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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的夜雾裹着桂花香，李桐方站在大雁塔下，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得他脸色惨白。置顶对话框里躺着那句“我们分手吧”，发送时间是三个月前的凌晨三点十七分。
“又在看前女友的消息？”肩头突然落下的重量惊得他差点摔了手机。转头对上孙悟空毛茸茸的猴脸，金灿灿的火眼正盯着他的屏幕，“人间的小姑娘真有意思，说分手就分手，比俺老孙翻跟头还利索。”
李桐方把手机塞进口袋，踢开脚边的石子：“大圣不懂，感情这东西比紧箍咒还折磨人。”他想起林夏离开那天，她抱着纸箱站在门口，阳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道永远跨不过去的鸿沟。
孙悟空挠了挠后脑勺：“有啥不懂的？当年俺老孙被压五行山下，每天盼着观音菩萨来救俺，结果她老人家来了，还不是给俺套上紧箍咒！这算不算是被抛弃？”
“可你后来不也跟着唐僧取经去了？”李桐方苦笑，“林夏走后，我连她为什么离开都不知道。她搬走那天，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孙悟空突然来了兴致，金箍棒往地上一杵：“说来听听，说不定俺老孙能帮你参透其中玄机。”
李桐方望着远处闪烁的霓虹，思绪回到三年前的秋天。那是个普通的傍晚，他在公司加班到深夜，手机突然震动，是林夏发来的消息：“楼下便利店，给你带了宵夜。”他跑下楼，看见她抱着一袋关东煮，鼻尖冻得通红，眼睛却亮得像星星。
“她总是这样。”李桐方说，“记得有次我发烧到40度，她连夜打车来我家，守了我整整一夜。第二天她自己却病倒了。”
孙悟空听得入神，突然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李桐方顿了顿，“工作越来越忙，我们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她开始抱怨我不关心她，我觉得她不理解我的压力。有次她生日，我因为加班爽约，她在餐厅等到打烊。”
“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孙悟空挥舞着金箍棒，“想当年俺老孙三打白骨精，师父误会我，可我还是一路护着他西行。感情里哪能怕麻烦？”
李桐方沉默了。他想起林夏搬走那天，他正在开会。等他看到消息赶回家时，只看见茶几上她留下的钥匙，还有一张字条：“我累了，别找我。”
“也许她早就想离开了。”李桐方说，“只是我一首没发现。”他想起那些被他忽略的细节：她不再主动分享日常，朋友圈里的照片也不再有他的身影，就连争吵都变得敷衍。
孙悟空突然凑近，火眼金睛闪着奇异的光：“你看！”李桐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大雁塔的月光突然变得浓稠如蜜，在地面上勾勒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林夏。
她穿着三年前他们第一次约会时的那件白裙子，站在月光里，脸上带着他熟悉的微笑。李桐方想要跑过去，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这是...”他惊讶地看向孙悟空。
“这是月光幻境。”孙悟空解释道，“能让你看到心里最想见的人。不过幻境里的人，说的都是真心话。”
林夏缓缓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李桐方的心上。“桐方，”她轻声说，“其实那天我说分手，是因为我生病了。”
李桐方只觉得耳边嗡的一声，大脑一片空白。
“医生说可能是恶性肿瘤，我不想拖累你。”林夏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知道你一定会坚持陪我治疗，但我不想看到你为我放弃事业，放弃梦想。”
孙悟空在一旁叹气：“原来如此，这小姑娘倒是和紫霞仙子一样倔强。”
“所以我选择离开，”林夏继续说，“我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可分开的每一天，我都在想你。”她伸手想要触碰李桐方，却穿过了他的身体，“现在我终于明白，比起独自面对病痛，更让我害怕的是失去你。”
幻境开始消散，林夏的身影变得透明。李桐方拼了命地想要抓住她，却只抓到一把冰冷的月光。“林夏！”他大喊，“我不在乎什么事业，我只要你！”
孙悟空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着急，既然知道了真相，就去把她找回来。俺老孙借你筋斗云！”
李桐方看着孙悟空手中旋转的金箍棒，突然笑了：“不用了大圣，有些路，还是要自己走。”
第二天，李桐方请了假，开始打听林夏的下落。他去了他们常去的咖啡馆、电影院，问遍了共同的朋友，终于在一家医院找到了她。
林夏正在做复查，看到李桐方的那一刻，手中的病历掉在了地上。“你怎么...”
“我什么都知道了。”李桐方弯腰捡起病历，“以后别再一个人扛了，好吗？”
林夏的眼泪夺眶而出：“你不怪我吗？”
“怪你，”李桐方把她拥入怀中，“怪你不相信我对你的爱。”
三个月后，林夏的复查结果出来了，是良性肿瘤。手术很成功，李桐方每天都守在病房里，给她讲孙悟空的故事，讲月光幻境里的真心话。
“其实那天在幻境里，我还有话没说完。”林夏靠在李桐方肩头说。
“什么话？”
“我爱你，比你想象的还要多。”
大雁塔的月光依然温柔，照在相拥的两人身上。李桐方终于明白，爱情里最珍贵的，不是轰轰烈烈的誓言，而是愿意为彼此分担风雨的勇气。
孙悟空站在云端，看着地上的两人，嘴角扬起一抹微笑。他挥了挥金箍棒，化作一缕金光消失在夜色中。毕竟，人间的爱情故事，还在继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