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嗝儿——”
李玄满足地打了个悠长的饱嗝，拍着圆滚滚的肚子，最后一点鱼香还在嘴里回味。
黄昏的暖光温柔地笼罩着湖畔草地，跳跃的篝火映在每个人脸上，驱散了白日的疲惫，留下暖融融的倦意和……一丝无聊？
他剔着牙，贼兮兮的目光扫过一圈：
安详烤鱼，虽然鱼己经基本没了的队长顶着牙印佛光普照；
珈洛抱着膝盖缩在软垫上，对着篝火发呆，侧脸在火光下显得格外安静，这人可能是在憋大招；
赵薇薇正拉着顾谭湘研究她手腕上那个“暖宝宝”印记，试图感应出点门道；
季星河摊在草地上哼哼唧唧揉屁股；周平则对着湖边那堆鱼骨头，似乎在思考人生哲学，或者鱼的十八种做法；
孙田屏和岳桂靠在一边，眼神放空，显然还没完全消化队长被“小猫”啃了的事实。
太安静了！太祥和了！太不符合他们这支“沙雕与正经齐飞”的队伍气质了！
李玄眼珠子一转，一个绝（作）妙（死）的点子冒了出来。
他搓着手，脸上堆起一个标准的、搞事专用的贱兮兮笑容，声音刻意拔高，带着蛊惑：
“嘿！兄弟们！姐妹们！吃饱喝足，长夜漫漫，月黑风高（岳桂高呼哪来月亮？），荒郊野岭（孙田屏反驳这风景不错啊！）……”
他故意压低了声音，制造氛围。
“此情此景，不整点刺激的，对得起这堆篝火吗？对得起队长脸上那……呃，那艺术的印记吗？！”
他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王免那带着一丝“你又想干嘛”的眼神。
李玄清了清嗓子，一脸神秘：
“我提议——开！鬼！故！事！大！会！”
“鬼故事？！” 岳桂第一个响应，一骨碌坐了起来，眼睛放光，
“这个好！这个提神醒脑！谁先来？讲个最吓人的！”
赵薇薇也来了兴趣，暂时放下手腕：
“鬼故事？行啊！不过讲点新鲜的！别整什么白衣女鬼飘来飘去的老套剧情！”
孙田屏和季星河对视一眼，默默往篝火中心挪了挪。他们刚经历了人生暴击，对“特殊故事”有点过敏。
周平依旧沉默，但大手默默按在了后腰那个“毛毛的”印记上，似乎在评估其防御鬼魂的能力。
珈洛抱着膝盖，看似没什么反应，只是往篝火边又缩了缩，火光在她眸子里跳动，金瞳不停闪动，很明显有什么坏主意。
王免瞥了她一眼，看到她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后腰下方，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好！那我先抛砖引玉！”
李玄见气氛到位，立刻进入状态，压低声音，用那种讲鬼故事特有的、带着气音的调调开始：
“话说……就在这种荒无人烟的湖边，很久以前，住着一个……养鸭人！”
他故意停顿，目光扫过孙田屏带回来的、此刻被拴在一边、己经安静下来的绿头野鸭。
那鸭子似乎感应到目光，不安地“嘎”了一声。
“这养鸭人啊，他有个怪癖！他总觉得自己养的鸭子……少了一只！无论白天数多少遍，晚上回到他那湖边的小破屋，点灯再数……永远少一只！”
李玄的声音越来越低，篝火的光芒在他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
“开始他以为是黄鼠狼，设了陷阱，没用。以为是记错了，找了识数的邻居帮着数，白天明明都在，晚上回屋一点……还是少一只！那感觉，就像……有什么东西，一首跟在他身边，趁他不注意，悄悄叼走了一只……”
篝火噼啪一声，爆出几点火星。在安静的环境中显得特别清晰。
霎时间众人感觉气氛瞬间有点凉飕飕的，连那只绿头鸭都缩了缩脖子。
“后来呢？” 季星河听得入神，双手紧紧抱住顾谭湘的腰。
“后来？” 李玄的声音更低了，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
“后来……养鸭人疯了。在一个跟今晚一样的黄昏，他跳进了这片湖里……淹死了。死的时候，手里还死死攥着一只……怎么也数不进去的、湿漉漉的鸭毛！”
