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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室的挂钟指向凌晨两点，荧光指针在黑暗中泛着幽绿的光。岑杳揉了揉酸涩的眼睛，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悬浮绿洲”的结构模型己经迭代到第七版，可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啪”的一声，苏晴把两杯冰美式重重放在桌上，浓郁的咖啡香混着空调冷风扑面而来。“我说，”她拖过转椅在岑杳身边坐下，目光在屏幕和好友疲惫的脸上来回游移，“你真打算把自己熬死在这？”
“方案还没改完。”岑杳头也不抬，指尖在键盘上快速敲击，“靳氏的要求……”
“得了吧，”苏晴打断她，“我看就是靳郩那孙子故意刁难。”她盯着岑杳眼下的青黑，语气突然放软，“不过说真的，我今天托人打听了下他的近况。”
键盘敲击声戛然而止。岑杳握着鼠标的手指微微收紧，在静默中数到三，才重新让光标在屏幕上滑动：“跟我没关系。”
“工作狂，每天只睡西小时，”苏晴自顾自地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块巧克力掰开，“据说靳氏内部最近派系斗争激烈，老爷子身体又不好……”她把巧克力塞进岑杳手里，“还有啊，他到现在都单身，连花边新闻都没有。”
巧克力在掌心渐渐融化，黏腻的触感让岑杳无端想起大学时，靳郩总爱把剥好的糖偷偷塞进她口袋。她咬下一口巧克力，苦涩在舌尖蔓延：“苏晴，我现在只想拿下这个项目。”
“好好好，不谈他了。”苏晴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可目光依然敏锐地捕捉到好友紧绷的肩膀。远处传来小周压抑的哈欠声，整个工作室只有电脑风扇的嗡鸣在空荡的空间里回荡。
与此同时，城市另一端的顶级酒吧里，水晶吊灯将光影切割成细碎的菱形。靳郩倚在真皮沙发上，听着合作方王总天花乱坠的商业计划，手边的威士忌以及少了大半
“靳总，这是我们公司新签的模特，”王总拍了拍身旁穿着低胸礼服的女子，“小琳，还不陪靳总喝一杯？”
女子眼波流转，端着酒杯凑近时，香奈儿五号的味道几乎要将靳郩淹没。“靳总平时都怎么放松呀？”她的指尖划过他西装袖口的纽扣，“要不要……”
“抱歉，失陪。”靳郩突然起身，冷硬的语气让空气瞬间凝固。他穿过觥筹交错的人群，推开露台的玻璃门，潮湿的夜风裹挟着江水的腥气扑面而来。
点燃香烟的瞬间，火光映亮他紧绷的下颌线。远处，岑杳工作室所在的写字楼像座发光的岛屿，某个窗户里透出的暖黄灯光，在他视网膜上烙下清晰的印记。
“靳总，”助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岑小姐工作室的灯还亮着。”
靳郩夹着香烟的手顿了顿，灰烬簌簌落在露台的木质地板上。记忆突然闪回大学时期，图书馆闭馆后，岑杳总会带着笔记本电脑钻进通宵自习室，她专注画图的侧脸被台灯镀上金边，笔尖沙沙的声响是他最熟悉的白噪音。
“随她。”他碾灭香烟，转身时却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电梯下行时，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家族群弹出新消息——二叔又在董事会上弹劾他的决策，父亲发来消息：“周末回家吃饭，有些事要谈。”
凌晨三点，岑杳终于完成方案修改。她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渐亮的天际线，手机突然震动。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天气预报：“明日暴雨，记得带伞。”
她盯着屏幕冷笑，删除短信时却鬼使神差地截屏保存。苏晴不知何时趴在桌上睡着了，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小的阴影。岑杳轻手轻脚地给她披上外套，目光扫过桌上散落的设计草图，那些未完成的线条突然让她想起靳郩在会议室里敲击桌面的动作。
或许正如苏晴所说，靳郩的确在刁难她。可他眼底偶尔泄露的情绪，那些欲言又止的瞬间，又算什么？岑杳摇摇头，将图纸收进文件夹。不管真相如何，她都不会再让过去的感情，影响到现在的事业。
而此刻，靳郩站在落地窗前，望着远处渐白的天空。手机相册里还存着一张偷拍的照片——大学时期的岑杳蹲在图书馆墙角，给流浪猫喂火腿肠，阳光落在她发顶，像撒了一把碎金。他退出相册，点开招标系统，盯着“岑杳工作室”的方案浏览记录，停留时间显示：02:47。
“还是这么拼……倔。”他对着空气轻声说，窗外的第一滴雨砸在玻璃上，晕开一片模糊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