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辞已经回到小别墅,还在吃着饭,容?起在客厅看动画片。
看见容隽临竟然打电话给自己,不解他为什么要打给自己。
以他如今这失忆状况,不可能有事找她,要找也是找他的司机。
但左辞还是接通了。
总要跟他说说他儿子这事。
“容郡林……”
“我要小便。”容隽临张口就来这一句。
“……”左辞黑了黑俏脸,沉声说:“我已经离开医院了,在你家陪你儿子。你还记得你儿子不?”
容隽临沉默几秒,犀利道:“我都没结婚,哪来的儿子?”
“……”左辞又被他干沉默。
一手带大的儿子都不记得了,他还记得什么?
“你告诉我,你还记得什么?”
“知道你欠我债,林正我司机,有个兄弟叫许清北。”容隽临按这几天的情况回答。
毫无疑点。
左辞听了信以为真。
反正他都不记得了,帮他回忆一下他儿子哪来的也行。
“你儿子我生的。四年前我去国外玩,被下了某种药,碰到有同样情况的你,我们做了会怀孕的事情,然后我真就怀孕了,我把孩子生下来给你就回国了,四年后的现在你找到我,跟我说孩子想妈咪。”
“我也不是铁石心肠,见你这么疼孩子,加上我没结婚也没对象,愿意给孩子补上缺的母爱,所以我们之间就之间有了往来,后面发生了些事,我要换住处,你让我住进你家的,然后我们就这样成了房东和租客的关系。现在你儿子在客厅看动画片。”
“容郡林,现在知道你儿子怎么来的了吧?”
其实四年前发生的那件事,她后来都庆幸那个人是他,而不是左儒风。
因为给她下药的人就是左儒风。
左儒风也是她高中一毕业就非要离开左家的其中一个原因。
她不知道左儒风为什么会盯上她,在她眼里左儒风是个掌控欲强的疯批,所以在他面前从来都是装着胆小乖巧,事事都顺从。
要不是看阿萝是女生,她大学都未必有个朋友玩。
大二时,左儒风出国了,她和阿萝买了很多烟花到郊外庆祝。出了国的左儒风忙得这么多年就回来过一两回,回回她都刻意避开,甚至希望他不要回来了。
出国玩那年她25岁,不知道怎么就让左儒风知道了,把她堵在机场,非要带她到酒店下榻,晚上又请她在酒店顶层西餐厅吃西餐,忐忑又不能拒绝。
虽是在异国,可外国好人也是有的。左儒风中途去洗手间,有个外国姐姐跟她说果酒被下过东西,她立马就去坐电梯回房间躲,而药效已经开始发作,不敢再回房间就随便按了楼层,结果按到了容郡林住的那一层。
她记得,那一层的感觉与其他楼层不一样,她来回转了很久就是不敢进电梯离开,怕碰上左儒风。药效发作厉害时意识是迷离的,怎么跟容郡林碰上,又到了他床上,一点印象都没有。
其实放到现在,她也还是庆幸那晚的人是容郡林,而不是左儒风,也不是容郡林之外的任何一个男人。
容隽临沉默地听她把他带着儿子想了她四年,用三言两语就概括完了,很不是滋味。可是站在她的角度,就是三言两语。
“那我现在有没有对象?”
“没见你带回来过,应该没有。”左辞说。
应该没有?
容隽临被她的话气得咬牙切齿。
“既然没有,我带着儿子回来找你,你也没结婚没对象,又愿意为孩子付出母爱,说明我们都不想浪费时间,而我是不会随意带女人回家的,愿意带你回家住,说明对你有好感,那我们为什么没有选择结婚组成小家?是不是有什么原因?”
这问题,比他问“我都没结婚,哪来的儿子?”还要犀利。
左辞哑口无语,同时感觉这番话存在隐性求婚之疑,可又觉得是多虑了。
他都失忆了,怎么可能还往感情那方面逼着她要个答案,不过是提出他想不通的问题。
久久没等到她回应,容隽临心焦,“你是不知道呢,还是知道却不想告诉我?”问完之后,心跳都在加速。
只要她回答的是他想要的答案,他马上认错,就是跪下来也要求她原谅!
可偏偏,左辞给他的回答极度脱离事实。
“因为我们都对对方没那种想法呗。”左辞说,并指正他那番话里的误点,“你带我回家住,是为了你儿子能更好的享受到母爱,你有原则是好事,但不一定带女人回家就是有好感。”
一个失了忆的人连家人都能忘记,更何况是喜欢的人,小说里写的都是另结新欢,旧人都在角落里哭晕。既然都这样了,大家就断了吧。
等他伤好出院,她离开他家。这个结果,是她从医院回来的路上再三思考之后做出的决定。
如果他没失忆,她已经答应跟他交往了。
间断性失忆的恢复期可长可短,即便她能等,时间长的话,失忆的他又能等多久?这是很现实的问题,根本没有浪漫可言。
而容隽临要被她的回答气晕。
他对她没那种想法还能带她回家?还能对她又抱又亲偷偷摸上床抱她?她对他没那种想法,为什么他不管对没对她又亲又抱她都脸红?
这女人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非要他使烂招逼她。
“嗯,你说的对,我肯定不会对你这样的有好感,除非眼瞎。”
“……”听见他说这种话,左辞还是不适应。
“妈咪!”容?起的声音从客厅那边传来,“可以和我看电视了吗?”
左辞对电话里的男人道:“你儿子叫我。你要是觉得太疼了,让护士给我电话,我让护士给你挂药水,不要死撑到明天不可。”
这一回,容隽临展现了他的没风度,先挂了电话。
左辞皱眉。
容隽临又挂了电话给许清北,要他火速到医院来。
在许清北赶来医院期间,他尝试着想自己起来上洗手间,但动一点点都很疼,头也晕。
几分钟许清北就到了,因为也住京南区。
“临哥,怎么了!”许清北风风火火进来。
容隽临快憋爆膀胱了,难受道:“小便,快。”
许清北遍寻不着尿壶,只好小心翼翼扶他起来,顺道说了句黄色笑话:
“你这玩意除了你儿子那回,都要生锈了吧。”
生锈?
容隽临不想说,看到左辞就想睡她,活跃得很。
小便出来,容隽临还没喘顺气,许清北便拿出账单。
“这是嫂子明天发工资时的支出,麻烦临哥报销一下。”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容隽临瞥一眼,看向他:“详细点。”但手已经拿手机准备转账。
为媳妇花钱,可开心了。
许清北道:“我妹说,嫂子在医院打继妹,医院扣科室季度奖,嫂子要个人掏钱给同事补上。”
在转账的容隽临暗眯眼。
这钱,他会找左家要回来。
“加一笔跑腿费,给我找个会演戏又懂事的女演员来。”
“什么意思?”许清北懵。
“字面意思。”
“我是说演给谁看?”
容隽临以看白痴的眼神睨他一眼,懒得废唇舌。
被这么睨一眼,许清北黑脸,几乎要暴走时,脑子灵光一闪。
“嫂子?!你要气嫂子?”反复问容隽临,并且从他脸上确定了,贱兮兮的笑,“那我可得经常来医院嗑瓜子!”
正给儿子讲睡前故事的左辞,眼皮狂跳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