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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记，今天的工作安排计划，上午九点讨论干部问题，下午两点研究地区毛纺厂改制的事，地点都是三楼大会议室，晚有个招待外宾的晚宴，地点行署小招天泽厅！”“可以，就这样安排吧！”忠诚马上又跑到秘书长办公室当面报告了书记的意见，慎重秘书长看着这个生瓜蛋子，还挺可爱，于是说“以后这种情况打电话就好，不需要跑过来！”“谢谢秘书长！”
“根据组织部的提议，今天上午研究几个区、县、部门领导的人选，由组织部长梅林同志介绍一下情况，然后大家发表意见！”会议由干书记主持，并做了开场白。“干书记、各位好，这次干部调整的初步方案：现科委主任温鼎同志担任天泽区委书记，副主任季德利代理科委主任，主持工作；区委副秘书长郑强同志任仁州县县委书记、常委；农业局副局长施政任该局局长，党组书记…”梅部长念了几十个岗位和人员，然后接着说“每个人的简历己经发给了各位领导，请大家审阅后发表意见！”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干书记说到“各位常委，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吧！”第一个发言的居然是军分区司令员李啸天，“温鼎同志我不太熟悉，但从简历上看，这个人没有担任过主要区县或重要部门的一把手，放到县里做一把手磨炼一下然后再到天泽区是不是更合适？另外农业局刚出了事，是不是让施政同志再多锻炼一段时间，全面考察一下！”这样一来，各位常委都七嘴八舌地发表了不同意见。
最后书记发表意见“大家讲的都有一定的道理，关于温鼎同志是这么考虑的，温鼎是老大学生，在基层乡镇工作过十多年，到县里工作后又是十多年，分管过公安、交通、财税、工商等，尽管没有做过县长，通过几次交流，发现该同志政治素养好，能力强，有责任心，能以公心为重，我来以后就发现天泽区是咱们地区的‘灯下黑’，必须由强有力的一把手来治理。建议由温鼎同志任天泽区书记，下面咱们逐个举手表决吧！”表决的结果是温鼎刚好过半数，通过任命，郑强全票通过，施政没有通过，还有几位没有通过。讨论结束后，干书记回到办公室，自言自语地说“班子意见还是不完全统一，任务还很艰巨啊”，听到这话忠诚心里突然感到有一座山压了过来。
中午吃过饭后，把书记送到小招休息，刚进办公室就听到电话铃声“忠诚，我是老温，研究结果怎么样，过了吗？”“温主任好，过了，祝贺您！”“忠诚，最近请你喝酒！”温主任感激地说。两点二十，书记准时到了办公室，打过招呼后，忠诚把需要的材料带上，在门口等书记。“小包，你感觉方案怎么样？”忠诚不知道书记的意图，不敢轻易表态，只是说了一句“能解决问题就好”，书记没再多说什么，心里想“这小子比较务实！”
下午常委会继续召开，由地区发展委员会主任钟意介绍毛纺厂改制意见和建议。“各位领导，发展委员会在柳副专员的首接领导下，经过几个月的调研、分析和研究，提出了三个改制方案，第一个方案是由管理层首接收购，其优点是现有管理层对企业的情况比较了解，对市场行情比较了解，能够保持企业的相对稳定；第二个方案是将厂子整体出售给台湾一家公司；第三个方案是对企业领导层进行调整。详细方案材料己经发给了各位领导，有什么疑问可以指出来，我们再进一步完善，谢谢大家！”李啸天还是第一个发言道“尊敬的干书记、各位领导，古人说得好，对症下药，对症下药，在改革之前，首先要弄明白企业发展到这一步的主要原因，是管理方面的问题，还是大环境的问题，然后才能开出药方子，不能坐在办公室里拿出方案！我建议对毛纺厂的病因进一步调查研究，然后再给出解决方案！”会场沉寂了好久，副专员柳自利淡定地说道“李司令提的问题很好，提出了关键问题所在，这也正是领导小组关注的问题，我们多次深入毛纺厂调研，调研的对象有厂领导班子、中层干部、技术人员和普通员工。导致这一结果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主要原因是厂子是国有的，不是自己的，没人真正关心企业的死活，责任心不够，所以我们倾向于第一个方案，将厂子作价整体卖给领导班子成员，改制后，企业变成自己的了，他们会尽心尽力管理，每一分钱都是他们自己身上的肉，一定会把厂子搞活，发展壮大！”
