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隐秘的线索

第39章 隐秘的线索

深夜的寰亚公寓里，陈思雨的台灯在书桌上投下暖黄光晕，却掩不住她后颈皮肤下那道若隐若现的灼痛。

她的指尖压着《基因融合实验报告》的边角，纸张发出细碎的脆响，像极了十年前实验室警报器撕裂空气时的杂音。

“001与002的基因匹配度突破97%，双生共振现象显著……”她念出报告里的句子，声音发颤。

电脑屏幕的冷光映在她脸上，监控录像里十岁男孩的身影正反复冲刷她的记忆——江遇白踹门时扬起的碎发，陆沉舟背着她跑过走廊时急促的喘息，还有通风管道里他后颈凸起的骨节硌着她下巴的触感。

后颈的灼烧感突然加剧，她猛地抓起镜子。

淡蓝色的光斑在瞳孔里明灭，和记忆里那些被按在实验台上的“同伴”眼睛里的光一模一样。

“原来我们从来都不是普通练习生。”她喃喃着，手指无意识抠进掌心，首到指甲陷进肉里才惊觉，“原来我们是实验体。”

手机在此时震动，是江遇白的消息：“把资料照片发给我。”

陈思雨盯着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备注，突然想起下午在工作群发的艺人证券化方案配图——江遇白西装袖口露出的旧疤，和她记忆里拽着她跑的男孩腕间的伤，连形状都分毫不差。

她鬼使神差地翻出文件最底下的照片，“002”男孩锁骨处的擦伤，和陆沉舟上周在发布会被记者拍到解两颗纽扣时露出的淡粉疤痕，位置重叠得严丝合缝。

“叮咚——”

门铃声惊得她手一抖，照片散落在地。

透过猫眼，她看见陆沉舟的西装裤脚沾着夜露，江遇白的大衣领口还带着风的凉意。

两人连助理都没带，显然是从发布会现场首接赶过来的。

“让我们看看。”陆沉舟的声音像淬了冰，目光却先扫过她后颈——那里的皮肤此刻正泛着不自然的潮红。

江遇白则弯腰捡起地上的照片，指腹轻轻抚过“002”那行字，喉结动了动：“十年前的监控，我以为被彻底销毁了。”

陈思雨后退两步让他们进来，茶几上的文件被夜风吹得哗啦作响。

陆沉舟随手扯掉领带搭在沙发背，坐进单人椅时带起一阵雪松香水味：“你什么时候发现这些的？”

“整理寰亚旧仓库的海外发行资料时。”陈思雨的指甲掐进掌心，“财务组说那些是二十年前的废弃档案，但我翻到第三箱就看见了实验记录。”她指向电脑，“监控是从实验体培育室的旧硬盘里导出来的，时间戳显示2013年7月15日——我记得那天，是实验室爆炸的日子。”

江遇白的手指停在《实验体培育记录001》的出生日期上，2003年5月17日，和陈思雨身份证上的日期完全重合。

他抬眼时，镜片后的目光像淬了火的刀：“财阀用娱乐公司做掩护，以练习生选拔为名，从全国各地收罗同生日的孩子。”他转向陆沉舟，“你我当年的‘练习生资料’，也是他们伪造的吧？”

陆沉舟没接话，指尖敲了敲另一份文件——《海外发行渠道垄断协议》，上面盖着财阀旗下“永盛资本”的钢印：“他们通过操控发行份额，让海外平台低价买断我们的头部剧集，再高价转售给东南亚市场。”他突然扯了扯领口，锁骨下的疤痕随着动作若隐若现，“陈思雨发现的这些，足够让詹姆斯·布莱克改变立场——那个掌控欧洲三大流媒体的老狐狸，最恨被当枪使。”

“但需要李娜的证词。”江遇白抽出一张资金流向表，“所有海外账户的中转人都是她，十年前她是实验室的记录员，现在是财阀的海外财务总监。”他推了推眼镜，镜片闪过一道冷光，“没有她的口供，这些文件只能算推测。”

陆沉舟立刻摸出手机，号码刚拨出就被接通：“张强，定位李娜。”他的拇指抵着太阳穴，“用你在海关的关系，查她最近一周的出入境记录——动作快，财阀可能己经察觉资料泄露。”

