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她的真心话,他全都听见了——
(1)梦璃的“温柔刀”
上午九点,阳光明亮得近乎刺眼。
林知夏半蹲在花园边缘,低头给“商聿熙”系鞋带。他坐在藤椅上,双手抱着一只毛绒兔,嘴里含着棒棒糖,一双眼呆呆望着远处水池里游动的锦鲤。
她动作轻柔,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林小姐真是敬业,”一个带着讽刺意味的声音打破宁静,“连这种活都亲力亲为。”
知夏没抬头,己经知道是谁。
殷梦璃倚在一旁的凉亭柱上,一手优雅地搅动着咖啡,一身白裙飘飘,明艳动人,却带着一贯的疏冷。
“亦晨要是知道,自己最疼爱的弟弟被你当儿子养,不知道会怎么想?”她声音温柔,语气却如刀。
知夏语气平静:“他会高兴的,毕竟……他托付给我了。”
殷梦璃的笑容僵了一瞬,似乎没料到这个回答。她随即又轻笑,语气更加讥诮:“托付?他不过是随便找个听话的‘保姆’罢了。”
知夏指尖一顿,随即继续系上最后一个蝴蝶结,动作一丝不苟。
她站起身,轻轻拍了拍“聿熙”的肩,语气柔软:“好了,小心别踩脏了。”
然后转头看向殷梦璃:“你今天这杯咖啡挺贵的吧?”
殷梦璃挑眉。
“那你要小心了。”知夏笑得温和,“据说嫉妒会让咖啡变酸。”
殷梦璃脸色一变,握着咖啡杯的手隐隐发紧。
(2)深夜的真心话
夜深,灯光昏黄。
知夏坐在“疯丈夫”的床边,抱着一条毛毯,神色疲惫。
“今天殷梦璃又来了。”她声音轻轻的,像怕吵醒他,又像只是在和自己说话。
“她总是提起亦晨,好像我是什么可笑的替代品。”
床上的男人呼吸平稳,脸上还挂着白天没舔完的棒棒糖印子,一如既往地“天真”。
知夏盯着那张脸看了一会儿,笑了笑,眼角却有点红。
“可是……就算他骗了我,就算这场婚姻一开始就是个谎言,我还是……”
她话音哽住了。
片刻后,她低低地说:“我还是爱上了他。”
“那个会对我笑,会护着我,会在我加班到深夜时煮面、泡脚、给我开门的商亦晨。”
她声音轻得像风,落在空荡的房间里,几乎要消散不见。
“虽然他己经不在了,但我答应过他的事,我会做到。”
她伸手,轻轻握住他放在外边的手指,像怕弄疼他似的,小心翼翼。
“我会照顾好你,不管别人怎么说。”
就在这一刻,黑暗中,他的眼角悄然滑落一滴泪,没人看见。
(3)早餐桌上的异常
第二天早上。
知夏披着丝质睡袍下楼时,还揉着太阳穴。昨晚几乎一夜未眠,满脑子都是“疯子”和“亦晨”的交错模糊。
但走进餐厅那一刻,她猛地停住了脚步。
“疯丈夫”正乖乖地坐在餐桌前,面前摆着一杯热牛奶,杯底还沉着一颗完整的方糖。
她怔住。
——这是商亦晨的习惯。
“姐姐……喝。”他抬起头,眼神还是混沌的,却咧嘴笑了。
知夏鼻子发酸,走过去接过杯子,小声说:“谢谢。”
就在这时,殷梦璃踩着高跟鞋进来,看到这一幕顿时皱起眉。
“聿熙,你什么时候学会泡牛奶了?”
疯丈夫一愣,然后突然把整盘煎蛋扣在自己头上,蛋黄啪地砸在他额头。
“这样……更好吃!”
他很认真地说。
知夏一边擦他脸,一边笑出声:“嗯,我们聿熙最聪明了。”
殷梦璃嫌弃地后退两步,眼神微冷:“果然疯子还是疯子。”
但她心底,却不安地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4)老太君的试探
花园深处,初夏的月季刚开。
老太君坐在轮椅上,身上披着薄薄的披肩,看着一朵快要败落的花出神。
知夏从一旁走过,被她叫住。
“最近……聿熙有没有什么不一样?”老太君慢悠悠地问。
知夏心跳微滞,轻笑着摇头:“还是老样子,喜欢吃甜的,看到猫就会跑,最怕下雨天。”
老太君抬头看她一眼,笑得意味深长:“是吗?可我今天早上看到他自己在书房翻书。”
知夏一愣:“可能是巧合吧。”
老太君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她的手,语气缓慢又笃定:“有时候,最深的秘密,就藏在最显眼的地方。”
知夏点点头,走后却始终心神难宁。
她不知道,老太君说这话时,目光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角落的摄像头。
(5)隐藏的蛛丝马迹
那天晚上,知夏特意走进书房。
桌面整齐,仿佛没有被人动过。
她犹豫了一下,打开了抽屉。
里面赫然是一叠纸条,上面写着各种常用的俄语单词、句式。
她记得——这是商亦晨学俄语时的练习。
她心跳微微加速,正准备合上抽屉,手指却碰到一个隐藏按钮。
“咔哒”一声。
书桌下方弹出一个夹层,里面躺着一个破旧的木盒。
木盒没有锁,打开后只有一样东西:一颗糖。
牛奶糖,和杯底那颗一模一样。
知夏怔住。
糖纸上写着一句手写的字:
“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先保护好你自己。”
署名,是一个简单的“Y”。
(6)即将开启的谜团
就在知夏回房的路上,她在楼梯转角遇到了“疯丈夫”。
他靠在墙边,嘴里念叨着儿歌,却突然停下来,盯着她看。
然后,他伸出手。
掌心,赫然是一颗糖。
糖纸己经被他捏皱,上面,是熟悉的字迹——
“游戏……要开始了。”
知夏怔住。
他低低地笑了,眼神却无比清明。
夜晚下起雨,淅淅沥沥打在窗台。
知夏被梦惊醒。梦里她看见商亦晨站在黑暗尽头,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却一转身便被人拖进了火里。
她起身时才发现,“聿熙”竟不在床上。
她披上外套,脚步悄无声息地走下楼,客厅灯没开,玻璃窗上映出她模糊的影子。
她转头,忽然听到后花园有水声。
撑伞走出去,只见“疯丈夫”正赤脚站在水泥小径上,雨水从他头发滴落,神情出奇地冷静,甚至——清醒。
她怔住,走过去递伞:“你怎么跑出来了,会感冒的。”
他看着她,沉默许久才开口,声音低哑:“你怕不怕我突然好了?”
她心一紧:“为什么这么问?”
“如果我好了,那你……是不是就可以走了?”
这句话像被子弹穿过胸口,她一时竟无从回应。
男人忽然笑了,眼角有一滴雨滑落,看不清是雨还是泪:“开玩笑的啦——下雨了嘛,好玩!”
他又“疯”了,绕着喷泉跑圈,像个孩子。
知夏站在原地,握伞的指节发白,却忽然意识到:刚才他说的是“我好了”,不是“我如果会好”。
他知道自己“疯”的事,只是……装的?
(心灵私语)
“爱一个死去的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发现他好像从未离开。”
——知夏的深夜备忘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