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有时间再想前事,因为任何一个不留意他们就有可能会死在后面的剧情中。
闻素迅速观察了一下西周:
“搞什么?老公寓?十年前就没有地方用这种不安全的铁栅栏门了。”
铁门上的铁锈正在呼吸,这是秦月白的第一印象。
这里刚下了一场小雨,地面保持着潮湿,铁栅栏后面蹲着一间低矮的门卫室。
暗红色锈迹在黄昏下起伏如兽类脊背,门轴上凝结的褐色水珠每隔十秒就胀大一分。
多次穿梭副本的经验,让尚不知道规则的秦月白下意识开始观察西周。
他数着第三次滴落的水珠,余光瞥见门栏缝隙里卡着半张泛黄的纸——是千禧年初那个年代小学常见的三好学生奖状,被雨水泡烂的名字只剩半个“星”字在渗血。
写名字的笔迹非常稚嫩且歪歪扭扭,是小孩的手笔。
秦月白脑海中冒出这样的联想:这里的时间就像是停滞在二十年前某个被诅咒的雨夜之后。
审判公寓是吞噬过无数生命的诡异建筑。
“推不开。”闻素伸手去抓门锁,却在触到锁眼的瞬间尖叫缩手。
秦月白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
看见那些暗红锈斑正顺着她指尖往皮肤里钻。
蠢,玩了这么多年还这么蠢,这样的地方首接上手,不是等死么。
闻璃聪明到诡异,这个姐姐怎么能蠢成这样?
闻素见秦月白完全没有帮她的意思,立刻抽出瑞士军刀刮去铁锈,刀刃刮擦时发出类似指甲抓挠黑板的声响。
闻素的手背被她自己削掉了一层皮。
秦月白都感觉到疼,可是她好像完全不在意那样,只是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
闻璃留下的项链在秦月白兜里发出一些阴冷的气息。
然后没有感受到接受源,又暗了下去。
闻素尖叫出声:“糟糕!我忘了闻璃死了,伤口不会再转移给他了。”
她像是受了什么了不得的大委屈一样开始跺脚。
“怎么能这样?以后我受了伤岂不是要自己承担?”
秦月白的眼神冷得像是要杀人。
“你和闻璃的契约里有你受伤必须要他承担的条款?”
闻素听到质问,只停顿了一瞬:“哪又怎么样?我是他姐姐,他是我亲弟弟,他照顾我是应该的,再说他是自愿的!”
秦月白捏紧了兜里的项链。
他现在很想杀人。
好在秦月白是最会忍耐的人,他逼着自己挪开头,继续观察铁栅栏门里的场景。
门口有几颗非常大的松树,挡住了一楼的场景,但是他能看到更高的部分。
这个公寓不像是一个公寓,像是一个老旧废弃的小学。
五层楼高,O环形设计,墙体既房间包围着一楼的露天操场。
是十几二十年前那种简陋的装修,白墙用灰色水泥浆抹了一米多高来避免脏污。
一层楼有十几间房间,每个房间都教室大小,鳞次栉比的按了许多窗户,半封闭式的走廊,上面按了高高的栏杆。
公寓五层环形楼体像具生满蛀牙的巨兽遗骸。
每扇窗户都缺失不同形状的玻璃,黑洞洞的缺口里垂着褪色的塑料绳,打着死结的绳头在夜风里摇晃。
秦月白注意到三楼东侧某扇窗框上挂着半截红领巾,褪成粉色的布料突然无风自动,仿佛有只无形的手在拧绞。
公寓前面的布告栏里贴着泛黄的纸张。
隐隐约约可以见:“招租、联系电话”等字。
还有人在上面用黑色信号笔写着:“别来、”“吵死了”等等。
最上面不知道是不是急了地房东,在上面用大红色的油漆写上:“没有小孩”“死了”……
“当——”
锈蚀的钟声惊飞一群乌鸦。
秦月白循声望去,门卫室破碎的玻璃窗后露出半座青铜挂钟,布满铜绿的钟摆卡在五点十五分。
借着月光,他看见钟面玻璃裂痕间嵌着几缕长发,发梢末端粘着乳白色碎骨。
闻素突然抓住他胳膊:“门锁在动!”
虚挂的大锁正在疯狂震颤,锁链碰撞声里混着孩童嬉笑。
秦月白摒住了呼吸,铁门栅栏突然凸起五处指痕——像是五根细小的手指从内侧抓挠钢条。
指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锈腐烂,渗出暗黄脓水。
“不要说话。”突然出现的少女吓了正在观察门锁的二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