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想!”教授怒吼,按下手中的紧急按钮。
所有培养舱同时打开,数十个变异实验体蹒跚而出,发出非人的嚎叫。赵无炎叹了口气,举剑迎战。紫光所到之处,实验体纷纷化为灰烬。
趁着混乱,云语拼命挣扎。她注意到齐岳也开始苏醒,正努力挣脱束缚。而教授的注意力完全被赵无炎吸引,暂时顾不上他们。
齐岳艰难地转头看向云语,嘴唇微动。虽然听不见声音,但云语读懂了那个词——“玉佩”。
她低头看向胸前的玉佩,发现它正在发出微弱的紫光。随着齐岳的注视越来越强烈,玉佩的光也越来越亮。突然,一股暖流涌入云语体内,抑制环发出噼啪声,出现了短暂的失灵。
就在这短暂的间隙,云语的空间能力重新连接。她集中全部精力,发动了最基础但也最实用的能力——空间切割。镣铐应声而断,她立刻扯下抑制环,翻滚下平台。
“快拦住她!”教授尖叫着转身。
云语己经冲到齐岳身边,同样解开了他的束缚。齐岳虚弱但清醒,握住她的手:“赵叔是家族长老……他能信任……”
赵无炎此时己经清理了大半实验体,但身上也多了几处伤口。教授见势不妙,突然按下了控制台上的红色按钮。
“既然得不到,那就毁灭吧!”他狂笑着后退,“实验室自毁程序启动,你们谁都逃不掉!”
刺耳的警报声中,整个实验室开始崩塌。赵无炎冲到两人身边:“走!我知道出口!”
三人冲向一条隐蔽的通道,身后传来教授疯狂的笑声和实验体濒死的嚎叫。通道尽头是一扇金属门,赵无炎用能量剑劈开锁具,外面是城市的下水道系统。
“安全屋不能回了。”赵无炎边跑边说,“永日教肯定监视着那里。”
“去哪?”云语扶着虚弱的齐岳问道。
“家族的另一处避难所。”赵无炎带路前行,“但在那之前……”他突然停下,转身严肃地看着云语,“小姑娘,你必须做个选择。”
“什么选择?”
赵无炎的目光落在她胸前的玉佩上:“继续戴着它,就意味着接受守门人的使命和秘密。你准备好知道真相了吗?”
云语看向齐岳,后者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她深吸一口气,握紧了玉佩:“我需要知道一切。”
“很好。”赵无炎点点头,继续前进,“那就准备好面对比你想象的更黑暗的真相吧。”
身后,实验室的爆炸声隐约传来,而前方,下水道的黑暗仿佛没有尽头...…
下水道的恶臭几乎令人窒息,腐败的污水在脚下形成黏稠的泥浆,每一步都伴随着令人作呕的噗嗤声。云语半扶半抱着齐岳在昏暗的通道中艰难前行,齐岳的重量几乎全部压在她的肩膀上。赵无炎手持长剑在前方开路,剑身上跃动的紫色火焰在潮湿的墙壁上投下诡异的影子。齐岳的状况越来越糟,被注射的毒素使他全身血管呈现出蛛网般的不祥黑色纹路,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痛苦的痉挛,嘴唇己经变成了青紫色。。
“齐岳,再坚持一下。”云语低声说,声音在下水道的回音中显得格外脆弱。她能感觉到齐岳的身体在她臂弯里越来越沉,就像抱着一个正在融化的雪人。“前面就有安全的地方,你一定要撑住。”她咬了咬嘴唇,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这才意识到自己把下唇咬破了。
赵无炎在一处岔路口突然停下,他布满老茧的手指抚过墙壁上几乎不可见的刻痕。那些刻痕看似随意的划痕,实则是一个古老家族的秘密标记。“这边走,”他压低声音说,声音像砂纸摩擦般粗糙,“三百米后有个废弃防空洞,那里暂时安全。”
云语点点头,调整了一下齐岳的手臂位置。她的腹部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比起齐岳的状况,这点疼痛不值一提。下水道顶部滴下的污水浸透了衣服,黏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像是第二层令人窒息的皮肤。
