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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做出了决定，雷电将军就不会犹豫将其变成现实。
祂甚至花时间蓄势调整状态。
随后，在高斯对准混沌利多利亚斯使用月神抽取，将混沌病毒从中单独提取出来之后，天地变色。
一道紫色的裂口在利多利亚斯身后悄然展开，似是机甲的虚幻手臂自其中探出，手中握着修长的太刀。
半透明的身姿在裂缝中若隐若现，手上动作却是不停——翻转手腕，挥动太刀。
仿佛空间都被劈碎成西分五裂的玻璃，所有人都眼前一花，陷入黑暗。
等到光线再次冲进视野，混沌病毒和蓝银交错的巨人早就消失不见，连利多利亚斯都不见踪影。
“队长，快看那个！”
恍惚一瞬，回过神来的风吹圭介看着眼前的景象瞳孔微缩。
地面上，青年精英队的副队长水野忍，和土井垣浩次一起，也是满脸不可置信看着不远处的景象。
“怎么会…”
平坦的林间，原本只有生机盎然的绿，以及在外的土地的颜色。
但如今，不久前还是原本利多利亚斯所在的位置上，多了一道巨大的沟壑。
这沟壑形似半月，深深劈进大地，所过之处留下一片焦黑，现在还冒着燃烧的火星和不时亮起的电弧。
“到底是，什么人…”
.
稻妻神社。
春野武藏大汗淋漓地半跪在地，不知何时被缩小的利多利亚斯就站在他身边，眼前风景骤然变化，让它发出了疑惑的叫声。
雷电将军神色晏然，眸子微敛，连头都不曾低下，就这么俯视地看着春野武藏。
他手中握着一个整体呈流线型的长柄物体，顶部是三片形似花瓣的半透明屏障，内里蕴含着隐晦的光芒。
祂看得清楚，那是高斯的光，但如今极其微弱，许是暂时脱离辉石，想之后单独留下来谈谈事情。
“哈…哈…刚刚那个，到底是…”
春野武藏喘着粗气，手中的触感召回他略显混沌的思绪，青年连自己汗流浃背都顾不上，赶忙低头望向手中的物品。
日月同辉。
只一眼，他脑海中有高斯的身影一闪而过，心头就浮现出了这物件的名字。
“刚刚，你和高斯奥特曼融合了。”
心间还有些模糊不敢确信的念头被倏然肯定，春野武藏浑身一颤，猛地抬头看向出声的雷电将军，也是在这时候才注意到身旁和自己大小相近、完好无损的利多利亚斯。
“雷电大人！”
鹿野仁美人未到声先至，她得了巴尔坦的通知，一听说雷电将军归来，便小跑着从亚空间那边冲过来。
踉跄几步在祂面前站稳，鹿野仁美带着担心的小眼神围着雷电将军转了好几圈。
末了，还不忘问一句：“您没事吧？”
处于战斗中心的人可能没有注意，但她和巴尔坦星人们听得很真切，亚空间中是几乎不曾停顿的响雷声。
“…鹿野姐姐？”春野武藏的声音中满是不可思议，他人是虚的连说话都有些气息不稳，但还是没忍住内心的惊讶。
雷电将军就算了，在春野武藏心中对方是不折不扣的神明，短短数年的时光必然不可能留下痕迹。
但鹿野仁美…没记错的话这位是如假包换的人类，为什么多年过去，也没有产生任何变化？
鹿野仁美得了雷电将军轻声的安抚，这才分心出来看向喊自己名字的人。
望着那张有些熟悉的脸，念及这原本似乎并没有几个人喊过的称呼，她有些不太确定地开口：“武藏君……？”
这就是男大十八变吗？
一段时间后。
“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跪坐在神社社务所内殿的榻榻米上，鹿野仁美眼里全是被春野武藏抱在怀里、又被变小几分的利多利亚斯。
它今天在天上飞了好几个来回，冲破了镝矢群岛的屏障不说，还被混沌病毒操控了身体，喷了好几次毁灭光线。
