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级……崩坏……协议……启动……”
启动是什么意思?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就在他这个念头刚刚升起的瞬间!
“啪!”
一声轻响,极其突兀。
宿舍里那盏还算明亮的日光灯管,毫无征兆地,狠狠地闪了一下,发出刺眼的白光。
然后,彻底熄灭了。
“我操!停电了?”
猴子的声音里充满了不满,他还想再打一局呢。
“搞什么飞机!我这波团战正要起飞呢!这破学校!”
阿宇也跟着抱怨起来。
黑暗,瞬间笼罩了整个404宿舍。
窗外,也同样陷入了一片死寂的黑暗。
没有灯光。
没有月光。
甚至连之前那震耳欲聋的雷声,和“哗啦啦”的雨声,都诡异地消失了,安静得让人心慌。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安静。
安静得可怕。
“不对劲……”
还是老王最先反应过来,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和困惑。
“不只是停电……你们听……外面……怎么一点别的声音都没有了?太安静了。”
经他这么一提醒,猴子和阿宇也察觉到了不对,瞬间闭上了嘴。
太安静了。
安静得根本不正常,就像整个世界都死掉了一样。
就在这寂静之中。
突然。
“滋……滋滋……”
一阵极其轻微的声音,从他们身后那扇宿舍门上传来!
“什么声音?”
猴子小声地问道,他现在也不敢大声嚷嚷了,声音压得很低。
陆鸣深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他几乎不敢回头。
他借着从走廊安全通道那边透进来的一点点极其微弱的应急光,回头看向那扇宿舍门。
然后,他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
只见,那扇原本普通的木质宿舍门上!
一道道如同鲜血般,黏稠的、深红色的液体,正从门板外,一点一点地,缓缓地渗透出来!
它们蠕动着,最终……
在门板的正中央,汇聚成了一行清晰的字!
“天黑了。”
“请不要发出声音。”
那字,写得歪歪扭扭。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
猴子发出一声惊呼。
几乎在他声音落下的瞬间!
门板上,那一行血字,猛地蠕动了一下!
原本的那句“请不要发出声音”,瞬间变成了一句新的话——
“你……说话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
猴子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
他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就在这时!
“咚。”
“咚。”
“咚。”
一声声沉闷的、富有节奏的敲门声,从门外,响了起来。
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他们的心脏上。
老王和阿宇也吓得不敢动弹了,三个人本能地挤作一团,惊恐地看着那扇门。
只有陆鸣深。
他虽然也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几乎要让他当场昏厥。
但……
他怀里那己经彻底“休眠”的汐儿的身体,似乎……能让他勉强保持一丝最后清醒。
他的大脑,比宿舍里任何一个己经陷入恐慌的室友,都要转得快上那么一丁点。
一级崩坏协议……
启动了。
这就是“崩坏”之后的世界吗?这就是……真正的开端?
“咚!咚!咚咚!”
门外的敲门声,变得越来越急促!
越来越用力!
甚至,还夹杂上了一阵阵指甲狠狠抓挠门板的、“刺啦刺啦”的声响!
“怎么办?!怎么办?!”
阿宇的声音带着哭腔,牙齿都在不受控制地打颤,“我们……我们会被困死在这里吗?!要不……我们把门打开看看?也许……也许外面只是有人在故意恶作剧?”
“不能开!”
陆鸣深想也没想,立刻低吼道!这是他此刻唯一的念头!
虽然他也不知道门外到底是什么。
但那门上的血字,还有他脑中那句关于“崩坏”的警告,都在疯狂地提醒他——
一旦开了这扇门,绝对……会死!没有第二种可能!
“不开门?!”
猴子也快崩溃了,他压低声音反驳道,“不开门难道就等死吗?!这门快要被撞破了!你听!到时候我们都得玩完!”
他说着,情绪激动之下,就想冲过去拉开门栓!
“别动!”
陆鸣深一个箭步,用自己抱着汐儿的身体,死死地挡在了门前!他不能让他们犯错!
“陆鸣深!你他妈疯了?!你抱着的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是不是她把这些玩意儿引来的?!”
猴子急红了眼,指着陆鸣深怀里的汐儿,嘶吼道。
“她不是!你冷静点!听我说!”
陆鸣深大声喊道,试图唤回他的理智,“你想想!这门上的字!它不让我们发出声音!你刚才一叫唤,它就变了!现在外面开始敲门!这明显是有它自己的规矩的!开了门,我们肯定都得死!”
“我不管什么狗屁规矩!”
猴子己经彻底被恐惧冲昏了头脑,失去了理智,“我只知道,再不开门,门就要被撞烂了!我要出去!”
他说着,竟然真的绕过陆鸣深,用尽全身力气,一把拉开了宿舍门的门栓!
“不要——!”
陆鸣深吼道,却己经来不及了。
“吱呀——”
宿舍的门,被猴子一把拉开。
门外,空空如也。
只有一条什么都没有的走廊。
“看……看到了吗?”
猴子喘着粗气,脸上露出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陆鸣深的嘲讽,“什……什么都没有!我就说……”
他话还没说完。
他的声音,突然卡在了喉咙里,再也发不出来。
他脸上的表情,也凝固了。
他的身体,开始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违背了人体结构的姿势,不受控制地扭动了起来。
“猴……猴子?你怎么了?”
老王和阿宇惊恐地看着他,声音都在发抖。
只见猴子的脸上,那光滑的皮肤之下。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疯狂地蠕动?
一道道血红色的笔画,在他的皮肤下面游走、凸起。
最终,在他的额头上,缓缓地、一笔一画地,“写”出了一行清晰的字。
“你……开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