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逆境中的曙光

第36章 逆境中的曙光

安全通道的应急灯在头顶明灭，江遇白拽着陈思雨的手微微发黏，是刚才在基因熔炉外溅上的陆沉舟的血。

首到冲进地下三层的备用会议室，金属门闭合的瞬间隔绝了外头的爆炸声，他才松开手。

陈思雨后退两步，后背撞在皮质椅背上，珍珠发卡从掌心滑落，"啪"地磕在橡木会议桌上。

"坐。"江遇白扯松领带，指节抵着桌面俯身时，西装袖口露出的腕表闪着冷光——那是十年前在纽约证券交易所敲钟时，陆沉舟托人送来的礼物，表盘里嵌着半枚被烧熔的芯片，据说是当年实验室爆炸现场的残片。

他余光瞥见陈思雨正盯着那枚发卡，发尾沾着的碎玻璃在灯光下像撒了把星子，"陈小姐，喝点水。"

陆沉舟推门进来时带起一阵风。

他半边衬衫浸透血，左手臂缠着从消防栓撕下来的白纱布，指节还沾着操作面板的锈迹，却在看见桌上的咖啡时挑了挑眉："不加糖的？"

"知道你现在需要咖啡因，不是糖分。"江遇白把平板电脑推过去，屏幕上跳动着全球娱乐发行渠道的热力图，红色区域几乎覆盖了北美、西欧和东南亚——那是财阀控制的版图，"半小时前，寰亚在伦敦的发行部被突击审计，所有合作方都收到了'风险提示函'。"

陆沉舟扯掉纱布重新系紧，血珠顺着肌理渗出来，在白纱布上洇成红梅："星河在洛杉矶的仓库被纵火，烧了七箱未上映的电影母带。"他突然笑了，指腹蹭过热力图上标着"詹姆斯·布莱克"的蓝色标记，"有意思，财阀这次玩的是釜底抽薪。"

陈思雨的手指在桌下绞紧裙角。

她注意到陆沉舟说"财阀"时，喉结会不自然地滚动，像在吞咽某种淬毒的脏话；江遇白转动钢笔的速度比平时快了三倍，笔帽磕在桌面的轻响里藏着焦虑。

而她掌心那枚珍珠发卡，此刻正贴着皮肤发烫——这是今天凌晨在实验室储物间找到的，背面刻着"001"的小字，和她后颈植入的神经导线编号一模一样。

"詹姆斯是关键。"江遇白按下投影键，屏幕上出现个银发老头的照片，西装领口别着枚镶钻的电影胶片胸针，"他控制着全球37%的海外发行渠道，五年前被财阀用私人飞机接去瑞士，签了份终身独家协议。"他钢笔尖点在老头右眼下方的胎记上，"但三个月前，他孙女在巴黎被绑架，绑匪没要赎金，只送了盒录像带——里面是二十年前他在拉斯维加斯赌场放高利贷的监控。"

陆沉舟突然抓起桌上的马克杯，咖啡泼在热力图上，红色区域晕开成狰狞的血斑："所以他需要一个能帮他解决把柄的人。"他掏出手机，通讯录翻到"马克·史密斯"的名字时停顿了两秒——那是十年前在华尔街扫厕所时认识的清洁工，如今己是FBI经济犯罪科的探长，"马克欠我个人情，当年他儿子白血病，是我让星河医疗部调了骨髓配型。"

会议室的座机突然响起。

江遇白接起，听了半分钟后把手机递给陆沉舟："张强的电话，他在调查李娜的账户流水。"

陆沉舟接过时，陈思雨听见电话里传来键盘敲击声，夹杂着张强压抑的喘息："陆总，李娜的离岸账户每个月都有两笔汇款，一笔给财阀的影子公司，另一笔......"停顿声里，能听见纸张翻动的脆响，"另一笔打给了'星尘实验室'，账户名是——"

"001号实验体。"陈思雨脱口而出。

三双眼睛同时转向她。

陈思雨这才发现自己站了起来，指节因为用力发白，珍珠发卡的尖端刺破了掌心，血珠顺着指缝滴在"詹姆斯·布莱克"的照片上。

江遇白的钢笔"咔"地折断，墨水在他虎口染出块蓝斑；陆沉舟的拇指缓缓着手机边缘，像在确认某个藏着刀片的暗格。

"解释。"陆沉舟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刃。

陈思雨后退半步，后腰抵在冰凉的投影仪上。

她想起十二岁那年在孤儿院，院长给她看的那张体检报告，"基因缺陷，适合参与特殊实验"的字样还在眼前晃。

想起三个月前被寰亚选中时，面试官盯着她后颈的眼神——不是看新人，是看件精密仪器。

想起今晚在基因熔炉外，陆沉舟手臂上的旧疤和她后颈的导线，形状竟分毫不差。

"我......"她摸出手机，屏幕亮起时，一条新短信跳出来，发件人显示"未知"："实验体001号，你的时间不多了。"

江遇白的手比她更快。

他夺过手机时，指腹擦过她后颈凸起的导线，触感像摸到块被焊死的电路板。

陆沉舟绕到她身后，手指轻轻按在那处，陈思雨猛地一颤——和十年前实验室里，穿白大褂的人按住她做神经接驳时的力度，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陆沉舟松开手，转身时衬衫上的血渍蹭在陈思雨肩头，"财阀把我们当实验品，又把实验品培养成棋子。"他抓起桌上的热力图，用力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詹姆斯那里，我亲自去谈。"

"洛杉矶？"江遇白扯下袖扣，露出手腕上和陆沉舟同款的旧疤——当年实验室爆炸时，两人背靠背撞碎玻璃墙，碎片在皮肤上刻下相同的纹路，"我订明早的机票。"

陈思雨望着两人交叠的影子，突然想起基因熔炉自毁前，陆沉舟说的那句话："记得把十年前的监控录像拷贝一份。"而她藏在西装内袋的U盘里，正躺着那段录像——画面里，两个十二岁的男孩，一个替另一个挡下了泼过来的硫酸，另一个拽着他的手冲进火海。

手机在江遇白掌心震动，是航空公司发来的确认短信："洛杉矶时间明早九点，头等舱A1、A2座。"他抬头时，陆沉舟己经走到门口，逆光的轮廓里，那道旧疤泛着淡粉色的光，像道从未愈合的、通往真相的裂缝。

"陈小姐。"江遇白把珍珠发卡别回她发间，指尖在"001"的刻痕上停留半秒，"跟我们去洛杉矶吧。

有些答案，该见光了。"

窗外，凌晨的雨开始下。

陈思雨望着玻璃上蜿蜒的水痕，忽然想起短信里的最后一句话："他们以为实验体能被销毁，却不知道......"她摸了摸后颈的导线，那里正随着心跳，传来规律的震动——像某种被唤醒的、蛰伏了十年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