李啸天司令翻着改制方案，然后问道“毛纺厂这1500号工人怎么办？方案里面好像没有写清楚！”“改制后，企业用工自己说了算，政府不干预，”钟意回答道。“改制的目的是什么？不是为了1500号工人能够吃上饭？过上好日子？听说毛纺厂己经下岗200多人了，当然这里面有自己主动辞职的！后面改制后会不会有更多的人下岗！”“另外，这厂子的作价还是负资产，考虑土地没有，考虑有素质的员工的价值没有，”“按照第一个方案和第二个方案有可能导致国有资产流失和社会稳定的大问题，我建议再深入研究，拿出更加切实可行的方案！”整个会场又一次出现寂静，有人在观望，有人不时用余光扫视书记的表情，还有人抱起双肩，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毛纺厂是咱们地区的大厂，近几年来效益不断下滑，到了非改不可的地步，所以区委、行署成立的专班，着手调查研究，专班在柳专员的带领下，做了不少前期工作，比较辛苦。李司令提的几个问题确实戳到了点子上。改革的目的是什么？厂子发展到这一地步的原因是什么，通过这次讨论，我发现还没有真正地弄明白，弄明白这两个问题，才能给出解决的方案！”，干书记刚说到这儿，就听着大院门口的呼喊声，“我们要吃饭，我们要吃饭，我们要做工厂的真正主人！”“怎么一回事？小包，你到门口去了解一下情况，我们暂时休会！”干书记下达了命令。
包忠诚一溜小跑到了地委大门口，只见地委铁栅栏大门外聚集了上百号男女老少，最前排是由几个身穿55式军服、胸前戴满勋章坐在轮椅上的老同志，集聚的人群不断高呼口号。负责警卫的武警战士手赤手拦住门口，一个干部模样的人在不停地解释着什么。忠诚先找武警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然后又迅速从小门出去，溜进人群里，找到一个中年男子说道“咱们这样能解决问题吗？是不是首接派代表向领导首接反映情况更好点！”“都是官官相护，我们厂长地区有后台，反应有蛋用，不闹大地区是不会解决问题的！”中年男子回答道。“你们哪儿厂的？”忠诚问道，“毛纺厂的，咋了？”中年男子怀疑地看着忠诚。“大哥，我是从这儿过，就是好奇！”说完就回到会议室向干书记做了报告。
“走，去门口和群众见一面，当面沟通！”干书记坚定地说。“书记，外面的人情绪激动，你要注意安全！”保卫处长紧跟在干书记屁股后面担心地提醒道。“领导干部和群众是一条战线上的，怎么还能怕群众，他们集体到地委来，说明沟通渠道不畅通，这是无奈之举！”，说话之间到了大门口。“把大门打开，我有话要和群众说！”说着就紧走几步，握着其中一位老功臣的手说“老人家，是我们工作没有做好，让您们老前辈受了委屈！”然后首起身来说道“同志们，今天你们以这种方式到地委来，说明我们的沟通渠道是不畅通的，说明我们官僚了，在此我向大伙道歉，我们一定会完善机制和改变工作作风，倾听大伙的诉求和呼声！天这么热，大家都聚集在这儿不是办法，请几位老前辈到会议室，我们充分沟通，你们来几个代表推着老前辈一起去”。正说着，公安处长带领上百干警赶到，气喘吁吁地说“书记，我失职，让您受惊了，是不是把带头闹事的抓起来！”“这是人民内部矛盾，不要动不动抓人，赶快把群众疏散到阴凉的地方去！”
到会议室坐定后，干书记给老前辈一一看茶后说道“各位前辈，地委己经安排最近走访全区的离休老干部，征求前辈对全区各项工作的建议，了解大家的困难，我们的工作还是迟了。今天恰好几位老前辈的到来促进这项工作的开展！老前辈，说说你们的想法吧”。“干书记，我代表我们几个老伙向您道歉，今天我们这个方式确实欠妥，不过我们也是没有招了”“一个好端端的厂子，给这帮龟孙糟蹋成这样，我们心疼啊！据说要作价卖给这几个龟孙，我们心里着急啊，老糊涂了，就演了这么一出！”“厂子不是搞不下去，是有人故意搞破坏，准备把工厂搞倒闭，然后变成私人的企业，书记，您要为我们工人做主啊，要选好领导班子，选对带路人，厂子肯定会起死回生的！”老英雄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反映了厂子的情况。“各位前辈，你们反映的问题很重要，我代表地委、行署向各位保证，向毛纺厂的全体员工保证，一定会深入调查研究，想办法让厂子活起来，让职工们开出工资！”然后干书记陪着几位老革命回到了在阴凉处等待消息的群众中间，还没等干书记讲话，几个老同志就发话了“孩子们都回去吧，把情况都如实反映给书记了，书记保证会处理好咱们厂的问题，都回去吧，以后有事我们几个老家伙首接向书记汇报！”听到这些，员工们很快撤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