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怎么拿了美强惨反派的剧本

30.“少抹了,越抹越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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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小师妹怎么拿了美强惨反派的剧本
作者:
岁岁不知
本章字数:
5292
更新时间:
2025-07-09

昏黄的灯火早就灭了,符纸烧成的灰落在桌上,被风吹开,零零散散。

沈归抚坐在床沿,背靠着冷硬的墙,呼吸放得很轻。

她伤口己经止住血,但衣襟和肩口全是干掉的血痂,颜色发黑。

裴诀就靠在对面的破桌上,手指垂着,指节上沾了血符线干涸后的暗红色。

他没说话,眼睛半垂,像是在打量,又像是随时能睡过去。

两个人谁都没出声。

空气里全是血味和旧木头的霉味。

沈归抚闭了下眼,慢慢吐气,声音很低。

“你打算盯我多久。”

裴诀没抬头,嘴角慢慢勾起一点,声音很轻:

“盯死人才能放心。”

沈归抚睁开眼,冷冷看他一眼,没搭话。

裴诀也没再说话。

灯外天色逐渐亮起来,透过破窗照进来是灰白色的,冷到让人心烦。

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短促的敲门声。

沈归抚没动,只是眼神微微收紧。

裴诀动了下,慢条斯理坐首,嗓音极轻:

“来了。”

沈归抚抬手,把肩口的血符裂痕往衣里压了压,走过去开门。

门外是燕宁。

她眼神冷得像石头,视线先落在沈归抚锁骨上那些暗红色的符纹伤口,又扫了扫屋里的血灰。

“赫连昭的意思。”

她抬手,把一张折过的纸扔过去。

沈归抚接住,低头打开看了一眼。

纸上只有一个名字。

厉嵩。

燕宁看着她,声音极冷:

“要他的命。”

沈归抚合上纸,动作很轻,没问什么废话。

“在哪。”

燕宁面无表情。

“跑了。昨晚就有人帮他撤出灵市。”

裴诀倚在桌边,终于抬起眼,慢慢扫了燕宁一眼,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呵,真干脆。”

燕宁没有看他,继续盯着沈归抚。

“赫连昭说,结果要,人也要。”

沈归抚指节攥着那张纸,抿着嘴,没有表情。

裴诀轻轻“啧”了一声,声音带着点看笑话的意味。

“跑了的人头,你打算从哪掏给他看?”

沈归抚慢慢抬眼,盯了他一瞬,眼神冷得像刀。

“你闭嘴。”

裴诀懒得动,挑了挑眉,没再说话。

燕宁看着两个人短暂的对视,眼底的光更冷。

“我只负责带话。”

她抬手指了指那张纸。

“想活,就自己去找。”

沈归抚只是轻轻折起纸,抬眼看她,声音低哑:

“我明白了。”

“你走吧。”

燕宁眯了下眼,没回嘴,只是转身离开,步子利落到几乎没有声音。

门关上的时候,屋里又陷入死寂。

沈归抚靠在门边,肩口的血痂裂开一点,疼得她呼吸发紧。

裴诀靠在桌上,手指点了点那片烧黑的符灰,慢慢开口,嗓音低得几乎漫不经心:

“跑得干净,人头要交。”

“真是热心的雇主。”

沈归抚闭了闭眼,呼吸一滞。

裴诀看着她,眼底的赤光很淡,却一点不温和。

“想好怎么给了吗。”

沈归抚没回答,只是慢慢从门边站首,手指在符袋里死死握紧那张纸,血气味重新散开来。

裴诀轻轻哼笑了一声,声音像是刀锋擦过骨头。

“别愣了。”

“现在才是活下来最难的部分。”

屋子里死寂了很久。

符灰落在破桌上,被风吹得散开,灰白的晨光从破窗缝里透进来。

沈归抚坐在床沿,身上干掉的血痂硬得发紧,呼吸压得很浅。

裴诀靠在对面的桌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符纸灰,眼底的赤光暗淡,没什么表情。

没有人先开口。

沈归抚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把符袋收好,声音低哑但很平静:

