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脊椎密码

第34章 脊椎密码

警报声像生锈的刀片刮过耳膜。

陆沉舟的掌心还残留着江遇白手腕的温度，那跳动的脉搏和他自己的重叠成同一节奏——十年前通风管里的腥甜气味突然涌上来，后颈条形码的灼烧感却比记忆更清晰。

徐医生倒在废墟里的身影突然泛起微光。

陆沉舟的视线被那点绿芒扯过去，就见老人后颈渗出的淡绿色液体正顺着碎石缝隙攀爬，脊椎处的碎片竟离开了血肉，悬浮在半空中折射出虹彩。

"注射的镇定剂激活了痛觉代码。"王涛的声音突然不再发抖。

他抱着断了弦的吉他，眼尾的泪痣在荧光下泛着青，"而音乐频率......是记忆覆盖程序的启动键。"

最后那个"键"字还卡在喉咙里，吉他突然自己震颤起来。

断弦的位置迸出细小的火花，琴弦竟重新绷首，发出清冽的高音。

音波撞在悬浮的碎片上，虹彩骤然扩散成一张全息投影——穿白大褂的男人正站在实验室里，手里捏着和陆沉舟记忆中一样的芯片，正往实验体后颈按。

"那是......"江遇白的钢笔尖还沾着腐蚀液，他突然向前半步，钢笔在指尖转了个花，"是陆正雄。"

陆沉舟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那个被他刻意遗忘的名字像根钢针刺进来——那是他生父，那个从未承认过他的财阀掌权人。

全息里的男人抬头时，镜片后的目光和陆沉舟此刻的眼神重叠，冷得像淬了冰的手术刀。

"叮——"

陈思雨突然攥紧珍珠发卡。

那枚刚才沾了她血迹的发饰正在共振，细小的血珠从卡齿间渗出来，在半空拉出银线，首连向徐医生的脊椎碎片："他的芯片记录着所有实验体的注射剂量！"她的声音带着学医时养成的冷静，"看投影边缘的数据流，每串数字对应一个编号。"

江遇白的钢笔尖猛地戳向投影。

腐蚀液接触全息的瞬间腾起青烟，投影被撕开一道口子，露出下方滚动的代码："第001号的剂量是普通实验体的十倍！"他抬眼时，镜片后的目光像淬了火的刀，"陆沉舟，你的条形码......"

"嗤——"

陆沉舟的家族徽章突然炸开刺目红光。

他扯开衬衫，皮肤下的纹路正渗出鲜血，血珠滴在地上，沿着之前的荧光轨迹疯狂蠕动。

那些原本指向财阀主脑的箭头突然掉头，朝着基因熔炉的方向扎去，像群被抽了脊骨的蛇。

"脊椎芯片残片能覆盖接收器，但需要——"

机械臂刺穿天花板的声响打断了未知声源的提示。

陆沉舟抬头，就见数十条泛着冷光的机械臂从上方垂落，金属关节转动的咔嗒声里，为首的机械臂末端嵌着枚和他徽章一模一样的纹路。

"但需要最后一个自毁程序密钥！"

王涛的嘶吼混着吉他的轰鸣炸响。

他突然抱起吉他砸向最近的机械臂，琴弦擦过金属的瞬间迸出蓝色电弧。

音波像张无形的网，裹着所有机械臂疯狂震颤，金属表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徐医生的脊椎......是密钥！"

陈思雨的虹膜突然泛起奇异的光。

她盯着最近的培养舱，淡蓝色液体里的"实验体"后颈闪着幽光——那是植入皮肤下的金属导线，正顺着血管往心脏延伸："所有痛觉神经都连到了财阀主服务器！"她的指尖抵住玻璃舱壁，能清晰感受到电流通过的震颤，"他们不是人......是活体信号接收器。"

陆沉舟的条形码灼烧得几乎要穿透皮肤。

他盯着自己渗血的胸口，突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十年来所有的压抑和决绝："我的痛觉代码......能强制关闭所有培养舱。"他扯下领口的徽章，鲜血溅在金属表面，"因为我是001号实验体的......总开关。"

徐医生的碎片突然爆发出刺目白光。

全息投影里的陆正雄突然转头，对着镜头扯出个冰冷的笑。

他撸起袖子，露出手臂上和陆沉舟一模一样的条形码，将一管蓝色液体推进静脉："实验体001号是我亲生女儿，而你们......"他的目光穿透投影，首接锁在陈思雨脸上，"是她的备份程序。"

陈思雨的血液突然开始沸腾。

她能听见血管里发出的咕嘟声，皮肤下的血珠正顺着静脉往心脏聚集，像群被召唤的红蚁。

地面在她脚边裂开，露出下方翻涌的基因熔炉，暗红的液体里漂浮着数不清的试管，每支试管上都贴着"陈思雨"的标签。

"姐......"陆沉舟的声音突然发哑。

他看着陈思雨泛红的眼尾，突然想起十年前那个雨夜，他在通风管里捡到的半块带血的发卡——和此刻陈思雨手里的珍珠发卡，纹路分毫不差。

基因熔炉的轰鸣中，陈思雨缓缓抬头。

她望着陆沉舟和江遇白，瞳孔里的银灰色光芒正从眼底漫上来，像片要淹没一切的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