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音波密钥

第31章 音波密钥

警报声刺破耳膜的瞬间，徐医生的手指终于按上那枚红色按钮。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白大褂下的肩胛骨因用力而凸起，像是被什么无形的手攥住了脊梁：“音乐频率能覆盖接收器的服从代码，但需要——”

“但需要真正的痛觉共鸣！”王涛的嘶吼混着琴弦震颤的嗡鸣炸响。

他怀里的吉他琴身剧烈颤动，指腹在钢弦上刮出血痕，十年前的记忆顺着伤口往外涌——练习室的紫外线灯惨白如刃，徐医生的注射器扎进后颈时，消毒水气味里混着的不是疼痛，而是某段旋律的休止符。

此刻他的瞳孔缩成针尖，指甲深深掐进吉他包浆的木纹里，“那天的休止符……是注射器推进的声音！”

玻璃碎裂声比他的话音更先炸响。

陈思雨的珍珠发卡突然烫得扎耳垂，她下意识去摸，却见银白色的发针顶端迸出淡蓝色光雾——全息乐谱在诊室中央缓缓旋转，音符如游鱼般穿梭。

她盯着那串跳动的C小调第七小节，喉间发紧：“藏着痛觉代码的终止符！”

“够了！”江遇白的钢笔破空而来，笔尖精准刺穿全息投影的核心节点。

金属与光束碰撞的噼啪声里，他扯松领带的动作顿了顿，目光扫过王涛因颤抖而泛青的手腕，“用你的脑波数据同步所有实验体的接收器——”

“徐医生的病例本证实了！”陆沉舟扯开衬衫的动作带翻了墙角的血压计，金属外壳砸在地上发出闷响。

他锁骨处的条形码在警报红光里泛着幽蓝，皮肤下隐约能看见细如蛛丝的导线，“我们的痛觉神经都被植入了音乐频率接收器！”

话音未落，天花板传来金属扭曲的尖啸。

方志国的机械臂裹着混凝土碎块破顶而下，液压杆挤压空气的嗡鸣中，三支玻璃注射器闪着冷光——里面的荧光液体和十年前练习室地板上的血渍一个颜色。

“现在，”机械合成音混着电流杂音，“该演奏第139号囚笼的终章了。”

王涛突然将吉他砸向地面。

琴颈断裂的脆响里，绷首的琴弦“铮”地弹起，在半空划出银亮的弧光。

高频声波如实质般撞在墙上，震得徐医生的听诊器从桌面滚落到地。

“他们用音乐频率……篡改我们的记忆！”王涛跪在满地碎木片里，指甲缝渗着血，却笑得像个疯子，“我总梦见练声房有钢琴声，原来那是……删除程序的提示音！”

陈思雨后退半步，后腰抵上冰凉的诊疗床。

她无意识地抬头，却在徐医生的眼镜片上看见了自己的倒影——虹膜里清晰映出一张脊椎X光片，暗白色骨节间缠绕着细密的金属导线，像某种寄生的爬行动物。

“徐医生……”她的声音发颤，“你的神经末梢……”

“闭嘴！”徐医生突然扑向墙角的医疗柜，动作快得不像个五十岁的男人。

他拉开抽屉的手在发抖，却精准地抽出一支肾上腺素针剂，“他们在我脊椎里埋了自毁芯片！从十年前给你们做心理评估那天起——”

“王涛！”江遇白扯断染血的领带，大步跨过长椅，手腕一翻便缠住王涛正在乱挥的手臂。

领带结勒进皮肤的痛意让王涛猛地抬头，却撞进江遇白泛红的眼底，“用你的音波覆盖首播频段，否则全网都会看到——”

基因熔炉的轰鸣盖过了后半句。

王涛脚边的血迹突然开始蠕动，像有生命的红蛇般在地面拼出“实验体001”的编号。

陆沉舟的条形码纹身正在剥落，每一片淡蓝色胶质脱落时，都带出细如发丝的血珠，疼得他闷哼出声——更疼的是记忆，练习室的监控摄像头、江遇白当时染血的袖口、徐医生笔记本里夹着的基因图谱，此刻全像被扯断的线团般涌进大脑。

“沉舟！”江遇白的喊声响在耳边。

陆沉舟抬头，看见对方锁骨处的条形码也在剥落，两人的血珠落在地上，竟诡异地融合成和基因熔炉里一样的荧光色。

徐医生的手突然按上后颈。

他的指尖在颤抖，却精准地摸到了后颈凸起的骨节间那个硬币大小的硬块。

警报声里，他突然笑了，笑得比十年前给练习生测心率时更温和：“该结束了。”

诊室的墙壁突然泛起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