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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牧之把半卷羊皮纸往怀里又按了按，指腹隔着布料蹭过上面凸起的纹路。
苏晚照站在五步外，同样护着自己那半卷，发梢还沾着地道里的灰，像只炸毛的猫。
"拼吧。"他先开了口，拇指搓了搓鼻尖——这是他紧张时的小动作，"系统说关键信息在接缝处。"
苏晚照没动，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阴影："先说好，要是你把'紫茎草需阴干七日'改成'晒三天能卖高价'，我现在就把半卷塞进你洛阳铲里。"
楚牧之乐了，从背包里摸出包压缩饼干抛过去："苏研究员，您这防贼似的眼神，搁末世前早该去守博物馆。"见她接住饼干却没拆，又补充，"补充体力，等下要是遇到机关，您摔个西仰八叉我可扛不动。"
苏晚照低头拆包装的动作顿了顿，咬饼干的声音脆得像敲碎冰棱："我父亲的笔记里写过，唐墓的草药方常和星图挂钩。"她把半卷摊在石壁上，月光从头顶裂隙漏下来，照得羊皮纸泛着旧茶渍的黄，"你的呢？"
他的半卷边缘有焦痕，显然经历过火灾："我爷爷说，当年在陕西挖唐墓，墓主是个太医令，专门给皇室配避疫药......"话没说完突然噎住——两张半卷拼在一起，中间齐刷刷缺了鸡蛋大的一块，像被谁拿剪刀精准铰走了。
"关键步骤没了。"苏晚照指尖抵着缺口，声音冷得能结霜，"你这种人懂什么抗病毒草药？
别拿去卖钱就行。"
楚牧之摸着下巴，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跳出一行小字："检测到关键信息缺失，建议寻找墓内隐藏线索。"他故意凑近看她泛红的耳尖："至少我不会拿着它去当摆设。"
"那是为了研究！"苏晚照耳尖更红了，转身时撞在石壁上，"嘶——"
闷响过后，两人同时僵住。
原本刻着飞天壁画的石壁正缓缓旋转，像块巨大的磨盘。
楚牧之看见苏晚照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的手指死死抠住羊皮纸边缘，指节泛白。
当石壁完全转开，暗格里的东西让他后颈发凉——一具干尸端坐在石龛里，身上的唐代官服虽己腐朽，胸口挂着的铜铃却锃亮如新，在月光下泛着幽蓝。
"系统提示！
检测到'瘟疫铃铛'，请宿主小心处理。"机械音在脑子里炸响，楚牧之刚抬胳膊，手腕就被苏晚照攥住。
她的手比地道里的风还凉："别碰！
唐会要里记过，太医署用铜铃封过染疫者的魂魄。
这铃舌要是动了......"
"动了怎么着？"楚牧之故意歪头，看着她急得要冒火的眼睛，"苏老师给学生讲讲？"
头顶突然传来"轰"的一声闷响，像有什么重物砸在地面。
紧接着是阿花的尖叫："刘哥！
通风口塌了！"刀疤刘的骂声混着丧尸特有的嘶哑低吼，顺着裂隙灌进墓室。
楚牧之的系统界面瞬间被红色警报填满："检测到丧尸群，数量约30-50，距离10米！"他拽着苏晚照往角落躲，后背撞在干尸石龛上，铜铃"叮"地轻响——这一下仿佛捅了马蜂窝，外头的嘶吼声陡然拔高，爪子刮擦石壁的声音密得像暴雨。
"地鼠帮追过来，把封着通风口的碎石撞开了。"苏晚照扯下背包里的考古铲，刀刃在月光下闪着冷光，"他们引来了丧尸群！"
楚牧之盯着满地晃动的影子，突然蹲下来用洛阳铲敲地面。"东南巽位！"他抹了把脸上的汗，"爷爷说唐墓讲究'巽风入墓，生机暗藏'，那边的地砖是空的！"
苏晚照看他的眼神终于带了点认真："你确定？"
"不确定能活过三集吗？"楚牧之冲她挤眼睛，抄起背包里的防尸毒喷雾，"跟着我，喷到他们眼睛上！"
两人猫着腰往东南角跑，丧尸的爪子己经从通风口伸进来，指甲刮过楚牧之后背的衣服，撕开道口子。
苏晚照突然拽住他胳膊，考古铲横扫出去，铲柄结结实实砸在一只丧尸的下颌上——那东西歪着脖子倒下去，却又被后面的推起来。
"你还会打架？"楚牧之有点发愣。
"我爸教的。"苏晚照的刘海被血溅湿，黏在额头上，"他说考古学家要能跑，能打，能......"
"能和不靠谱的搭档逃命？"楚牧之接话，洛阳铲"当"地撬开地砖，露出个半人高的地道，"走！"
两人滚进地道的瞬间，头顶传来"哗啦"一声，通风口彻底坍塌，丧尸的嘶吼被隔绝在上方。
苏晚照伸手碰了碰地图上的红点，指尖微微发抖："我父母......他们最后发的消息里，也提到过类似的坐标。"她突然清了清嗓子，"那个......"
"嗯？"
"或许......"她的声音轻得像地道里的风，"我们可以暂时合作。"
楚牧之转身，看见她耳尖红得能滴血。
他刚要开口调侃，前方突然传来"咔嗒"一声——是石门开启的声音。
黑暗中，有冷风吹过来，带着股陌生的香气，像某种陈年老酒，又像......
"系统提示：检测到未知区域，建议宿主谨慎前进。"
楚牧之摸出战术手电照过去，石门后是条更幽深的墓道，墙壁上的壁画在光线下显现——画中人身着黑衣，捧着个青铜鼎，鼎里翻涌着黑红色的液体。
苏晚照的半卷羊皮纸突然发出微光，缺口处的焦痕竟开始泛金，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
"看来......"楚牧之把洛阳铲扛在肩上，冲她笑，"咱们的合作，才刚开始。"
石门后的黑暗里，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