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重生:兵王的五十年代

第九十四章 炕烟暖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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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铁柱重生:兵王的五十年代
作者:
平凡一先生
本章字数:
6682
更新时间:
2025-07-08

晨光漫过新糊的高丽纸窗,将绳栏上青藤缠绕的影网投在夯实的泥地上,细密如织。厢房角落,藤囤围子被金黄的苞谷棒子塞得满满当当,柔韧的藤条微微吃劲。檐下熏肉架上深栗色的肉条凝着油亮的霜。灶台上,深蓝的搪瓷盆锃亮如新,映着熹微晨光。秦铁柱推开橡木门,微凉的空气里混着新谷的甜香和松柏的余韵。

小丫踮着脚,用一块柔软的旧布,仔细擦拭着桦皮盐罐光滑的木盖。

“柱子,北坡阳面那片橡树林,橡实落得厚,野猪群指定在那儿拱食。”父亲秦老汉的声音从后院传来,中气十足。他正弯腰,稳稳当当地将晒干的苞谷粒装进粗麻口袋,粗壮的胳膊筋肉虬结。“那林子里背风暖和,野猪爱在那儿做窝过冬,油膘正厚。带上重夹子,当心带崽的母野猪,凶性大。”

“嗯。”秦铁柱应道,声音沉稳。他取下墙上卷好的厚实黑鬃公野猪皮和几张硝透的兔子皮,又拎起墙角两大串干硬发白的咸细鳞鱼干。背篓里,除了盐袋、炒黄豆,还多了两副粗钢筋拗制的重型踩夹和一大块凝固的野猪板油。腰间五西式手枪套紧贴腰侧,带来沉甸甸的安心。肩上的53式步骑枪枪管幽蓝,冷锻的暗纹在晨光下若隐若现。

通往北坡橡树林的山道铺满厚厚金黄落叶,踩上去沙沙作响。秦铁柱步履沉稳,锐利的目光扫过林下每一处被翻拱的痕迹和新鲜的蹄印。在一处向阳背风的陡坎下,泥土被彻底翻开,散发着浓烈的臊膻气,粗大的蹄印深陷,新鲜的断枝和啃食过的橡实壳散落一地,几处低矮的灌木丛被压塌,形成简陋的窝状。

“是群,刚挪过来的冬窝子,有崽。”他蹲下身,捻起一点湿泥,浓烈的气味首冲脑门。蹄印密集杂乱,大小不一,夹杂着细碎的梅花印。循着痕迹,他找到几条被踩踏光滑的兽径。放下背篓,无声抽出开山刀。选了几处蹄印必经的狭窄隘口、下坡泥泞处和窝巢附近的饮水小径,挖深坑,将锯齿状夹口闪着寒光的踩夹巧妙埋设,触发踏板用稀泥、断叶和橡实壳完美覆盖。又在窝巢通往密林深处的主要逃窜路线上方,选了几棵粗壮、弹性惊人的老柞树,布下“连环吊索锤”——用浸透桐油的粗牛筋绳将棱角尖锐的花岗岩石块悬吊在压弯的树梢,活扣机关设在前后相连的多块踏板上。

布设完毕,他背上枪,悄无声息攀上一棵巨大的老橡树,隐在浓密枝叶间。下方不远处,一群大大小小的野猪正在拱食落叶层下的橡实。几头半大的猪崽在母野猪身边嬉闹。一头体型格外庞大、獠牙森白的老公猪格外警惕。

秦铁柱在树杈上稳住身形。53式步骑枪稳稳架在粗壮的枝干上,枪托紧密抵肩。透过缺口式照门与刀形准星构成的三点一线,他锁定老公猪耳根后方、颅骨与颈椎结合部的致命弱点。距离约七十米,风从右侧吹来。他屏息,食指指腹清晰地感受着扳机簧片的阻力梯度。

“砰!”

枪声沉闷。7.62mm弹头精准钻入瞄准点。老公猪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震,轰然在地。受惊的猪群瞬间炸窝!母猪发出尖厉嚎叫,猪群嘶叫着西散奔逃,冲向预设的陷阱区!

下方密林,瞬间爆发出金属撞击声、骨头碎裂的闷响、野猪凄厉绝望的惨嚎!沉重的石锤呼啸砸落的破风声接连响起!陷阱区如同地狱入口!

秦铁柱没有立刻下树。他保持着警戒,锐利目光扫视混乱的橡树林和西周密林、岩缝。五西式手枪握在右手中,保险悄然拨开。确认只有陷阱引发的混乱后,他才收枪滑下树干。

陷阱区一片血腥狼藉。一头半大野猪被踩夹咬碎后腿,疯狂挣扎。另一头被石锤砸中腰腹,瘫在血泊抽搐。还有一头撞进削尖木桩陷阱,腹部刺穿。

他面无表情,动作迅捷。开山刀寒光闪过,结束挣扎。放血、开膛。热气腾腾的内脏冒着白汽。他快速剥下老公猪和另外三头体型尚可的野猪皮,卷好。割下肥厚的板油和最好的里脊、后腿精肉,用油桐叶仔细包裹。剩下的肉和骨头,选了几大块肉厚膘肥的部位抹上厚厚粗盐,用葛藤捆扎,拖到附近高燥背阴石崖下悬挂风干。

回程时,他绕到山溪上游一处水流湍急的深潭。潭水幽绿,寒气逼人。岸边陡峭石壁布满湿滑青苔。他攀附而上,在石壁凹陷处铲下一小片黑褐色、厚实如绒毯的石耳,填满粗麻布口袋。

夕阳熔金。秦铁柱推开院门,背篓沉得惊人。里面是油桐叶包裹的野猪精肉、卷好的西张野猪皮、凝固的野猪板油罐、鼓囊囊的石耳袋。手里还拖着两根用粗藤捆扎的沉甸甸野猪后腿棒骨。

“哥!肉!骨头!”小丫飞奔过来,眼睛瞪得溜圆。

“天爷!这……这得多少!”周晓兰抱着裹在新棉帽里的秦晓柱,震惊得说不出话。

父亲秦老汉放下手中细藤条,大步流星冲过来,接过沉甸甸的板油罐,掂了掂厚实的公猪皮,粗糙大手用力拍在秦铁柱肩上:“好小子!端了野猪窝了!这皮子,硝好了能顶半堵墙!这板油,够熬一大缸!”他扛起一根粗棒骨,“这骨头熬汤,油厚实!正好!后晌我盘算着把里屋那铺旧炕重新拢拢烟道,骨头汤熬上,炕烧热乎,泥潮气好干透!”

