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最后的对决

第41章 最后的对决

三天后，洛杉矶比弗利山的顶层办公室里，陆沉舟的袖扣在落地窗前折射出冷光。

他盯着墙上那幅抽象派油画，听着詹姆斯·布莱克的秘书用蹩脚中文说"请进"，喉结动了动——这是他第三次调整呼吸频率。

"陆总，江总。"詹姆斯从真皮转椅上起身时，银灰色袖扣碰响了桌上的水晶镇纸。

这个掌控着北美、东南亚三大影视发行渠道的男人，此刻正用蓝眼睛扫过两人西装内袋——那里鼓着的，是装着微型摄像机的皮质文件盒。

江遇白先一步拉开椅子坐下，指节搭在桌面时压出淡淡白痕。

他注意到詹姆斯左手小指戴着枚翡翠戒指，和三天前财阀二公子在米兰拍卖会上拍下的那枚一模一样。"布莱克先生，"他翻开随身携带的檀木匣，里面躺着的不是合同，是台银色投影仪，"我们给您看段视频。"

陆沉舟的手指悬在投影仪开关上方两厘米处，能听见自己腕表秒针走动的声音。

这是他昨夜在酒店反复练习的动作——必须让詹姆斯在画面出现前三秒意识到威胁，又不至于提前按下终止键。

当仓库监控里詹姆斯与财阀代理人握手的画面投在墙上时，他看见詹姆斯的瞳孔骤然收缩，喉结像吞了颗石子般滚动。

"这不可能。"詹姆斯的雪茄掉在大理石烟灰缸里，焦糊味混着他身上的雪松香水首冲鼻腔。

他抓起遥控器要关投影，却被陆沉舟按住手腕。

陆沉舟的指腹碾过对方腕骨，那里有块旧烫伤，和十年前实验室档案里"J·B"的医疗记录吻合——这是他们能找到詹姆斯与财阀关联的关键线索。

"是不可能。"江遇白接口，指尖轻点桌面调出第二份影像。

画面里，财阀旗下生物科技公司的研究员正将装着艺人基因数据的试管贴上"实验体-23"的标签，而试管上的编号，和詹姆斯上周卖给星河娱乐的海外发行名单完全一致，"您以为用基因检测筛选'有爆相'的艺人是商业眼光，其实是财阀在培养可量化的'娱乐商品'。"

詹姆斯的后背抵上椅背，指节捏着西装下摆发白。

陆沉舟知道他在计算：如果继续和财阀合作，这些基因数据泄露足以让他被告上国际法庭；如果转向他们，失去的不只是财阀的注资，还有...

"我们可以签对赌协议。"陆沉舟突然开口，从文件盒里抽出合同推过去，"您负责的发行渠道，未来三年收益的20%作为风险保证金。

如果财阀对您发起报复，这笔钱足够买下您在百慕大的私人岛屿。"

江遇白扫了眼合同条款，在"不可抗力条款"处停留半秒——那是他昨夜用红笔圈出的重点。

陆沉舟总说他太谨慎，可此刻他看着詹姆斯的视线从合同跳到投影，又跳到窗外的比弗利山，突然明白这个男人在赌什么：不是钱，是生存。

"为什么帮我？"詹姆斯的声音沙哑，像砂纸擦过金属。

陆沉舟没说话，只是按下投影仪的下一个画面。

十年前的监控录像里，两个浑身是血的少年从燃烧的练习生宿舍跑出来，其中穿白T的那个被消防水管绊倒，另一个转身把人扛上肩——画面右上角的时间戳，和詹姆斯当年在亚洲分公司的入职记录完全重叠。

"因为我们也是商品。"江遇白替他说完，指腹蹭过自己后颈的旧疤，那里曾被植入过和"实验体-23"同款的定位芯片，"您以为财阀需要的是发行渠道？

不，他们需要的是能把'商品'送进全球市场的人。

而我们需要的..."他看向陆沉舟，对方眼里的冷光让他想起仓库铁门边的警灯，"是能把他们的商品链砸个窟窿的人。"

詹姆斯的钢笔在合同上停顿了足有半分钟。

陆沉舟数着墙上的挂钟，第18秒时，他看见詹姆斯的目光扫过合同末尾的"双方法人连带责任"条款——那是江遇白特意加上的，把两人的个人资产和詹姆斯的风险绑定。

第29秒，钢笔尖刺破了纸面，在"詹姆斯·布莱克"的签名处洇开个墨点。

"成交。"詹姆斯将合同推回来时，翡翠戒指在阳光下泛着幽绿，"但我要你们保证，三天内让财阀知道我退出了。"

陆沉舟接过合同的手稳得像精密仪器，可当他的指尖碰到江遇白递来的印泥时，才发现自己掌心全是汗。

江遇白的拇指在他手背上轻轻一按，像十年前在通风管道里，对方用沾血的手指给他擦脸时的力度。

"会的。"江遇白替两人盖完章，将合同收进密码箱，"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让他们知道。"

离开办公楼时，洛杉矶的晚风卷着海腥味钻进领口。

陆沉舟仰头看了眼渐暗的天空，西边的云像被撕开道口子，露出血一样的晚霞——和仓库铁门边的警灯颜色一模一样。

"沉舟。"江遇白突然停住脚步，他顺着对方的视线望过去，街角的黑色轿车里，有个戴棒球帽的男人正对着手机说话。

陆沉舟摸了摸内袋的微型摄像机，金属外壳还是热的，里面存着詹姆斯签字的画面，还有他们刚刚埋下的，能引爆财阀的所有证据。

"要处理吗？"陆沉舟的声音很轻，像在问今天晚餐吃什么。

江遇白却笑了，眼尾的红在暮色里格外明显。

他抬起手，指腹擦过陆沉舟嘴角的笑纹——那是方才签字时，对方没忍住的、极淡的笑意。"不用。"他说，"他们越急着盯梢，越说明我们的刀，快捅到心脏了。"

远处传来警笛声。

陆沉舟侧耳听了听，是洛杉矶警局的常规巡逻车，但那声音里藏着的紧迫感，和三天前仓库外的一模一样。

他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刚好是晚上八点——国内此刻是凌晨，而他们存在海外服务器的证据备份，再过两小时就会自动发送给所有相关媒体。

"走。"江遇白拽了拽他的衣袖，"该回酒店准备庆功宴了。"

陆沉舟跟着他往前走，皮鞋踩过地面的反光。

他想起合同里最后一条附加条款：若一方违约，需向另一方支付"最甜的糖"作为象征性赔偿。

夜风掀起江遇白的西装下摆，露出里面藏着的微型摄像机——和他的那枚，是十年前在实验室里，两人用零件偷偷组装的。

警笛声越来越近。

陆沉舟转头看向街角的黑色轿车，看见棒球帽下露出半张脸——是李娜。

他勾了勾嘴角，把摄像机往内袋按了按。

这次，他们不仅要赢，还要让所有想看他们输的人，亲眼看着自己的阴谋，在证据的火焰里，烧成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