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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眠之海的永夜宫殿在奔腾的浪潮中湮灭，克斯礼的鞋跟叩击着地面，发出冷硬的回响。
守在殿门前的无律垂首起身，“大人，长老会的左护法和乌鸦骑士己经在来了，现在在议事殿。”
推开门的刹那，腐坏的味道扑面而来，左护法斜倚在王座上，冥月被乌鸦骑士按在地上，右肩的伤口还在渗血。
“斯礼回来了？”左护法勾起不怀好意的弧度，“听说你派月之星去萌学园执行任务，结果不但没能解决叛徒雷普，反而让萌学园的人看到了她的脸？”
克斯礼的目光扫过冥月颤抖的肩膀，“左护法消息灵通。”
他淡淡开口，“不过这点小事，还劳烦您亲自带着乌鸦骑士来兴师问罪？”
“小事？”左护法拍着膝盖起身，“金玄大长老可是很关心月之星的小失误……”
他踱步到克斯礼面前，腐坏的气息几乎要将人吞噬，声音小到只有他们两人可以听到，“谁知道她是不是故意暴露，好给某个夸克族的旧情人通风报信呢？”
"够了。"克斯礼抬手打断，“是我下令让冥月行动的，与她无关。”
左护法挑眉，乌鸦骑士们的面罩下传出此起彼伏的嘶笑。
“斯礼啊，”他像长辈般拍了拍克斯礼的肩膀，“不是我说，你对奈黎公主和月之星太纵容了，先是公主在萌学园闹出怨灵水母的乱子，现在又让冥月暴露身份……”
克斯礼不动声色地避开他的触碰，抬手时露出腰间的暗黑族金色纹章，那是仅次于金玄大长老的图案。
“左护法要是觉得我管教不力，”他的声音突然冷下来，“不妨和我一起回长老会，亲自向大长老说明。”
空气骤然凝固，冥月的瞳孔骤缩，她知道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长老会对于“失误”的惩罚，从来都是将失败者投入沉眠之海的怨灵漩涡。
“何必这么认真？”左护法突然大笑，“我不过是来提醒你，金玄大长老的耐心可不像你的护短那么长。”
他朝着乌鸦骑士们挥手，后者粗暴地拽起冥月，“月之星我先带走了。”
“慢着。”克斯礼声音冰冷，他解下腰间一首挂着的沉眠之海禁军令牌，抛给呆立的无律，“左护法不是想带‘罪魁祸首’回去交差吗？我跟你走。”
“大人不可！”冥月猛地挣扎，乌鸦骑士的锁链勒紧她的脖子，“这是我的任务失误，与您无关！”
左护法的目光在克斯礼的身上停留片刻，突然爆发出刺耳的笑声：“年轻人，这么怕她知道真相吗？”
“不过看在你这么懂事的份上，我会想大长老美言，说你主动请缨清理萌学园的烂摊子。”
宫殿的大门轰然关闭，冥月的呼喊声被隔绝在黑暗中。克斯礼跟着左护法走向停泊在沉眠之海的飞艇，脚底碾碎了不知何时落在台阶上的珊瑚碎屑，那是黎尔若偷偷放在他口袋里的护身符。
“下次再敢擅自行动，我就把你丢进怨灵旋涡！”他低声呢喃，只是远在萌学园的黎尔若又怎么会听到。
而在门后的宫殿里，无律正小心翼翼地替冥月上药，却听见她抽泣道：“他总是这样。”
“永远冲在最前面，为所有人挡下风雨。”
暗紫色的浪潮并没有因为它的守护者离开而停止翻涌，少年的身影消失的瞬间，黎尔若便闯入大殿，发丝因急速奔跑而凌乱地黏在脸颊上。
“克斯礼，是你要杀保健室里的那个人对不对？”她的声音喘息着，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回荡着。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烛火摇曳的“噼啪”声，本该端坐在王座上的人不见踪影，只有无律半跪在地上，环抱着虚弱地倚在他肩头的冥月。
黎尔若的瞳孔猛地收缩，目光扫过冥月染血的右肩：“冥月你怎么了？克斯礼呢？”
无律抬起头，脸上是少见的焦虑：“冥月大人被萌学园的幻之星打伤了，克斯礼为了护她周全，被左护法带回了长老会。”
“什么？为什么？”黎尔若的声音陡然提高。
冥月挣扎着起身，“是属下的错，任务失败还差点暴露身份，连累大人……”
“所以那个黑影是你？！”黎尔若后退半步，脑海里闪过保健室艾瑞克的声音，又想起自己今晚在广播室的杰作，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可是……”
懊悔如潮水般袭来，如果不是她用怨灵水母制造混乱，干扰了冥月的行动，现在这一切或许就不会发生。
“我去把他带回来。”黎尔若转身欲走，原本在腰间做装饰的长鞭己经缠绕到手臂上。
“我也去！”冥月强撑着起身，却被无律急忙扶住。
“谁都不准去！”苍老的声音伴随着殿门开启的吱呀声传来，右护法身披暗金色长袍出现。他的目光扫过三人，最后落在黎尔若的身上。
黎尔若瞬间将冥月护在身后，长鞭“啪”的甩向地面，“老东西，别挡路！”
右护法轻叹一声，浑浊的眼底泛起复杂的神色：“放心，我不会害你们的。”
他缓缓上前，壁灯照亮他脸上纵横的沟壑，“小公主，你和大帝年轻时的模样，简首如出一辙……”
“少拿我哥说事！”黎尔若挥舞着长鞭，“别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手下留情！”
右护法的目光越过她，落在冥月苍白的脸上，语气难得温和：“克斯礼不会有事的。”
无律上前半步，语气中带着几分恭敬，“您说的是真的吗？”
黎尔若扭头瞪向无律：“给你发工资的是克斯礼好不好，你对他这么客气干吗？”
“公主，右护法不是坏人……”无律急忙解释。
右护法抬手止住他的话，自嘲地笑了笑：“不必多说。小公主，”他忽然目光灼灼地看向黎尔若，“要不要跟老夫切磋几下？”
话音未落，黎尔若的长鞭己经袭向对方的面门。然而，右护法不闪不躲，枯瘦的手掌精准地扣住鞭梢，轻轻一扯，反将黎尔若的手腕捆了个结实。
“死老头！”黎尔若涨红着脸挣扎，“别得意，本公主早晚会打的你满地找牙，还有长老会那群老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