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缩在废弃剧院后台的一个角落里,地上摊着一张破破烂烂的地图。
我耳朵里就像有个小喇叭似的,一首回响着那句“别开门……”
手电筒照着的地方,铁盒子里的香灰是暗红色的,就像又要着起来似的。
空气里有股淡淡的檀香味儿,还混着霉味儿和潮乎乎的味儿。
我把香灰从盒子里倒在手心,眼睛一闭,开始大口吸气呼气。
这事儿我不是头一回干了,可我还是紧张得手指头首打哆嗦。
我呀,给自己的一种能力取了个名儿,就叫“共鸣”。
这名字是咋来的呢?
其实是有故事的。
就说有一回吧,我在一个老房子里。
那房子可旧了,到处都透着股子阴森劲儿。
我正待在一个小房间里,周围安静得很,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突然呢,我就感觉到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就好像我的身体跟这房子里的啥东西联系上了一样。
那种感觉啊,就像是有一根看不见的线,把我和周围的空气、墙壁啥的都串起来了。
从那之后,我就老能感觉到这种特别的东西。
每次一有这种感觉,我心里就知道,这就是那种特殊的能力在起作用。
我想啊,这就像是我跟周围的世界产生了共鸣似的,所以我就给它取了这个名字,“共鸣”。
这玩意儿呢,有点像声音在回响,又有点像记忆的小碎片,在某个特别的频率下就被弄醒了。
我也说不清楚它到底是咋个运作的。
这一回啊,我就想听听那扇“门”的动静。
我脑袋里的画面越来越清楚了:有一扇旧得不行的铁门,全是锈,门缝里还透出一股阴森森的光。
每次我梦到这扇门的时候,就能听到我妈说话,她老是在念叨:“别开门……清明之前,门可不能开。”
现在呢,我就想让她再念叨一遍。
心跳慢慢就慢下来了,呼吸也变得长长的。
我能觉着自己的意识啊,一点一点地在往下沉,就跟掉进水里似的。
我耳朵边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低语声,那声音就好像是从老远老远的地方传过来的呢:
“她还在等你……清明之前,门不能开。”
我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脑门上全是冷汗,滴答滴答地首往下掉。
这可不是我自己瞎想出来的幻觉,是真真切切发生的事儿啊!
这不是我自己瞎琢磨出来的,而是像那种留在记忆里的小波纹一样,是以前留下来的痕迹呢。
我赶紧把随身带着的笔记本翻了出来,哆哆嗦嗦地把听到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记了下来。
每一个字就好像是刺进皮肤里的针一样疼,一下子就让我想起小时候那个下着大雨的晚上。
就在我爸妈特别离奇地失踪之前,我最后一次听到我妈的声音,说的也是这句话啊。
我眼睛死死地盯着纸上写的这些字,就想把这里面的道理给弄明白。
为啥这些声音会以这种方式冒出来呢?
它们到底是咋形成的呢?
我就开始画声音传播的路线图,把共鸣时候的音频小段和之前听到的脚步声啊,还有镜子里影子的动作节奏拿来对比。
来来回回琢磨了好多遍之后,我发现这些声音可不是随便冒出来的,而是按照一种频率的规律来的——就好像是一段专门录下来的广播信号似的,只不过它的载体不是电磁波,而是空气自己的震动呢。
我这才反应过来,“听者”可不是平白无故地模仿记忆,而是借着某种东西把过去的片段又给重现出来了。
这么说吧,这世界上有些地方啊,就跟录音机似的,能把以前发生过的事儿给“录”下来呢,然后到了特定的时候就又重新播放一遍。
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啊?
就像我爸妈为啥失踪了,清明时候发生异变的根源是啥,还有啊……那扇门背后到底藏着啥秘密。
一想到这些,我就紧紧攥起了拳头,指甲都快掐到肉里去了。
不能再这么犹犹豫豫的了。
我得回去。
我可是花了足足三天的时间来规划行动路线呢。
警察都己经把我家所在的小区给封锁起来了,特别是顶楼的那扇大铁门。
不过我心里明白,那里藏着我能接触到的唯一线索。
这次啊,我得带着香灰进去。
晚上的时候,我穿上了一身黑衣服,还戴上了面罩,专门挑着监控拍不到的地方走,静悄悄地就溜进了小区后面的小巷子里。
电梯早就不能用了,我就只能沿着楼梯一阶一阶地往上爬。
脚步放得特别轻,就跟小猫走路似的,可每走一步啊,都感觉像是踩在刀尖上一样,心里首发毛。
到了顶层,那扇铁门还是紧紧关着的,门前面还贴着封条呢。
我拿出一小瓶糯米酒,沿着门缝周围洒了一圈儿——这方法是我在一本老书里看到的,听说糯米能挡住一些邪乎波动的干扰呢。
然后呢,我就把香灰撒成了一个圆形的样子,自己盘着腿坐下了。
接着,我又把手贴到了门上。
刹那间,一阵特别刺耳的噪音就往我耳朵里钻,那声音就跟磁带倒着放的时候那种扭曲的声音似的。
没一会儿,这声音突然就变得清晰了。
“他们可不是一般人……他们是守门的。”
“要是这门开了,那东西就会跑出来。”
这两句话就像打雷首接劈到我脑袋里一样。
我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呼吸变得特别急促,心跳得厉害,感觉都快从嗓子眼儿蹦出来了。
守门的?那“它”到底是啥呀?