“走吧。”

裴诀偏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像是懒得评论,轻轻嗯了一声。

门被推开,南境的晨风一下吹进来,冷到骨头里。

外头天还灰着,灵市的巷口有积水和血泥,踩下去黏得难受。

他们并肩往前走,一路都没说话。

巷子破败,两侧的墙上符阵烧过的痕迹像黑色手指印。

沈归抚呼吸细长,眼神落在前面拐角。

裴诀走在她身侧,手垂着,步子极慢,看似懒散,目光却扫过所有路口。

前面传来几声低哼。

转过去就看见巷口蹲着三个人,其中一个靠在墙角,一边用符线缝着自己肩上的伤口,一边闷声骂疼。

血把衣襟黏得皱巴巴,缝线手还在抖。

他抬头看到有人走来,表情先是警惕,但下一瞬愣住,眼睛一下瞪大。

符线还缝在伤口里,他愣了好几秒,才结结巴巴地开口,声音沙哑,还破了音:

“……大、…大人?”

声音一下哽在喉咙,像是卡住了。

沈归抚没说话,目光在那人和裴诀之间来回,察觉到气氛有点变了。

那年轻人眼睛一下红了,呼吸乱掉,符线都掉在地上。

“是、真是您啊。”

他吸了好几下鼻子,硬是想憋回去,结果说话全是颤的:

“我、我以为您……我还真……哈,哈……我……”

话说到一半憋不住,猛地用袖子抹了把脸。

血和灰全蹭在脸上,眼角还带着湿意。

“不是……不是我哭啊,真不是……不对,我就……”

他狠狠憋住,声音一下低下去,像在怕别人听见。

“您还活着就……就好。”

声音低低的,带着憋不住的哽咽。

裴诀一动没动,居高临下地看他,表情没什么波动,嗓音慢得很冷:

“少抹了,越抹越脏。”

那年轻人动作顿住,眼睛还红着,抖着嘴角憋笑,结果没忍住,又吸了下鼻子。

“是。”

声音还带着哭腔,硬是想绷首,最后干巴巴憋出一句:

“大人。”

沈归抚站在旁边,眼神冷淡,但看得很清楚那年轻人手在抖,眼睛红得厉害。

她没有插话,只是垂眼扫了扫,心里默默把这人记住了。

裴诀低头,眼神很淡,声音也淡,慢条斯理:

“站起来。”

那年轻人愣了下,像被这两个字定住,半天才哆嗦着动了动,手忙脚乱想撑地。

结果刚动,肩口的线扯开,疼得龇牙咧嘴,差点又喊出来,忙咬住了声音。

“嘶……”

他脸憋得通红,呼吸急,但还死咬着嘴,不肯叫痛,眼角却又冒了水光。

沈归抚抬了抬眉,没说什么,眼神里有一丝看得出是「能用」的评价。

裴诀慢慢呼了口气,像是无奈,声线依旧凉,但听得出很轻。

“丢人。”

“疼就说疼。”

那年轻人抽了下鼻子,目光死死盯着地面,声音哑哑的,还在憋着:

“疼。”

沈归抚垂着眼,嘴角动了动,没有笑,也没嘲讽,声音平平的:

“他认得你。”

裴诀没转头,只是随口应了句。

“嗯。”

他偏头看了那年轻人一眼,目光不再冷得像刀子,而是像在看个脏兮兮的旧伤口,轻得几乎没情绪:

“还能走吗。”

那年轻人抖了抖,死死吸了口气,努力点头。

“能。”

声音还在颤,但最后一句憋得极硬。

沈归抚垂眼看了他一下,没多说,只是转身继续往巷口外走。

裴诀收回目光,最后丢下一句轻飘飘的。

“跟上来。”

那年轻人怔了一下,眼眶一下更红了,抹了下鼻子,手忙脚乱地捡起掉地的符线,依旧眼泪汪汪,但是脚下一步未停。

“我来了,我来了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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