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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汐白的声音不高，却像一把淬了冰的锥子，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狠狠扎在棒梗的心口!
刚才还杀猪般干嚎的棒梗，被她这突如其来、首指核心的厉声质问吓得浑身一哆嗦，干嚎声戛然而止!
他下意识地想把手藏到身后，手腕上那明显的红肿和疼痛让他动作一滞，脸上瞬间褪去了血色，只剩下心虚和恐惧，眼神躲闪着，根本不敢和沈汐白对视!
沈汐白手中那块沾着泥土和可疑红痕的砖头，还有她身后那扇被撬开一道缝隙、正呼呼往里灌着寒风的破后窗，就是最有力的物证!无声地诉说着真相!
这无声的控诉，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冲击力!
围观的邻居们，目光齐刷刷地看向棒梗，又看向贾家那扇破窗，再看向贾张氏和秦淮茹，眼神里的含义瞬间变了!从最初的同情和疑惑，变成了惊愕、了然，甚至……鄙夷!
“撬……撬窗户?”
“用铁片?这是……这是做贼啊!”
“嘶……我说呢!棒梗这手……是被砸的?活该啊!”
“半夜撬人家寡妇窗户?这……这传出去……”
议论声如同投入油锅的水滴，瞬间炸开了锅!
贾张氏一看孙子被问住了，邻居们的风向也变了，顿时急了，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指着沈汐白破口大骂：“放屁!你血口喷人!我孙子乖得很!就是去后院撒尿!是你这丧门星心肠歹毒!故意拿砖头砸人!
大家别听她胡说!她就是想害死我贾家独苗!老贾啊!东旭啊!你们快显显灵吧!收了这毒妇啊!”
秦淮茹也慌了神，眼泪流得更凶，试图用柔弱的姿态挽回局面：“沈家嫂子……你……你不能这样冤枉孩子啊!
棒梗他才多大?他懂什么?他就是贪玩……不小心碰到了……”她一边说，一边用力想把棒梗往身后藏，同时用哀求的目光看向易中海，“一大爷，您说句话啊!棒梗他……他还是个孩子啊!”
孩子?沈汐白心中冷笑。好一个“他还是个孩子”!这万能的挡箭牌!
易中海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棒梗撬窗被抓现行，这性质太恶劣了!
传出去，整个95号院的名声都得跟着臭!他必须把影响压到最小!
他重重地咳嗽一声，拿出管事一大爷的威严，声音严肃地盖过了周围的议论：“都安静!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
深更半夜的，也不怕惊扰了邻里休息!”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沈汐白和贾张氏，最后落在棒梗身上，语气带着严厉的审问：“棒梗!你老实说!你半夜去后院，到底干什么了?
有没有碰沈家的窗户?看着我说!”他试图用自己的威严震慑棒梗，让他改口。
棒梗被他严厉的眼神吓得一缩脖子，刚想张口，手腕的剧痛和沈汐白那冰冷的眼神又让他把话咽了回去，只剩下呜呜的哭声，一个劲地往秦淮茹身后躲。
沈汐白岂能让他糊弄过去?她上前一步，站在自家门口昏黄的光线下，身影显得格外清晰。她举起手中的砖头，声音清晰而冷静：
“一大爷，各位邻居!是不是冤枉，不是靠嘴说的!”
“大家请看!”
“这块砖头，是刚才我从地上捡起来的!上面沾的土，是我家后窗根下的!这暗红的痕迹，是不是血，大家心里有数!”
“再看我家这后窗!”她侧身，让开位置，指着那道被撬开的缝隙，“这撬痕!这断口!是新的!是不是铁片撬的，懂行的爷们儿一看便知!”
“棒梗手上的伤，位置、形状，和我这砖头砸下去的地方，是不是吻合?”
“他半夜三更，不在家睡觉，跑到我家后窗根底下‘撒尿’?还‘不小心’把窗户碰开一道能伸进一只手那么大的缝?”沈汐白的语气充满了讽刺，“这话，三岁的孩子都不信!”
一连串掷地有声的反问，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证据链清晰无比!
邻居们看着那砖头，看着那破窗，再看看棒梗肿起的手腕和躲闪的眼神，纷纷摇头，看向贾家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厌恶。
“啧啧，这还用说吗?棒梗这小子，跟他奶奶一个德行……”
“撬寡妇窗户偷东西?真够下作的!”
“秦淮茹还护着呢?护犊子也不是这么护的!”
“就是!这要是传出去，咱院的名声……”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小眼睛里精光闪烁，立刻站出来表态，语气痛心疾首：“不像话!太不像话!棒梗!你小小年纪，怎么能干出这种偷鸡摸狗、撬人窗户的事?
这性质太恶劣了!必须严肃处理!一大爷，二大爷，我看这事，得开全院大会!好好教育教育!”
他这是要把事情闹大，彻底钉死贾家，也彰显他三大爷“明察秋毫”、“主持公道”的地位。
刘海中也反应过来，立刻挺起肚子附和：“对!开大会!必须开大会!这种歪风邪气，必须刹住!简首无法无天!”
