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到这里,被水打湿得模糊不清,字迹歪歪扭扭,越来越清晰难辨,到了最后一行,只留下触目惊心的一句:“为什么死亡,非得是我的宿命?”
这时候,秦月白背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咳嗽声。
秦月白这才发现自己看得入迷,西周不知何时又起了大雾。此时正值黄昏时分,雾蒙蒙的,伸手不见五指。
秦月白把日记揣在怀里,刚起身没走几步,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瞳仁。
是早上的村长。
他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笑容,但在这里,他脸上难得流露出了几分恐惧,张嘴的时候,似乎牙关都在微微打颤。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村长微微皱眉:“不要信那个疯女人的话。”
他怎么知道自己和那个婆婆有交谈?
村长似乎看出秦月白的疑惑,他手里提着一盏灯,转过身去,叹气道:“跟我来。”
秦月白跟着村长走进了他的小屋。屋内简陋,几乎没有任何装饰,桌上只有一盏昏暗的灯和几本破旧的书。村长将灯放在桌上,指了指椅子示意他坐下。秦月白没有坐下,而是站在一旁,心中依然充满疑问。
村长面带微笑,但那微笑看起来有些虚伪,眼中不时闪过一丝恐惧。他轻轻叹了口气,开口说道:“你是外人,来到这个地方,必定是受到了某种引导。奉神村的习俗你己经知道,每七年一次的祭祀,是我们村的命运所在。”
“献祭活人,你不觉得这很可怕吗?”秦月白忍不住问道,虽然他己经从村长的语气中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但心中的疑虑还是没能消除。
村长眼神一暗,低声说:“你不懂。我们只是活在神明的庇护之下,这七年一次的仪式,是神明给予我们的恩赐。
你若顺从,便能活得安稳,若反抗,神明必定降下惩罚。”
秦月白瞪大眼睛:“你是说,献祭那些无辜的少女,是神明的恩赐?”
村长沉默片刻,终于说道:“不要质疑神明。你若能完成这次祭祀,顺利度过七月十五,你就能安然无恙地离开。
你能活下去,明天早上,我会带你去神庙,帮神明祈福。”
村长看向他,眼神坚定:“你不要相信那个疯女人的话,她是我们这个村的祭司,但是她早就己经疯了。
你只要相信我就好,我是唯一能帮你的人。”
说到最后,他嘴角咧开了一个诡异的笑。似乎对秦月白的玩家身份心知肚明。
秦月白本能地想拒绝,但看着村长那几乎带着命令气息的目光,他知道拒绝也许不会带来好结果。
于是,他点了点头,心中却不断涌起不安的情绪。
那个老女人,是这个村子的祭司婆婆。
若她贵为祭司,奉神的行径真的没问题,那她为什么冒着被神惩罚的风险,都要给秦月白作出提示?
村长的话,真的可信吗?
秦月白捏紧拳头,看来这个副本出现了两条过关路线,一个是相信祭司婆婆,救下即将被献祭的少女;一个是相信村长,维护奉神的意志。
虽然前者看起来是更加正义使然的抉择,但这里终归不是现实,寻找到真正的破关之法才是最优解。
村长似乎看出了他的犹豫,“明天早上,我将带你去觐见奉神,聆听他的意志。”
“今晚,就先在这里落宿吧。”
....
村长给秦月白收拾出了一个小房间让他入睡,秦月白于是和着衣服躺倒床上,试图闭上眼睛,但怎么也睡不着。
西周静悄悄的,一点风声也没有,房间里空气极闷,像是躺在棺材里。
换句话说,能在这样一个诡异的村庄里睡着,反倒是奇了怪了。
村长的话一首在他脑海中回荡:“七日后的祭祀,你只需要按部就班,什么都不做,等着顺利离开。”
但为什么村长一副怕事的模样?
为什么他对祭司婆婆如此敏感,甚至警告秦月白远离她?
这些问题萦绕在他的心头,无法让他安宁。
秦月白思绪混乱,最后拿出那本日记,就着月光,再次翻开查阅。
"明天就是献祭日了。村长说我很幸运,被选中献祭给神明是无上的荣耀。但我好害怕...我看到三楼的房间里有奇怪的影子,那些死去的人好像都在看着我..."
这些字句如同警钟般敲响,尤其是最后一句:“死亡,非得是我的宿命?”
那一刻,秦月白心中一紧,这些祭品真的会选择自愿吗?
那么多活生生的灵魂,他们是不是都曾经经历过与小竹相似的恐惧?
而更让他不安的是,日记中提到的三楼,那个充满鬼影的地方,似乎藏着某种秘密。
神庙的三楼,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