃起仇恨的火焰。
秦猛正指挥着众人布置灵堂，忽然感觉背后有道目光注视。他转身看到阿依古丽，下意识地揪了揪衣角，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倒是阿依古丽先打破了沉默："秦先生，我的东西呢？"她的目光扫过阿房，带着几分挑衅。
秦猛这才想起之前的约定，连忙进屋取出一把弯刀。刀身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刀柄上雕刻着匈奴图腾。
阿依古丽接过弯刀，随手一挥，旁边碗口粗的小树应声而断。切口平整如镜，刀刃丝毫未损。她难以置信地抚摸着刀身："这是......天外陨铁？你是如何......"
秦猛笑而不语："可还满意？"
"满意，非常满意。"阿依古丽眼中闪过贪婪，"不过......"她突然逼近一步，"你就不怕我用这些刀对付大秦？"
"就凭这些低级玩意？"秦猛轻笑，"我随手就能拿出更厉害的。到时候......"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有你好果子吃。"
一旁的荆其、孟胜和王翦早己看首了眼，口水都快滴到地上。秦猛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这样的刀，有多少我们要多少。"阿依古丽急切地说，"一匹马换一把，如何？"
秦猛摇头："一匹马，十把。"
"什么？"阿依古丽惊呼，"十把？那我要一千把！"
"暂时只能给你五百把。"秦猛说着，又取出一小包精盐，"最主要的是，我想和匈奴达成通商。"
阿依古丽好奇地舔了舔盐粒，顿时瞪大眼睛："这是......盐？怎会如此精细？难道也是......"
秦猛笑而不语："这两样东西，足以让你回去交差。至于后续合作......"他意味深长地看着阿依古丽，"就看你们的表现了。希望边境不要再起战事。"
阿依古丽策马疾驰三日，带着五百把铁刀与精盐回到匈奴王庭。
她掀开父王呼衍单于的金帐时，帐内正弥漫着烤羊的腥膻与马奶酒的酸味。
七名部落长老围坐在火塘旁，主战派将领浑邪王正举着血淋淋的羊腿高喊：“今年雪薄草肥，正是南下劫掠的好时机！”
“父王！”阿依古丽将铁刀“哐当”砸在案几上，刀刃寒光惊得浑邪王手中羊腿坠落火堆，“与其让儿郎们用骨箭送死，不如看看大秦的诚意！”
呼衍单于着铁刀上诡异的纹路
他忽然冷笑：“我的明珠，你被秦人灌了什么迷魂汤？这刀再利，能抵得过秦弩万箭齐发？”
阿依古丽抓起盐包，雪白的晶体从指缝簌簌而落：“秦猛能造出天神赐福的盐，就能造出更可怕的东西！”
浑邪王突然拔刀抵住她咽喉：“公主怕是忘了，你叔叔就是被秦人的铁骑踏碎了头颅！通商？不如让我带兵屠了那秦猛的村子，把这些铁刀统统抢来！”
帐外忽起骚动，亲卫押着个浑身是血的探子冲进来：“报！秦猛在边境竖起十丈高的铁架，顶端悬着能喷火的青铜兽首！”
呼衍单于瞳孔骤缩。
他屏退众人，独留阿依古丽。
火光在他脸上投下狰狞的阴影：“那秦猛......真能每月供五百把刀？盐要多少有多少？”
“只要用战马交换。”阿依古丽后背己被冷汗浸透，“但他要我们在商道沿途设十二座驿站，由秦人驻守。”
老单于突然愤怒道：“我的傻女儿，你看不出这是蚕食之策？今日让驿站，明日就要驻军！”
他将铁刀狠狠钉入案几：“但你说得对，我们需要这些铁器......去告诉秦猛，驿站可以设，但每处要配三个匈奴女人——怀着他部下的种再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