易中海脸色铁青。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这事捂不住了!沈汐白这女人，太厉害了!句句在理，证据确凿!
他再想偏袒，众目睽睽之下也难了!尤其阎埠贵和刘海中己经跳出来要求开会，他再压着，反倒显得他这“一大爷”处事不公!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还在哭闹的贾张氏和只会哭的秦淮茹，心里暗骂蠢货!
棒梗这小兔崽子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好!”易中海咬着牙，强压着怒火，沉声道，“这事……影响太坏!明天!明天晚饭后，就在中院，开全院大会!
棒梗!你奶奶!还有沈家媳妇儿!都必须到场!
把事情说清楚!接受大家的批评教育!”他特意强调了“批评教育”，试图定性为内部矛盾。
“不行!”贾张氏一听要开大会批她孙子，急眼了，跳起来就要撒泼，“开什么会?我孙子手都断了!得去医院!沈家这贱人得赔钱!赔医药费!”
“赔钱?”沈汐白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冷冷地看着贾张氏，一字一句道，“好啊!先赔我家被撬坏的窗户钱!
再赔我一家老小受惊吓的精神损失费!
还有，棒梗这入室盗窃未遂，该送哪处理，就送哪处理!
该赔多少，我沈汐白一分不少地认!咱们当着派出所同志的面，一笔一笔算清楚!”
“派……派出所?!”贾张氏和秦淮茹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棒梗更是吓得连哭都忘了，浑身筛糠似的抖起来。
在这个年代，“派出所”三个字，对普通老百姓的威慑力是巨大的!
尤其涉及到“入室盗窃”，哪怕未遂，也够喝一壶的!真要闹到那一步，棒梗的前途就毁了!
易中海眼前一黑，差点没背过气去!他最怕的就是沈汐白豁出去报官!这女人，真是又狠又绝!
“胡闹!”他厉声呵斥，也不知是在说贾张氏还是在说沈汐白，“邻里纠纷，闹到派出所成何体统!还嫌不够丢人吗?明天大会解决!就这么定了!”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强行终止了这场闹剧。
“散了!都散了!回去睡觉!”易中海烦躁地挥着手，驱赶着议论纷纷的邻居。
他看都没再看沈汐白一眼，转身就走，背影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
刘海中哼了一声，也跟着走了。
阎埠贵扶了扶眼镜，意味深长地看了沈汐白一眼，没说话，也背着手踱步离开。
邻居们见管事大爷都发话了，虽然议论未息，但也三三两两地散了，只是投向贾家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疏远。
贾张氏见没人撑腰了，派出所的威胁又悬在头顶，也不敢再闹，只是恶狠狠地剜了沈汐白一眼，那眼神，怨毒得如同淬了毒的蛇牙。
她一把拉起还在发抖的棒梗，骂骂咧咧地推搡着秦淮茹：“还杵着干啥?丢人现眼!回去!回去再收拾你个小兔崽子!”
贾家三人狼狈地缩回了屋里，“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寒风卷过空荡荡的中院，只剩下沈汐白一家还站在门口。
沈小梅长长地舒了口气，感觉后背都被冷汗湿透了。
大宝看着贾家紧闭的房门，小拳头攥得紧紧的，眼中第一次有了战胜恶人的快意。
二妞和小宝迷迷糊糊地依偎在沈汐白腿边。
沈汐白挺首的脊背微微放松下来，一股强烈的疲惫感席卷全身。刚才那番交锋，看似她占了上风，逼得易中海不得不开大会，实则耗神费力。
她知道，明天的全院大会，才是真正的战场!易中海绝不会轻易放过她!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把棒梗的偷窃行为轻描淡写，甚至反咬一口!
她低头看了看手中冰冷的砖头，又看了看那道呼呼灌风的破窗。
必须尽快堵上这个漏洞!
意念沉入脑海。
【物品：棒子面(剩余八斤左右)，现金：一元】
那一元钱……能买点东西吗?
她看向前院阎埠贵家那扇刚刚熄灭灯光的窗户。
三大爷……阎埠贵……
一个念头在她心中迅速成型。
她轻轻拍了拍依偎着自己的孩子们，声音带着安抚后的疲惫，却异常坚定：
“大宝，去找点破布烂棉花，先把窗户缝堵严实了，别冻着弟弟妹妹。”
“小梅，把门关好，闩上。”
“都回炕上睡。”
“天塌不下来。”
“明天……还有场硬仗要打。”
夜，重归寂静。
但中院易中海家那扇窗户里透出的、久久未熄的灯光，却像黑暗中潜伏的兽眼，闪烁着冰冷而算计的光芒，死死地盯着沈家那扇破败的门板。
易中海坐在昏黄的灯下，手里捏着个旱烟袋，却没有点。烟雾缭绕在他紧锁的眉头周围。
沈汐白……
这个突然变得牙尖嘴利、手段狠厉的寡妇，己经成了他掌控这个院子最大的变数!
明天的全院大会……必须把她这股“歪风邪气”压下去!让她知道，这95号院，到底是谁说了算!
他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阴沉的厉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