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终于到了陆晞小学部的门口,时间己经是下午3点30分。比放学时间整整晚了10分钟!
小学部门口,放学的喧嚣早己散去,只剩下零星几个被接走晚的孩子。穿着小学部校服的陆晞,背着个大书包,像一棵孤零零的小树,正站在校门旁的保安亭边上,脚尖无意识地踢着地上的小石子。他那张平时总是活力西射的小脸,此刻绷得紧紧的,眉头也蹙着,小嘴微微,大眼睛不停地扫视着路边来来往往的车辆,眼神里充满了焦急和一点点被遗忘的委屈——显然是在寻找本该准时出现的司机老陈。
陆远舟一眼就看到了儿子这副望眼欲穿的小模样,心里顿时涌起一阵歉意。他赶紧把车靠边停下,降下车窗,正想大声招呼儿子,弥补一下迟到的“过错”。
就在这时,原本焦躁地来回张望的陆晞,目光恰好扫过这辆停在路边的、不太常来接他的车。他的视线先是茫然地掠过驾驶座(大概以为是其他家长),然后,猛地定格在后座!
他看到了什么?!
只见后座那个他熟悉无比的婴儿安全座椅上,正睁着乌溜溜大眼睛好奇张望的陆昕!
陆晞脸上所有的焦急、委屈,瞬间像被阳光驱散的阴霾,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如同火山爆发般的、纯粹的、巨大的惊喜!那双像极了陆远舟的眼睛瞪得溜圆,迸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昕昕!!!”
陆晞激动得声音都变调了!他甚至顾不上看驾驶座上是谁,也完全忘了刚才等车的委屈,像一颗被点燃的小火箭,“嗖”地一下就冲了过来!沉重的书包在他背上颠簸着,他却跑得飞快,目标精准无比——首扑后座车窗!
他整个人扑到敞开的车窗边,上半身急切地探进来,两只手激动地伸向安全座椅里的妹妹,脸上是巨大的、毫不掩饰的狂喜:“妹妹!你怎么来啦!真的是你!你来接哥哥放学啊?哥哥想死你了!” 他兴奋地喊着,眼睛里只有那个小小的、对着他咯咯笑的粉团子,彻底无视了旁边驾驶座上,手臂微微张开、脸上带着歉意笑容正准备开口的陆远舟。
陆昕被哥哥突然出现的大脸和激动的声音逗乐了,小胳膊挥舞着,嘴里发出“啊!哥哥!哥哥!”的欢快叫声。
陆远舟:“……” 他悬在半空准备招呼儿子的手,尴尬地停住了。那句酝酿好的“晞晞,对不起爸爸来晚了”也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他看着儿子眼里只有妹妹、完全看不到他这个大活人老爸的炽热光芒,又好气又好笑,只能无奈地收回手,摸了摸鼻子,在心里默默吐槽:“好吧,昨天控诉说他是‘草’,今天就报复上了,这存在感刷得真彻底…”
他认命地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下车,绕到后座。陆晞还趴在车窗上,正用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戳着陆昕软乎乎的小脸蛋,兴奋地絮叨着:“昕昕想不想哥哥?嗯?今天在学校……”
“咳,”陆远舟清了清嗓子,伸手拍了拍小儿子的书包,试图拉回一点存在感,“陆晞同学,看这里!爸爸在这呢!书包给我。”
陆晞这才猛地回神,扭过头看向车边的爸爸,脸上巨大的惊喜还没褪去,又叠加了一层“哦对,还有爸爸”的恍然大悟:“爸?是你啊!我说陈叔的车怎么还不来!”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驾驶座是空的,也才意识到是爸爸开车带着妹妹来接他了。他动作麻利地把沉甸甸的书包卸下来递给爸爸。
“不然呢?指望陈叔能把昕昕空投过来接你?”陆远舟接过书包,没好气地说,顺手把书包扔到副驾驶座上。他看了一眼时间,对还趴在窗边的儿子说:“你大哥二哥还要过一会儿才放学呢。走,爸爸先带你和妹妹去买点吃的垫垫肚子去?”
“真的?!好耶!”陆晞的眼睛瞬间又亮了一个度,开心得差点蹦起来。他立刻凑到婴儿安全座椅边,熟练地帮妹妹解开胸前的安全带扣,然后小心翼翼地把软乎乎的小团子从座椅上抱了出来,紧紧搂在怀里,像抱着失而复得的宝贝,用自己的脸蹭了蹭妹妹的小卷毛:“昕昕乖,哥哥抱!走,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陆昕舒服地窝在哥哥怀里,小手习惯性地抓着哥哥的校服领子。陆晞抱着妹妹,兴冲冲地就朝着学校马路对面那家醒目的肯德基走去。
“抱稳妹妹啊!看着点路!”陆远舟锁好车,赶紧在后面跟上,不忘大声嘱咐。
“知道啦!放心吧爸!”陆晞响亮地应着,低头又亲了妹妹一口,“昕昕,我们去吃肯德基咯!开心吧?”
肯德基店内。
正值放学后的小高峰,店里有不少带着孩子来吃点心的家长和学生,空气里弥漫着炸鸡和薯条的香气,略显嘈杂。
陆远舟让陆晞抱着妹妹先找个位置坐下,自己去点餐。他很快端着一个托盘回来:一份专门给陆昕点的、热乎乎的原味土豆泥,一份给陆晞的小食拼盘还有两杯饮料。
“昕昕还小,只能吃这个土豆泥哦。”陆远舟把温热的土豆泥放在陆晞面前,示意他喂妹妹,“你的小食拼盘,自己吃,不过别吃太多,垫垫肚子就行,不然晚饭吃不下了。剩下的等会儿给昀昀和暄暄吃。”
“嗯嗯!”陆晞用力点头,眼睛己经粘在香喷喷的薯条上了,但还是先拿起小勺子,舀起一小勺土豆泥,仔细地吹了吹,然后才小心翼翼地送到妹妹嘴边:“昕昕,啊——张嘴,好吃的土豆泥来啦!”
陆昕闻到香味,小嘴立刻张得圆圆的,“啊呜”一口把勺子含住,满足地吧嗒着小嘴,大眼睛幸福地眯了起来。看到妹妹吃得香,陆晞比自己吃到还开心。
“好吃吧?哥哥喂的哦!”陆晞得意地说着,又舀起一勺。他自己则时不时快速地从自己的小食拼盘里抓根薯条塞进嘴里,吃得眼睛都弯了。
陆远舟坐在对面,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儿子小心翼翼地喂着女儿,动作笨拙却充满耐心;女儿乖乖地张嘴等着,吃得一脸满足;陆晞自己吃得开心,还不忘时不时炫耀一下“看,昕昕吃得多好!”。周围的嘈杂仿佛都成了背景音。
他拿起手机,悄悄拍下了兄妹俩这有爱的互动瞬间,然后发给了还在剧组的苏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