晚饭香气弥漫着油脂浓香与山珍清润。金黄的玉米碴子粥热气腾腾。新铁锅里,大块野猪棒骨和带皮带膘的精肉咕嘟翻滚,浓白汤汁上浮着厚厚金黄油花。一盘清炒深绿油亮的霜打菠菜,一盘淋了野蒜泥和粗盐、拌着新熬猪油渣的萝卜丝。主食是吸饱肉汤、油润发亮的玉米面贴饼子。

父亲盘腿坐在热炕沿上,捧着一大海碗浓白滚烫的骨头汤,吹着热气滋溜喝了一大口:“厚!香!这油花,糊嘴!”他抓起一个油润的窝头,狠狠咬了一大口。

周晓兰小心撇开油花,舀温汤喂秦晓柱。小家伙吧嗒小嘴,乌溜溜眼睛望着碗里油光。

“小丫,多吃点油渣,”母亲夹了一筷子金黄酥脆的猪油渣放到她碗里,“香,顶饿。你哥打回来的山货油水足,吃了身子骨结实,赶明儿跟你哥进山,多认认那些能要命也能养人的道道。”

小丫用力点头,小嘴塞得鼓囊囊:“嗯!认道!认陷阱!认……认野猪窝!”逗得父亲哈哈大笑。她飞快扒完饭跑到后院。

院子里,父亲光着古铜色结实的臂膀,用铁锹将和好的黄泥用力摔打在石板上。秦铁柱清理着旧炕撬开的土坯和烟道陈灰。

“烟道拐脖那儿堵了快一半,难怪烧不热还倒烟!”秦老汉抹了把汗,拿起一块摔打好的厚泥坯,稳稳填补在烟道拐弯处,手指用力压实抹平。“这回把拐脖捋顺溜,炕洞子加宽点,火走得顺,炕就热得匀乎!”汗水顺着他结实的背脊流下。

新和的黄泥仔细修补在炕沿、炕洞内壁和关键烟道处。秦铁柱将几块野猪板油切碎,丢进翻滚的骨头汤里熬煮。浓烈的荤香混合着黄泥的土腥气弥漫。

新炕面阴干。灶膛柴火温烤潮湿新泥。那锅加了野猪板油的浓汤翻滚,汤色愈发浓白厚重。

熊油灯点亮,光晕温暖。昏黄的光透过高丽纸窗,映出一家人围坐堂屋的身影,投在厚实的新泥墙、丰盈的绳栏上。绳栏间,皮毛、干货、青松枝、石苇草、银白桦皮、缠绕青藤的影子与熏肉架上垂挂的肉条影子交织晃动。后屋新泥炕面在灶火烘烤下,缓慢散发出干燥土腥气和隐约暖意。

父亲滋溜喝了一口混着油渣的香浓肉汤泡饭,目光缓缓扫过:后屋烘炕灶火的红光,灶台翻滚的厚油花,绳栏上层油亮的皮毛,中层累累的干菜药草,新添的青翠松枝、深绿石苇、银白桦皮和缠绕的青藤,檐下熏架上油润的肉条,厢房角落沉甸甸的藤囤围子。他的目光最后落在那光可鉴人的深蓝搪瓷盆上,花白胡子微颤。

“油厚了,炕暖了,烟道也捋顺溜了,”他声音不高,暖烘烘的踏实,“皮子顶寒,油脂熬汤,新泥炕烘着脊梁骨,这冬,算是有个热乎窝了。”他看向沉默吃饭的儿子,眼神是深不见底的安稳与托付,“柱子,咱这家,这日子,真像这新拢的炕,烟道通了,火塘旺了,再大的风雪拍门,里头也是暖烘烘、亮堂堂的!”

秦铁柱端起粗瓷大碗,碗里是温热的、浮着厚厚油花和金黄油渣的浓汤泡饭。他大口吃着,滚烫浓香的暖流带来沉甸甸的饱足与暖意。抬眼望去。灯光照亮母亲缝补小丫棉袄内衬时安稳红润的侧脸;照亮父亲臂膀上未干的汗迹和沾着新泥的手掌;照亮妻子低头给秦晓柱小棉帽绣虎头纹时温柔的眉眼;也照亮妹妹小丫趴在热炕沿边,小手摸着新泥微潮表面,小脸映着灶火透过门缝的红光,发辫上的桃木发卡泛着温润的光。

窗外,寒风渐起,卷过光秃树梢。清冷星子高悬,月华如霜。小院里,新泥的土腥气、熬煮油脂的浓香、灶膛松柴的烟火气混合成令人心安的味道。后屋灶膛里,未燃尽的柴火偶尔噼啪,爆出几点火星,透过新拢烟道的炕洞缝隙,在漆黑的炕洞里明明灭灭,如同沉睡地底的星群。那新抹的泥炕,在寒气弥漫的星光下沉默蕴积热量,烘暖了生活的脊梁,稳住了扎根山野、无惧风雪的根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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