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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默默守护的温暖
高二的深秋裹着细雨侵袭校园，篮球场上的塑胶地面泛起冷光。我盯着对面快速逼近的后卫，忽然一个变向，脚踝却在落地时发出令人心悸的“咔嗒”声。剧痛如电流瞬间窜遍全身，我重重跌坐在地，手中的篮球滚向球场边缘。
“念乔！”熟悉的惊呼穿透雨声。傅季言几乎是瞬间冲到我身边，他的校服外套还在滴水，显然是从教学楼另一端狂奔而来。我试图撑着地面起身，却被他一把按住肩膀：“别乱动！”他的手掌带着温度，声音里混着喘息。
“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我挣扎着捶他后背，雨水顺着发梢流进眼睛。傅季言却将我抱得更紧，潮湿的衬衫贴着我的脸颊，能清晰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别动，再动伤口更严重！”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大步穿过积水的走廊，溅起的水花在暮色里碎成星子。
医务室的白炽灯刺得人睁不开眼。医生捏着我的脚踝时，我疼得倒抽冷气，下意识攥住身边的手臂。傅季言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疼就捏我，别忍着。”我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己死死掐住他小臂，指甲几乎陷进皮肉。
“对不起……”涂完药酒，我盯着他手臂上蜿蜒的红痕，眼眶发烫。傅季言笑着抽回手，揉了揉我的头发：“跟我还说什么对不起？只要你快点好起来就行。”他起身去接热水时，我看见他衬衫后背洇开大片深色水迹，在冷风中微微发颤。
接下来的日子，傅季言成了我的“专属护工”。每天清晨，他会准时出现在我家楼下，背着我走过青石台阶。我的书包和他的挎包在身后晃荡，偶尔碰撞出清脆的声响。“你这样会累坏的。”我趴在他肩头小声说。他却故意颠了颠：“就你这小身板，还压不垮我。”
教室里，我的课桌抽屉永远躺着温热的豆浆和鸡蛋饼。傅季言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记着双份笔记，红蓝双色笔标注得清晰工整。有次我偷偷翻开，在物理公式旁边发现一行小字：“念乔最头疼的受力分析”。阳光透过百叶窗洒在字迹上，恍惚间竟有些模糊视线。
食堂打饭窗口前，总有人起哄：“傅季言，你对你侄女也太好了吧！”他一边把剥好的虾放进我餐盘，一边头也不抬：“自家妹妹，应该的。”我望着他垂落的睫毛，突然想起那年他在篮球赛上为我出头，想起他拒绝班花时看向我的眼神，喉咙里泛起酸涩的甜。
康复训练的日子格外难熬。傅季言每天放学后都会陪我去操场复健，他蹲在跑道边，张开双臂：“别怕，我接着你。”我扶着栏杆慢慢挪步，冷汗浸透后背，首到一个踉跄跌进带着皂角香的怀抱。“很好，比昨天多走了五步。”他轻声鼓励，掌心贴着我的后背轻轻拍打。
平安夜那天，我在储物柜里发现一个礼盒。红色包装纸上画着歪歪扭扭的篮球，拆开是双定制款的护踝，内侧绣着金色的“11号”。傅季言倚在旁边，耳朵发红：“医生说你以后打球得注意。”我低头把玩着护踝，忽然问：“林悦又给你送巧克力了？”
他沉默良久，伸手将我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我扔了。”风卷着雪粒子扑进走廊，他的手指微凉，“念乔，有些事不用急着给答案。”远处传来圣诞歌的旋律，我望着他睫毛上落的雪，突然很想伸手接住时光。
三个月后的校际联赛，我戴着傅季言送的护踝重返球场。当最后一秒投进制胜三分，全场沸腾的欢呼声中，我一眼就看见观众席上的他。他挥舞着印着我名字的应援手幅，眼里闪着比奖杯更耀眼的光。赛后庆功宴上，队友们闹着要他背我回教室，他弯腰时，我听见他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
暮色漫过操场，我们并肩坐在观众席。傅季言拧开橘子汽水，气泡声混着晚风。“其实那天背你去医务室，”他突然开口，喉结滚动，“我在想，如果时间能停在那一刻就好了。”我握着易拉罐的手收紧，冰凉的水珠顺着指缝滴落。远处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忽远忽近，像极了年少时那些藏在心跳里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