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番的打击,几乎将沈云薇的傲骨碾碎。
她躲在阴暗的宅院里,像一头舔舐伤口的孤狼。
但她没有倒下。
因为她手里,还握着最后一张,也是最大的一张底牌。
西山铁矿!
前世,这处不为人知的矿脉,是六皇子萧承泽登上太子之位的最强助力。
这一世,她要亲手将这份泼天富贵,提前献给萧承泽!
她要用这座铁矿,彻底砸垮顾凛川在朝中的根基!
为了万无一失,她选中了户部一个不起眼的侍郎。
此人贪婪,胆小,又渴望一步登天。
是最好的棋子。
暗室之内,沈云薇看着侍郎贪婪的嘴脸,声音冰冷:“事成之后,你便是户部尚书。”
相国府。
午后,顾凛川正在处理公务,怀里抱着昏昏欲睡的顾知意。
小奶娃吃饱喝足,眼皮子首打架。
【唉,吃饱了就困。】
【说起来,沈云薇这会儿估计正美滋滋地以为西山铁矿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想靠这个把我爹比下去,扶持六皇子。可惜啊,她不知道,这泼天的富贵,最后还是落到我爹爹手里了。】
正在闭目养神的顾凛川,眼睫微动,猛地睁开了眼。
他深邃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波澜,只有嘴角,勾起了一抹极深的冷笑。
铁矿?
西山?
懂了。
他没有叫来任何武将,也没有派人去西山查探。
他只是对着身后的阴影,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下了一个命令。
“去地契衙门。”
当夜,京城地契衙门。
衙役们正准备关门,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停在了门口。
相国府的心腹管事走了下来,将一份盖着相国大印的文书,递了过去。
“我家相爷,欲在西山寻一块风水宝地,修建别院,为府中小姐祈福。”
管事从袖中,推出一张银票。
那上面的数额,足以买下十座西山。
“相爷说了,不问价,只要快。”
衙门主官看着那张银票,再看看那枚相国大印,腿肚子都在发颤。
他哪敢说半个不字。
当晚,西山整座山的地契,被火漆封印,送入了相国府。
手续,办得干干净净。
第二日,清晨。
户部侍郎几乎是冲进六皇子府的。
他满脸涨红,声音因极度的兴奋而尖利。
“殿下!天大的喜讯!臣发现了一处足以撼动国本的……铁矿!”
萧承泽猛地从座位上站起,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
铁矿!
他听懂了这两个字的分量。
这是能让他一步登天的阶梯!
“在何处?”
“西山!整座西山都是!”
萧承泽大喜过望,他仿佛己经看到了顾凛川被他踩在脚下的场景。
“好!好!好!”他连说三个好字,“立刻派人去,封锁西山!任何人不得进出!”
他要将这份功劳,牢牢攥在自己手里!
一个时辰后。
派去的人,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他跪在地上,声音发抖。
“殿下……西山……西山进不去。”
“为何?”萧承-泽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西山……昨夜己经易主了。”
“新主人是谁?!”
“是……”那人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是相国,顾凛川。”
“轰!”
萧承泽和一旁的沈云薇,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怎么会?
为什么!
他们最大、最隐秘的机缘,为什么又被顾家捷足先登了?!
金銮殿上。
朝会正进行到一半。
顾凛川出列,手持玉笏,脸上带着一抹恰到好处的“惊喜”与“惶恐”。
“陛下!臣有要事启奏!”
皇帝抬了抬眼皮:“顾爱卿,何事?”
顾凛川躬身道:“臣为给小女祈福,前日随意在京郊买了座荒山,谁知下人修葺之时,竟无意中……挖出了铁矿!”
满朝文武,一片哗然!
顾凛川一脸大公无私,声音铿锵有力。
“此乃天佑我朝!臣不敢私藏,愿将此矿,悉数献给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