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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撞击声又闷又沉，像有人用锈迹斑斑的铁锤在敲老古钟。
楚牧之的后颈寒毛根根竖起，系统在识海里疯狂闪着红光，却连个"前方有危险"的提示都挤不出来——这破系统平时吹自己全知全能，关键时候比小区保安查健康码还慢半拍。
"影子。"苏晚照突然捏紧他手腕，声音比墓道里的风还凉。
楚牧之低头，就见两束手电光下，他们的影子边缘洇开团灰雾，第三道影子正缓缓抬起手臂，骨节分明的手指虚虚扣向苏晚照后颈。
"我就说这墓不对劲！"楚牧之反手把苏晚照拽到身后，洛阳铲"唰"地抖开半开的铲头，"系统你倒是放个屁啊！
预警呢？
定位呢？
你不会真在后台刷短视频吧？"
系统"叮"地响了一声，机械音难得带了点卡壳："检测到未知能量波动...可能涉及...古代...呃...生化技术？"
"古代生化技术？
合着辽那会儿就有PCR仪了？"楚牧之骂骂咧咧，余光瞥见墓道尽头的青铜门突然震了震。
门缝里渗出股腐肉混着松油的腥气，紧接着是"咔啦咔啦"的金属摩擦声——像是有人在门后解铠甲。
苏晚照突然拽他往左侧偏殿跑："主墓室在门后！
但那声音...不是活尸，是死人动了！"
话音未落，青铜门"轰"地砸在地上。
六个身披玄铁鳞甲的身影从门内晃出来，铠甲上的铜钉结着绿锈，面甲下的眼眶里浮着两团幽绿鬼火。
他们腰间的唐刀还插在鞘里，却用指节敲着刀镡，一下一下，和刚才的青铜声严丝合缝。
"幽冥侍卫！"苏晚照倒抽冷气，"辽代贵族用死士殉葬，尸体用松脂泡过，灌水银封七窍...但怎么会动？"
"管他怎么动的！
跑！"楚牧之拽着她往偏殿冲，洛阳铲往地上一杵借力，"系统不是说古墓是安全区吗？
合着安全区里养蛊呢？"
偏殿的木门年久失修，楚牧之踹第一脚时"吱呀"裂了道缝，第二脚首接散成木屑。
两人滚进殿内，苏晚照反手甩了把糯米出去——这招对普通丧尸有用，可幽冥侍卫的铠甲"叮叮当当"弹开米粒，面甲下的绿火反而更亮了。
"他们冲的是活人气！"苏晚照抄起供桌上的青铜灯台砸过去，灯油泼在侍卫铠甲上，却连个印子都没留。
楚牧之把洛阳铲舞成风车，铲头磕在玄铁鳞甲上迸出火星："这铠甲比末世前的防弹衣还结实！
老苏你找找有没有机关——"
"有发现！"苏晚照突然蹲下，从供桌下抽出半截玉简。
玉面布满裂痕，却能勉强辨认出刻字："以尸为兵，守陵千年；取人魂祭，养尸毒元..."她手指发颤，"尸毒元！
原来辽代萨满就研究过这种病毒...他们把侍卫的尸体当容器，用活人魂魄养尸毒！"
"合着咱们现在被千年老病毒培养皿追着砍？"楚牧之边退边观察地形，偏殿后墙有个半人高的盗洞，藤蔓从洞口垂下来——之前被他们扯开的藤蔓，原来连到这儿。
他眼睛一亮，抄起火折子扔向墙角干枯的藤蔓："老苏！
捂口鼻！"
火舌"轰"地窜起来，烟雾裹着焦糊味瞬间填满偏殿。
幽冥侍卫的绿火在烟雾里忽明忽暗，楚牧之拽着苏晚照扑向盗洞："蹲下！
他们铠甲重，弯腰追不上！"
两人刚钻进盗洞，就听见身后"哐当"一声——果然，玄铁鳞甲的侍卫弯不下腰，只能用唐刀往洞里乱捅。
楚牧之摸着黑往前爬，后背蹭得生疼，还不忘嘴硬："我小时候跟我爷爷钻野坟，这种盗洞闭着眼都能爬。
怎么？
惊讶我会战术？
我这叫...叫末世生存必修课！"
"你爷爷要是知道你用他教的寻龙诀当逃生指南，怕是要从坟里爬出来揍你。"苏晚照咳了两声，语气里却没了之前的冷硬。
等两人从盗洞钻出来，己经回到了最初的墓道。
幽冥侍卫的脚步声还在身后闷响，楚牧之扶着墙喘气，系统终于"叮"地弹出提示："阶段性任务【辽墓惊魂】完成，奖励技能点+3。"
"就这？"楚牧之翻了个白眼，"我都快被砍成烤乳猪了，才+3？
系统你这是铁算盘啊？"
系统沉默两秒，机械音突然带了点气音："宿主存活时长比预计多47秒，算超常发挥。"
墓道深处突然传来细碎的呢喃声。
像是有人在念诵什么咒语，声音很轻，却像针一样扎进耳朵里。
楚牧之的系统再次闪烁红光，这次终于给出提示："检测到未知声波频率...建议...谨慎前进。"
苏晚照握紧玉简残片，目光投向墓道尽头的黑暗："那声音...像是萨满的招魂咒。"
楚牧之摸了摸后颈，那里的鸡皮疙瘩又起来了。
他把洛阳铲往肩上一扛，冲苏晚照挑挑眉："得，刚逃出狼窝，又要进虎穴。
老苏，这次换你带路？"
苏晚照没说话，却加快了脚步。
墓道里的风卷着细碎的沙粒，把那若有若无的咒语声，吹得更清晰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