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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旧梦重现
深秋的风卷着银杏叶掠过篮球场，我正弯腰捡球，余光瞥见铁丝网外那道熟悉的身影。傅季言穿着黑色大衣，手里拎着冒着热气的牛皮纸袋，发梢被风吹得微微凌乱。他晃了晃手中的袋子，声音穿过嘈杂的训练声传来：“糖炒栗子，凉了就不甜了。”
我握着篮球的手骤然收紧，喉咙发紧得说不出话。上次见他还是三个月前的视频通话，此刻真人站在面前，眉眼间却多了几分我看不懂的情绪。“顺路来参加校际篮球联赛。”他笑着走近，皮鞋碾过满地金黄，“听说某人分手了？”
这句话让我差点被噎住，剧烈的咳嗽惊飞了树梢的麻雀。江智辉抱着训练用球走来，目光在傅季言的大衣和我泛红的眼眶间来回扫动：“苏队，该练罚球了。”傅季言摘下眼镜擦拭镜片，漫不经心地开口：“这位是？”
“江智辉，校男篮球队队长。”江智辉主动伸出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也是她男朋友。”他特意加重了最后三个字，篮球场上的喧闹声突然变得遥远。傅季言的嘴角微微抽搐，镜片后的眼神暗了暗，却只是把纸袋塞进我怀里：“记得少吃甜食，会长蛀牙。”
他转身要走时，我听见自己不受控制的声音：“一起去吃个饭好吗？”江智辉猛地转头，眼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傅季言脚步一顿，风衣下摆扬起又落下，再回头时己恢复了往日的从容：“好啊，小侄女请客？”
餐厅的水晶吊灯下，傅季言熟练地剥着小龙虾，粉色虾壳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间翻飞。“张嘴。”他将虾肉蘸好调料递过来，这一幕让对面的江智辉握筷子的手微微发颤。“你们关系真好。”江智辉夹起青椒，语气却酸得能拧出汁。
“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傅季言用湿巾擦着手，语气像在说一件平常事，“她初中跑八百米晕倒，是我背去的医务室；高考前模拟考失利，也是我买了十斤棒棒糖哄她。”他突然转头看向我，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对吧，念乔？”
夜风卷起餐厅的纱帘，我望着盘中堆成小山的虾壳，突然想起那些被他妥帖照顾的时光。江智辉的运动鞋在瓷砖地面碾出细微声响，他突然起身，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我去结账。”
走出餐厅时，江智辉突然停在梧桐树下。月光透过枝叶洒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一半明亮，一半藏在阴影里。“他就是那个在你心里的人。”他盯着我的眼睛，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颤抖，“每次他说话时，你睫毛都会轻轻抖。”
我想否认，喉咙却像被糖炒栗子的壳卡住。江智辉苦涩地笑了，伸手揉乱自己的头发：“我早就该知道，没人能替代那个在你青春里刻下印记的人。赖旭和他有几分神似。”他转身走进夜色，运动鞋踩碎满地月光，渐渐与远处的霓虹融为一体。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傅季言的消息弹出：“明天带你去看真正的篮球赛？市体育馆，VIP座。”梧桐树的影子在地面摇晃，我望着江智辉消失的方向，手里的栗子早己凉透，甜味却泛着隐隐的苦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