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秦城回到前院之后,就先用板车拉了一堆土回来,他把这些土用水嚯起来,给自己家那破灶台重新搭起来。
将自己从秦家村带来的锅给安置好,这样晚上自己家也有个能做饭的地方。
可他用板车拉土的时候,可把闫埠贵两口子给心疼坏了,这俩人儿早就把这板车当成自己的了,看着秦城在那里拉板车,闫埠贵赶忙指挥道:
“秦城啊,你少拉点儿,你一次拉那么多,你看那板车的木板子再给压坏了怎么办?”
秦城擦了擦自己头顶上的汗:“哈哈,没事儿,我不心疼!再说又不是你家的,你心疼干啥?”
闫埠贵一听,嘴巴也是闭上了。
人秦城说的一点儿问题都没有,这板车还真不是自己家的。
人家用自己的板车拉一车土有啥问题?
可是一听到这板车不是自己家的,自己心里像是被人揪起来一样疼。
然后等秦城将灶台给搭建好,从自己家粮食用葫芦瓢舀了一些黄米之后,放在锅里用水煮时更把闫埠贵一家给羡慕坏了。
现在北平城买东西,粮仓里面那都是鬼子开的,想要去他们那边买东西,就得用粮通,这粮通说白了就是票,没票有钱你也买不了。
所以这城里的老百姓想吃饭,好点儿的粮食那是一点儿都吃不上。
要不然为啥说城里的人想出来,城外面的人想进去?
这城里面的人就是羡慕外面村子人能自己种粮食,种的粮食可以自己吃。
但城外面的人羡慕城里面的治安好,虽然都有小鬼子,和这群小鬼子下了乡可真的就是杀伤抢夺,一点儿都不在乎人命。
闫埠贵这个时候走到秦城旁边儿,看着那一小葫芦瓢的黄米下了锅,嘴里馋的是流口水:
“大兄弟,这家黄米都是你的呀。”
秦城道:“当然这是我搬家的时候从自己家拿来的。”
闫埠贵竖起自己的大拇指:“可真厉害,我从你买这房子我就知道你有本事,你这黄米啊我们城里一般都吃不到,就我家女人到人家富贵家老爷做点儿苦力,家里剩点儿米面啥的才能拿来,但那一点儿都不够吃。”
秦城点了点头:“嗨,都这样,现在日子都不好过,哎,对了,你家做饭了吗?”
“没有没有,我家现在还没做饭呢,这日子过的苦着呢,都不知道吃啥。”
秦城点点头:“哦,那你赶快回家做饭去吧,不然这晚上饿肚子睡不着觉。”
闫埠贵儿人愣住了,不仅人愣了,嘴巴也闭上,看着秦城坐在自己面前烧火。
自己搁这说了半天,日子有多苦,饭都没吃,不想着让自己家跟着一块儿吃饭?
这以后都是邻居,你这刚搬过来,就一点儿都不照顾照顾。
闫埠贵儿这个时候语气有些奇怪的说道:
“兄弟,你这刚搬到院子里面来,就不想着和大家伙儿打交道,也不表示一下?就不怕有人说你人品不好?”
秦城正在那儿烧着火呢,他抬起头看向闫埠贵,自己没让他跟着自己家一块儿吃饭,就涉及到自己人品问题了?
说的自己让他吃这顿饭之后能记住自己好一样,况且吃完这顿饭以后的日子指不定怎么吸自己血呢。
有了这一顿,那肯定还会有第二顿,想拦都拦不住。
经常将自己手里的苞米皮丢进灶台里面,这东西是烧锅的好东西,东西干,一点就着,村里乡下的都留点儿,用来引火烧锅。
秦城边烧火边说道:“这咋还扯到人品上了?我这不提醒你赶快去做饭嘛,要是晚上饿了肚子睡不着觉,那可咋整?”
“行,好,行。”
闫埠贵儿,一连蹦出三个字,可其他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扭过身向自己家里走的时候,心里还吐槽一句。
什么东西?
刚来院儿里就抠抠搜搜的算着自己家点儿粮食,看你以后吃完了,过不起日子怎么办,到时候找院儿里大家伙要看看谁帮你。
秦城还在那里烧锅做饭,他现在也都不知道,自己这一下午凡是还在院子里面的禽兽,都己经把秦城一家给恨透了。
等他的饭给做好的时候,天色己经暗了下来,院儿里边儿出去工作的住户,也都慢慢的回到院子。
秦城煮的是黄米,米汤盛出来的时候,一些化开的淀粉使汤水变得浓稠,汤水上面飘着热气,黄灿灿的黄米,沉在碗底,端出来的时候别提有多。
张香秀就在自己家的窗户向外看去,看见秦城加那一碗一碗的黄米盛了出来,嘴里是馋的首流口水:
“这新来的邻居怎么这样,吃这么好,就不知道给大家伙儿分一下?”
闫埠贵看着自己家碗里的那些粗粮,自己吃的也是米,只不过自己吃的是米壳子,叫做麸皮,平日里吃的多的也都是一些豆渣。
自己家盘子里还摆着一些用高粱面混着豆渣做的馒头,这馒头里面豆渣要比高粱面多的多。
张香秀对着自己家的闫埠贵说道:“这个点儿的时间,那刘海忠应该下班儿了,你要不去他家看看,你俩一块儿去了秦城家,就说自己家没吃饭,他就算再不给一个院子里都给他要,他难不成也不给?”
闫埠贵儿想了想,他一想就想起秦城家里那黄米汤,想的自己首流口水,实在憋不住了就站起身来:
“行,我去问问,要是好几个人都去,他也不给,那他真的就把这院儿里的邻居全都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