此刻己经是疲惫不堪，经春野武藏两声哄就沉沉睡去了。
鹿野仁美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利多利亚斯红色的头冠，见小家伙晃了晃脑袋发出几下意味不明的嘟囔，不由得柔下脸色。
考虑到春野武藏初次与高斯进行融合，雷电将军并未在第一时间放他离开，而是将人暂时留了下来。
也趁着这个机会，让他恢复一下稍微有点透支的体力。
“休息得如何。”
雷电将军毫无预兆出现在室内，没有准备的两人动作都是一顿。
还是鹿野仁美反应快，向春野武藏伸出手：“把利多利亚斯先暂时交给我吧，武藏君。稍后等你要离开的时候，再把这孩子还给你。”
“麻烦你了，鹿野、姐姐。”
话语在嘴边卡壳，春野武藏最后还是延续了以往的称呼，骤然改口也觉得怪怪的。
他将利多利亚斯交到鹿野仁美手里，看着她动作轻柔将睡着的小家伙带出去。
雷电将军也是这时拉开了他身后月光半透的障子门，露出了靠着内院的缘侧。
“有什么问题就尽快吧。”
说完，祂在檐廊边坐下，抬眼静静地欣赏着高悬于天际的月亮。
此间明月倒是与提瓦特有几分相似，周围点点璀璨的星子让它，同虚假之天有了分明的区别。
春野武藏心中对雷电将军仍然抱有最基本的尊敬，他跪坐在木质的地板上，只隔着一段距离看祂的背影。
“…神明大人，正义到底是什么？”
儿时，防卫军的上司会对孩童恶语相向进行心理压迫，会对毫无恶意的天外访客下达攻击指令。
如今，防卫军依旧会对没有造成过任何破坏的友善怪兽攻击，甚至没有任何追究内因的迹象。
防卫军存在的意义不是为了保护吗？
可是没有任何人受伤，在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情况下将其他生物定义为“敌人”，这真的是为了保护吗？
这真的，是正义吗？
“春野武藏。”
不属于此世神明鲜有首呼他人全名的行为，祂仍然看着高悬夜空的明月，眼中倒映出的却是提瓦特的混乱之象。
“于你而言，何为正义？”
雷电将军没有回答春野武藏的问题，祂将处于迷茫中的人类的困惑原封不动地送了回去。
“我的，正义…”春野武藏一愣，思绪反倒是更加混乱，“我…”
不理会他卡住的言论，雷电将军又接着道：“巴尔坦当年为了族中幼子，想强行移居地球，你认为这是正义吗。”
这里指的是在雷电将军现身之前，才被高斯一路追赶打伤落在地球上的巴尔坦。
当时它的确是上头了，如果不是后来雷电将军无形中给了当头一棒，想来会和人类起相当大的冲突。
“这…”
春野武藏听出了祂的言外之意，知道这是指的自己初见巴尔坦之前，对方内心真实的想法。
他支支吾吾的，半晌说不出话。
良久，春野武藏才无力地垂下脑袋：“…我不知道。”
这个答案不出雷电将军所料。
祂按下在脑海中翻覆的记忆，偏头斜睨春野武藏：“在向其他人提问之前，你需要先找到自己的「道」。”
“守护，还是战斗——是寻求力量，还是心向和平…这些不过是人无数念头中的沧海一粟，若是你都分不清，又如何能保证自己不会在别人的观念的影响下，做出会后悔一生的举动？”
雷电将军的影子洒在春野武藏跟前，即使背光而立，祂的一双眼睛也像是在闪着光芒好似无论什么都不能打破这份平静。
“你该带着那孩子离开了。”
祂并没有踏上檐廊，而是预备顺着庭院的小径走出去。
春野武藏下意识跟着逐渐远去的声音抬起头，只看见雷电将军那在空中飞舞的半片衣袖。
“何为正义并非由我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