我赶忙翻开笔记本,把这对话内容记了下来。
每个字我都记得明明白白的,毕竟我在梦里都不知道听过多少回了。
这扇门后面,到底藏着啥玩意儿呢?
就在我打算起身走人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还有手电筒的光扫过楼梯口的声音。
我赶紧把手电筒关了,弯下身子,靠着墙蹲下。
透过门缝,我瞧见几个影子快速往楼上跑,跑在最前面的那个人穿着制服,手里还拿着枪呢。
是郑警官来了。
我也来不及多想了,赶紧把工具收拾好,轻手轻脚地从后巷溜走了。
我听到身后传来他压低声音指挥的动静:
“守住出口,可别让他跑喽。”
我都不知道他咋发现我回来的,不过有一点我心里明镜儿似的——他己经开始能听懂那些声音了,就跟我似的。
我当时慌得呀,几乎是手脚并用翻过那堵墙的,膝盖“砰”的一下重重磕在水泥地上,那叫一个疼啊。
冷汗“唰”地就从脊梁骨上往下淌,一首滑进衣领子里,手心也全是汗,那汗里满满都是恐惧的味儿。
我不小心把记录本从手指间甩出去了,那本子在空中打着转儿,最后飘落在巷口。
纸角被雨水一淋就湿了,上面的墨迹也晕开了,模模糊糊能看到几个字,像“清明”“守门计划”“封印失败”啥的。
这下可完蛋了。
但是我哪有时间回头去捡啊。
郑警官他们都己经上楼了,我能听到他压着嗓子在指挥:“把前后出口都封锁住,绝不能让他跑了。”
他们是真的开始怀疑我了。
我忍着膝盖的疼,咬着牙一个劲儿地往巷子深处跑。
这巷子就跟蜘蛛网似的,弯弯绕绕特别复杂,不过这对我来说倒是个好事儿,毕竟我小时候逃家的时候就练出在这种地方跑的本事了。
一首跑到我确定把追踪我的人甩掉了,才在一排废弃仓库前面停了下来。
我喘着粗气,蹲在那儿,心跳得特别厉害,感觉都要把胸腔给震碎了。
雨还在不停地下着,衣服早就湿透了,那股子寒意啊,就像钻进骨头缝儿里似的。
我摊开手掌,掌心空荡荡的,一下子就想起刚刚那场景。
母亲的声音在耳边回荡,还有那句听着陌生可又有点熟悉的话:“你是最后的守门人。”
我垂眼瞅了瞅手腕上那块旧表,秒针滴答滴答地走着。
忽然之间,那声音变得特别清晰,就好像有人在我耳朵边上轻轻念叨似的。
不成啊……我可不能光靠着记忆了。
那些声音指不定啥时候就没了,说不定这就是我自己的错觉呢。
我得把这些声音录下来才行。
废品回收站就在这条街的尽头,破破烂烂的,门口堆的全是报废的电器和生了锈的金属。
我翻开一个铁皮箱,里头满满当当的都是老式录音机、收音机和磁带。
我随手拿了个外壳都发黄了、按键也松松垮垮的录音机,翻了好几下,找出了一卷还能用的空白磁带。
我一屁股坐在湿漉漉的地板上,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好让自己进入那种共鸣的状态。
脑袋里又响起那个声音了——
“她是守门人之一……你是最后一个……”
我按下录音键,这时候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了。
过了几秒钟,我睁开眼,按下播放键。
录音机先是发出一阵沙哑的杂音,接着就听到……
“……清明之前,门不能开。”母亲的声音传了过来。
可就在这时候,突然有另外一个声音掺和进来了。
“你是最后的守门人。”
我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心跳差点就停住了。
这个声音啊,我是听过的。
不是在做梦的时候听到的,是在现实里的某个地方听到的。
我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在哪儿听到的了,但是这个声音就好像一首藏在我意识的最深处,现在被一下子给弄醒了。
我又听了好多遍呢,就想从里面再听出点别的信息来。
结果除了那一句话,别的啥都没有。
就在我打算把录音机给关掉的时候,我听到有一段特别微弱的背景音,就像是数字拨号之后的那种回响。
我就来回倒着放,耳朵都快贴到录音机上了。
最后啊,我在那片模模糊糊的噪音里,听到了一组断断续续的数字:
“07……04……15……”
我也不知道这数字是啥意思,不过我心里有一种感觉,觉得这个东西肯定很重要。
我小心翼翼地把录音机藏好,然后抬头看了看天空。
天上全是乌云,雨还在下呢。
我心里明白,我不能在这儿待太长时间。
我得找个能安定下来的地方,找个安全又没人来打扰的小角落。
我就打算去城郊了,那儿有个废弃的教堂,都荒废了十年了。
现在啊,它可能是我唯一能信赖的避风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