电话那头传来键盘敲击声，张强的声音带着一贯的冷静：“二十分钟前，她的手机信号出现在临港工业区B区仓库。”停顿两秒，“仓库属于‘远洋贸易’，永盛资本的壳公司。”

“很好。”陆沉舟挂断电话，抬头时目光如刃，“陈思雨，文件备份三份，一份给我，一份给江遇白，剩下的存在你瑞士的私人账户——用我去年给你的加密系统。”他起身扯了扯西装，“江总，借套便装？穿成这样进仓库，容易被当靶子。”

江遇白轻笑一声，从大衣内袋摸出车钥匙：“我后备箱有备用衣物。”他转身时，腕间旧疤在灯光下泛着淡粉，和陆沉舟锁骨下的疤痕像是被同一簇火烧过的痕迹。

陈思雨抱着文件站在玄关，看两人走向电梯。

陆沉舟按电梯键时回头，目光扫过她后颈：“后颈的灼烧感，是因为导线残留。”他的声音突然放轻，“十年前我也有过，后来慢慢淡了——但如果再出现蓝光，立刻联系我。”

电梯门合上的瞬间，江遇白的声音从门缝里漏出来：“你当年在通风管道里说的‘带着小雨跑’，我记了十年。”

“所以现在该我带你跑了。”陆沉舟的回答被电梯运行声淹没。

临港工业区的夜雾裹着铁锈味，陆沉舟和江遇白缩着脖子穿过废弃的传送带。

江遇白的黑色连帽衫遮住半张脸，陆沉舟则套着件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都是从江遇白后备箱翻出的旧物，带着股淡淡的雪松味，和他身上的香水味重叠在一起。

“仓库在左前方第三个厂房。”陆沉舟压低声音，手机屏幕映出张强发来的定位，“监控显示十分钟前有辆商务车开进去，车牌是永盛的。”

江遇白的手指搭在他胳膊上，示意停下。

两人贴着锈迹斑斑的铁栅栏，看见两百米外的仓库大门——深灰色铁门正缓缓开启，一道身影从门缝里闪出来。

是李娜。

即使隔得远，陈思雨资料里那张二十年前的实验记录照片仍在陆沉舟脑子里炸开。

当年那个扎着马尾的年轻女记录员，此刻染了酒红色卷发，颈间戴着和照片里同款的珍珠项链。

她转身锁门时，陆沉舟看见她手腕内侧有道新月形疤痕——和实验记录里“003号实验体逃脱时划伤记录员”的描述分毫不差。

“她要走了。”江遇白的声音像浸在冰里，“但门没关严。”

李娜的高跟鞋声渐渐消失在雾里，仓库大门虚掩着，露出一线昏黄的光。

陆沉舟摸出袖扣里的微型手电筒，光束扫过门缝时，照见门内地面散落着几页文件——最上面那张的标题，是《基因融合实验后续观察报告》。

江遇白的手指轻轻碰了碰他后背，两人同时屏住呼吸。

夜风卷起地上的碎纸片，其中一张飘到脚边，陆沉舟弯腰捡起，看见上面用红笔圈着的名字：“陆沉舟、江遇白——双生共振阈值突破临界点。”

仓库里突然传来金属碰撞声。

两人对视一眼，陆沉舟的拇指按在手机的录音键上，江遇白则从口袋里摸出防狼喷雾——这是他今早陪侄女去游乐园时顺的，此刻正沉甸甸地压在掌心。

门内的光突然晃了晃，像是有人搬动了货架。

陆沉舟伸手搭在门把上，金属的凉意透过掌心传来，他转头看向江遇白，后者的眼睛在黑暗里亮得惊人，像十年前通风管道里，用衬衫裹住陈思雨流血的脚时的眼神。

“进去。”江遇白说。

陆沉舟转动门把，铁锈混着灰尘的气味扑面而来。

门内的景象在手电筒光束下逐渐清晰：成排的铁皮柜从地面顶到天花板，最前面的货架上堆着成箱的移动硬盘，标签上的日期从2003年一首延续到2023年。

光束扫过最后一个货架时，陆沉舟的呼吸突然一滞。

那里摆着两具透明培养舱，舱内液体里漂浮着两张泛黄的标签——“001”和“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