赵无炎突然停下脚步,抬手示意安静。前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某种多足生物在爬行。云语屏住呼吸,看到几只老鼠大小的变异蟑螂从黑暗中窜出,它们的甲壳泛着诡异的紫色光泽,口器变成了针管状。
“辐射变异体。”赵无炎低声道,“别让它们碰到你们。”
云语轻轻将齐岳靠在墙边,从靴筒抽出匕首。第一只变异蟑螂弹跳而起,她手起刀落,精准地将其劈成两半。绿色的体液喷溅在地上,发出腐蚀的嘶嘶声。
赵无炎那边更为干脆,紫焰扫过,几只蟑螂瞬间化为灰烬。但更多的变异体从黑暗中涌出,它们似乎被齐岳身上的血腥味吸引,疯狂地朝他的方向聚集。针管状的口器不断伸缩,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嗒声。
“我们必须赶快离开!”赵无炎挥剑清出一条路,“我来断后,你带齐小子先走!右转首行,防空洞入口有铁门,密码是314159。”
云语没有犹豫,再次架起齐岳向前冲去。身后传来紫焰爆发的轰鸣和变异蟑螂被烧焦的噼啪声。拐过弯后,她果然看到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上方用红漆模糊地写着“防空-17”。
输入密码,门锁发出咔哒声。云语用肩膀顶开沉重的铁门,拖着齐岳进入后立刻反锁。防空洞内一片漆黑,她摸索着墙壁,手指触到冰凉的金属开关。老旧的荧光灯闪烁几下后亮起,惨白的光线照亮了这个约五十平米的空间,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霉变的气味。
不愧是他们家族的安全屋,墙角堆放着几个军用规格的密封箱,墙上挂着简易医疗包,甚至还有几张折叠床,有的床边还有一次性的床单被套。其它东西云语来不及细看,先将齐岳小心地放在床上,他的身体接触到床面时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此时齐岳的脸色己经由苍白转为死灰般的青灰色,嘴唇呈现出不自然的紫黑色,像是冻伤一般。
云语迅速检查他的生命体征——脉搏微弱而快速,像是受惊的小鸟在她指尖下扑腾,呼吸浅促得几乎无法察觉,额头烫得吓人,可西肢却冰冷得像具尸体。她解开他被汗水浸透的上衣,看到那些黑色纹路己经从注射点蔓延至胸口,像一张邪恶的蛛网正在缓慢而坚定地吞噬他的生命,每一根黑色线条都仿佛有生命般微微蠕动。
门锁转动,赵无炎闪身进入,立刻反锁上门。他的衣袖被腐蚀出几个大洞,手臂上有几处烧伤,但看起来并无大碍。
“外面暂时干净了。”他喘着气说,“但永日教的追踪者不会放弃,我们必须尽快处理伤口然后转移。”
云语打开了医疗包,庆幸地发现里面有基础的急救用品:消毒水、绷带、抗生素,甚至还有一支肾上腺素。她问道,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嘶哑:“这是什么毒素?有解药吗?”
赵无炎检查了齐岳的伤口,面色凝重:“永日涎,永日教特制的神经毒素。理论上无解,但……”他看向云语,“齐家血脉特殊,如果他能在毒素攻心前唤醒血脉力量,或许能自我净化。”
“如果不能呢?”云语冷静地反问,手上己经开始清理伤口。她用镊子夹起酒精棉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己经发黑的针孔。
“那就看他的意志力了。”赵无炎叹了口气,声音突然显得苍老了许多,“我去检查一下物资,你先处理伤口。”他走向那些密封箱,背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异常孤独。
云语专注于眼前的救治工作。她用酒精清洗伤口,齐岳即使在昏迷中也痛苦地抽搐了一下。随后挤出残留的毒血,黑色的液体滴落在白色的纱布上,像墨水般晕染开来。然后敷上抗菌药膏,她注意到医疗包里有强效抗生素,她给齐岳注射了一针,虽然不确定对神经毒素是否有用。针头刺入皮肤的瞬间,她仿佛能感受到齐岳生命正在一点点流失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