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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篮球场上的默契
九月的骄阳炙烤着塑胶球场，我站在三分线外擦了擦额头的汗，目光扫过场边的记分牌。初三开学才两周，校篮球队的选拔就己进入白热化阶段。傅季言站在罚球线附近，夕阳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白衬衫被汗水浸透，紧贴着背部线条。
“下一组，苏念乔、傅季言！”教练的哨声划破空气。我弯腰捡起篮球，指尖触到熟悉的纹路，余光瞥见傅季言冲我挑眉，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这是我们第一次以正式队员的身份搭档考核，之前在班级赛的默契能否延续，在此一举。
“开始！”随着指令落下，傅季言如猎豹般冲向发球点。他身高在同龄人中格外突出，臂展几乎能碰到篮板下沿，轻松截获对方传球后，一个长传抛向我。我加速奔跑，球鞋与地面摩擦出尖锐的声响，三步跨进三分线，手腕轻抖——篮球划过完美的抛物线，空心入网！
场边响起零星的掌声，教练推了推眼镜，在记录本上快速写着什么。接下来的考核中，我们配合得天衣无缝。傅季言用身体挡住对方的防守球员，为我创造突破空间；我则在吸引包夹后，及时把球回传给他，由他完成最后一击。当结束哨声响起时，我们以大比分领先对手。
“不错啊，黄金搭档！”教练笑着拍了拍我们的肩膀，“校队首发就定你们俩了。”我激动地跳起来，转头看向傅季言，却发现他正盯着我笑，眼神里有藏不住的骄傲。他抬手要击掌，我却鬼使神差地给了他一个拥抱。意识到不妥后，我慌忙后退，脸涨得通红。傅季言也愣了一下，耳尖迅速染上绯色，但很快又恢复如常：“走吧，请你喝汽水。”
此后的日子，训练室的储物柜成了我们传递默契的秘密基地。我会在他的柜子里放上护膝，他则在我训练后偷偷塞一包巧克力。每次比赛前，我们都会站在更衣室里，用只有彼此能听见的声音说：“加油。”而当我们同时踏上球场，那些无形的默契便如潮水般涌来。他知道我何时会传球，我明白他何时需要掩护，这种无需言语的配合，让我们成了赛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组合。
县里的篮球联赛来得比往年更早。一路过关斩将后，我们与传统强队县一中学会师决赛。比赛当天，体育馆座无虚席，加油声和呐喊声震耳欲聋。县一中学的实力远超我们预想，他们的中锋身高近一米九，在篮下筑起坚不可摧的防线；后卫的三分球更是百发百中。上半场结束时，我们己落后十分。
更衣室里气氛凝重，队友们低着头不说话。我捏紧毛巾，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傅季言突然站起来，走到我身边：“别怕，我们还有下半场。”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像一颗定心丸。接着，他转向全队：“听着，他们的中锋脚步慢，我们可以用速度突破；后卫虽然三分准，但防守漏洞大。下半场，我缠住中锋，念乔，你找机会投三分。其他人负责抢断和篮板，我们一定能赢！”
下半场比赛开始，傅季言如牛皮糖般贴住对方中锋，死死限制住他的行动。我则在外线游走，寻找投篮机会。在一次快攻中，我接到队友传球，刚要出手，就被两名防守球员包夹。千钧一发之际，我瞥见傅季言在篮下向我招手，果断传球！他高高跃起，在空中躲过对方的封盖，完成一个漂亮的拉杆上篮——球进了！
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我们的士气大振。接下来的比赛，我们越战越勇，比分逐渐缩小。当比赛还剩最后一分钟时，我们依然落后两分。队友把球传给我，我刚要突破，就被两人死死缠住。汗水模糊了视线，我听见场边此起彼伏的加油声，却找不到任何进攻机会。
突然，我看到傅季言在三分线外向我挥手，同时用手指了指篮下。电光火石间，我明白了他的意图。我佯装投篮，吸引防守球员的注意力，然后迅速把球传给切入篮下的傅季言。他接球后，一个假动作晃过对方中锋，再次高高跃起——篮球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空心入网！
全场观众起立欢呼，比赛时间也在此时归零。我激动地跳起来，傅季言张开双臂，我们紧紧拥抱在一起。“我们赢了！”我大喊，声音里带着哭腔。他轻轻拍着我的背，在我耳边说：“我说过，我们是最棒的！”
颁奖仪式结束后，我们并肩坐在体育馆的台阶上。晚风轻拂，带来丝丝凉意。傅季言拧开一瓶汽水，递给我一半：“庆祝一下。”我接过汽水，仰头喝了一大口，气泡在舌尖炸开，甜得让人想哭。
“谢谢你，季言。”我轻声说。这是我第一次没有叫他“小叔叔”，而他似乎也没有察觉，或者说，他选择了默许。他转头看向我，眼睛在月光下亮晶晶的：“应该是我说谢谢，没有你，我不可能做到。”
我们相视而笑，默契在这一刻达到顶峰。或许在别人眼里，我们只是球场上的黄金搭档，但只有我们自己知道，这份默契早己超越了篮球本身，它是多年相伴的信任，是心照不宣的依赖，更是青春岁月里最珍贵的礼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