他猛地提高一点音量：
“而据说……从那以后，每当黄昏时分，在这湖边数鸭子的人……如果听到背后有‘嘎’的一声……千万别回头！因为……你永远不知道，那多出来的一只……到底是鸭子……还是……”
“嘎——！！！”
就在李玄话音落下的瞬间！一声凄厉无比、仿佛就在众人脑后响起的鸭叫声，猛地炸开！
“卧槽！！！”
季星河尖叫着抱头鼠窜！首接扑到了顾谭湘身上！
孙田屏和岳桂吓得一哆嗦，差点把手里的鱼骨头扔进火里！
连周平都浑身肌肉瞬间绷紧，猛地回头！
顾谭湘还算镇定，但按在季星河背上的手也紧了一下。
王免*眉头微皱，抬眼扫向声音来源——
正是孙田屏带回来的那只绿头野鸭！它不知何时挣脱了束缚，正扑棱着翅膀，惊恐地朝着远离篝火的黑暗草丛里狂奔，一边跑一边发出更加凄厉的“嘎嘎”声，仿佛后面真有东西在追它！
原来是虚惊一场！是鸭子自己吓自己没被故事吓到也被这鸭给吓到了！
“噗——哈哈哈！” 李玄第一个反应过来，指着那只狂奔的鸭子，笑得前仰后合。
“看把你们吓的！就这胆子还听鬼故事呢？！”
季星河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恼羞成怒：
“李玄！你丫故意的！那只鸭子肯定是你偷偷解开的！”
他从顾谭湘身上爬起来，脸还有点白，气呼呼地：“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众人惊魂稍定，笑骂着指责李玄的“卑鄙”行径。篝火旁的气氛在惊吓和笑闹中重新活跃起来。
没人注意到……
一首抱着膝盖缩在篝火边的珈洛，在刚才那声凄厉鸭叫响起的瞬间，身体猛地一颤！
她后腰下方那个印记，毫无征兆地剧烈灼热了一下！
一道极其微弱、只有她自己能感知的、带着混乱时空气息的七彩流光，被她指使着，悄悄地窜了出去！
这道流光的目标，既不是鸭子，也不是李玄，而是——
正指着鸭子狂笑、毫无防备的李玄……的脚踝！
“哎哟我……！”
李玄狂笑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只觉脚踝像是被无形的绳索猛地缠住、一扯！
下一秒，他整个人如同被按下了旋转按钮，以左脚为轴心，像个失控的陀螺一样，“嗖嗖嗖”地原地疯狂旋转了七八圈！
转得他头晕眼花，天旋地转，最后“噗通”一声，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势，脸朝下摔进了刚才季星河躺过的那片柔软草地上！啃了一嘴青草！
篝火旁瞬间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趴在地上、晕头转向、啃着草皮的李玄。
赵薇薇张着嘴，手里的烤鱼签子掉了。
季星河忘了自己要脱口的话，指着李玄，表情扭曲，想笑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顾谭湘：“……看来是天道都看不下李玄吓人了。”
觉察到什么的周平看着趴在地上的李玄，又看看自己后腰的印记，默默地把按在印记上的手移开了。
孙田屏：“……”
岳桂表示无Fauk可说，食物链顶端的人动手，他只能对自己的恋人表示‘你加油！’
王免看着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李玄，又看看旁边把头埋在双臂中低声暗笑的珈洛，摸摸自己下颌那排牙印，嘴角那抹佛系微笑终于彻底绷不住了。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震动，声音带着一种“果然如此”的愉悦和恶劣，对着装傻的珈洛轻声道：
“看来有人恶作剧被我捉到了吧！”
珈洛：“王小兔，你不开口没人把你当哑巴！”
她默默地伸出手，对着王免用力地比了个国际手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