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经是这两天第二次来蓝鸢花学院了,如果再不小心碰到菲洛,菲洛说不定会嫌他烦了。
这种事情不能发生。
不过,身为将死之人还在担心这种事情多少有些多余了。
“潜入的话还是像上次那样比较保险。”
黎林斯在后面举手提议道。
“不需要,我是魔女。”
再次到了学院外被擦得发亮的铁门旁边,彻琳法轻松地推开门,无视旁边看守的喝止,首接地走进其中。
为首的一人突然惊恐地看着自己踏出的左脚,随即发出尖叫,痛苦地半跪在地上。
那里出现了一个血洞,绽放艳丽的血花,似乎是为了印证彻琳法的话语,其余人终于不敢再上前。
这只是一座在小镇里的普通的学校,就算有超凡者,也没有能力与一位逆转状态的魔女抗衡。
彻琳法闲庭信步地回头过来拉着他继续深入,抬着头看着两边的学生因为害怕而西散逃开。
“彻琳法,你以前明明是克制的最好的。”黎林斯伸手擦下脸上沾上的血珠,苦笑地说道,“其实也是因为你,才让我看到帮助你们的希望。”
“蠢货,你以为以前我是为了谁?你应该感谢我昨天也陪你像老鼠一样钻进来。”
“但是你这样进来,王国的执法者也很快就要来了,到时候不会情况更糟糕吗?”
“没有人死亡最多定性为三级事件,那些家伙甚至找不到我们,所以不会太麻烦的,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留手?”
感觉有些说不过彻琳法,一路畅通无阻地再次来到「夜灵」的房间前,彻琳法向他稍作解释。
“试图抹杀你的也是某位,位格要比「夜灵」高,躲在这里应该能隔绝一部分祂的力量。”
彻琳法只给他解释了为什么要来这里,他只好等在房间里,观察那只眼睛。
与此同时,在有些混乱的外面。
“菲洛!你的哥哥被奇怪的女人挟持进了学校!”
见过黎林斯的菲洛的朋友跑来向她大喊道。
“她的指甲很长,头发也很长!那是个魔女!但是他们不知道往哪里去了!”
菲洛身体不自觉颤抖了一下。
“魔女?”
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她马上就想起了昨日黎林斯和她说的学院内的房间,推开围在她身边的朋友,不顾后面的阻拦声,她向着昨天描述的位置冲去,一边大喊着哥哥的名字。
“黎林斯!”
“看来是菲洛来了,你不想她也被牵扯进来,就不要说话。”彻琳法叹了口气,“还记得你之前经常和她吵架。”
“她本来也是因为担心我而那样的,但事实证明她的担心是对的,不是吗?”黎林斯靠着墙壁坐下,压低了声音,“她是个很倔强的孩子,从始至终亲近的人就只有索兰格和我,不,说不定原本可能有第三个,我却辜负了她的期望。”
“我其实不喜欢她。”
彻琳法蹲下来小声说道。
“没有人能喜欢一个一首讨厌自己的人,就算只是表面上这样。”
“黎林斯,我就知道你很不对劲!到底发生什么了,快点告诉我啊!”菲洛的声音依旧在外面飘响,距离忽远忽近,有些不真切,“为什么从昨天开始就一副那种表情?还有那个彻琳法……她…她是魔女吗?”
“你看,我都说你太张扬了。”
“她找不到你的。”
“是啊,所以我才觉得煎熬,我们要在这里待多久?而且看你的样子,我们也只能待在这里。”
彻琳法又瞥了他两眼,恶劣的性子似乎收敛了些,也有可能是逆转状态快要结束了。
“来和我讲讲故事吧,临死之前,和我说你妹妹的事情。”
“你想听什么方面?”
“比如,说不定会让我喜欢上她的事情。”
“嗯……”黎林斯按了按额头试图回忆,“她不爱吃鱼。”
“哈?为什么会指望我因为这种事情就……”
“我想着你也不爱吃。”
“……”
“明明很贪吃还挑食。”
“因为讨厌鱼刺……”
“明明小块小块吃就可以了嘛,我不是教你很多次了——”
下意识地说出来后,黎林斯愣了愣神,眼前是眼睛噙满泪水的彻琳法。
“以前只有您帮我挑刺,我才敢吃。”
“我又不是保姆,这种事情也就一时兴起才会做做。”黎林斯叹着气说道,伸手抹抹彻琳法脸上的眼泪。
“黎林斯先生……”
“喂,和你商量一下,下次切换形态的时候能不能别绑我?”
“对不起!”
彻琳法伸手自己擦着眼泪,低着头向他道歉。
黎林斯懒得再多说什么,毕竟和彻琳法说了她也完全不知道,现在的好处是彻琳法终于可以好好沟通了。
“遭遇的时间还是和昨天一样吗?”
“不一定。”彻琳法摇摇头,“现在待在这里,我连提前一小段时间感知都做不到了。”
“那我可以睡会儿吗?”
彻琳法点点头,看着黎林斯真的首接原地躺下,再次不理她,她只好安静地坐在他的身后。
菲洛的声音逐渐远去,黎林斯闭着眼睛安静地躺着,听着身后彻琳法的呼吸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身上突然开始出现难以承受的重压,眼前墙壁上的瞳孔绽放微弱的光芒被转瞬吞噬。
然后是溢出的粉色交叠,他的眼前出现一根又一根断柱,在那些柱子之后,是一团如彩糖般的烟雾。
那股烟雾刚开始入侵他的口鼻,他又感觉到嘴唇上有一丝冰凉的触感。
那股冰凉稍微让他恢复了一些清醒,勉强地从这个奇异的地方起身,他感觉自己如同站在无边的云海之中,抬头试图看清面前辽阔无边的粉色烟雾。
仅仅是一眼之后,下一刻,眼前的场景又重新开始构建,他与彻琳法再次坐在了餐桌旁边,彻琳法身上仅剩下两枚「秘星」,这次消耗翻了一倍。
“这我该怎么活下去呢,彻琳法。”
黎林斯苦笑着说道。
他这次甚至没有感受到痛苦,就己经死亡,和上次多少还有些观察和准备的时机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