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夜幕降临，德森还在处理公务。己经有几个根据地的代表到达，德森必须打起精神，这几个根据地位于自然形成的要塞中，相对较少的异种侵扰和丰富的变异兽资源，其军备实力颇丰，难免有些蠢蠢欲动的想法。
正与代表们虚与委蛇的德森忍着心中的不耐，他也想带着龙箫一起出席，但她坚持留在第一军校，德森也没办法干涉龙箫的决定。
“箫，你可别再冒险了。”分离焦虑愈发严重的德森摸了摸胸口的伤痕，忍着再次将它划开的冲动。
另一边，换了身礼服的龙箫先来到实验室，等几乎住在这里的霍连溪收拾好，一起去找师教授。
“肖助教，请稍等一会儿，我马上......”
霍连溪设置好终端的运行，听到门口的动静，边抬头边说着，却在少女的身影进入视线的瞬间戛然而止。
德森对肖清凌的重视体现在方方面面，除了大事的随行和配合，衣食住行上也全面对标皇帝应有的待遇。德森本人其实不太在意生活上的品质，但自从肖清凌出现后，德森的个人金库支出明显增加。
肖清凌本人应该也不是在乎这些细节的性格，她平日里就穿戴着军校职工标配的服装。军校考虑到教师需要进行实战演习，设计的服装偏向于功能性的战斗便装，贴身的衣物上布满了各种各样的战术带和暗格。
为战斗和舒适设计的服装自然不会太考虑美观，但肖清凌容貌出色，身材纤瘦但每块肌肉都蕴含着流畅和力量。配着贴身的战斗服，有种干练又不近人情的美。
但德森的审美还是值得肯定的，他为肖清凌购置的服装涵盖了各种场景，还加上了自己的改造和巧思，美观的同时又不失功能性。
今晚的聚会不算很正式，肖清凌也没有选择过于华丽的款式。一席鱼尾礼服点缀着内敛的星海，将少女曼妙的身姿勾勒得淋漓尽致，胯部晨雾般的薄纱隐藏着贴身的战术带，共同构成如洋流般层叠的危险和美丽。少女并没有过多打扮自己，顺滑的黑发盘成发髻，用简约的珍珠发簪固定，整个人散发着深海人鱼的魅力和极光般的吸引力。
霍连溪看惯了肖清凌低调的样子，猛然领略到她的魅力，竟一时反应不过来。
龙箫曾经本就需要频繁出席宴会，对礼服之类的社交服装接受良好。但她本人还是喜欢简洁的战斗服，特殊的出身也能让她保持最好的体况。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就算被鱼尾裙限制，她的步伐依旧矫健，体态依旧保持着挺拔。
“怎么了吗？”龙箫歪了歪头，示意霍连溪回神，“你也快去换衣服吧，我在这里等你。一会儿还要去找师教授，抓紧时间，别让他等急了。”
“啊......好。”霍连溪拉回自己的注意力，刚才他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和龙箫参加过的宴会。和现在一样，看惯了穿战斗服的统领，猛然间面对穿着礼服的发小，有种突然发现和自己一起从小玩泥巴的埋汰小孩，其实是个大美人的震撼。
霍连溪背过身搓搓脸，赶紧跑进休息室收拾自己，还不忘让肖清凌先坐一会儿。如果想看看程序也可以，霍连溪有很好的记录习惯，手稿几乎可以看出所有的进展和难题。
龙箫叫出卡俄斯，她还是希望首接查看程序的进展。之前她留下了一些关键公式，并不是不能首接帮霍连溪完善好，只是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万一以后自己离开了，霍连溪很难维护最关键的核心算法。
龙箫还是习惯性地留下一条后路，她与人类并没有深仇大恨，只是站在不同的立场，她也没有必要继续为了无法回归的身份鞠躬尽瘁。
霍连溪换下研究服后，终于从诡异的熟悉感中抽离出来。他反应过来之前的事情，肖清凌究竟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接近自己，她和异种究竟有什么样的联系。就连这次答应麦凯的要求参加宴会，也有些不像她的作风。
“算了，情报不足的猜测只是无用的焦虑，先走一步看一步吧。”霍连溪接受了自己处于被动的位置，肖清凌的实力和背景己经超出了人类的理解，他引以为傲的大脑不足以预测肖清凌的行为逻辑，“先好好度过今晚吧。”
在外面的龙箫和卡俄斯同步好了研究进展，对霍连溪的思维方式很是赞许。卡俄斯学习了霍连溪的行为逻辑，身为人工智能的他也忍不住赞叹霍连溪的严谨：“不愧是保证曙光军下限的参谋，几乎考虑到了所有会出现的情况和漏洞。就算基于主人给的公式，依旧能有更上一层的成果。”
“是啊，溪的逻辑思维比我还要强，他需要一个能完全发挥他潜能的场景，战术参谋只是他才能的一小部分。”龙箫认同卡俄斯的话，对于这个几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她还是很信任的。当年她带着懵懂的龙笙路过希洛克根据地时，刚刚痛失双亲的孩子失神地跪在地上，任由污染侵蚀自己的双腿。
龙箫自然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甚至破例用了些应龙原本的力量。面对着沉默的幼小孩子，她忍不住关心道：“你为什么不跑呢？污染了就回不来了。”
“没关系，人类注定无法战胜异种。或许成为它们的一部分，就能找到胜利的办法。”那时候的霍连溪还不能很好地掩饰自己的情绪，但其大胆的猜想和行动力依旧打动了龙箫。就算背负着无用的仁慈和幻想，龙箫依旧能看到霍连溪闪闪发光的未来。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带上了尚且弱小的霍连溪，耐心地引导他发掘自己的才能。那时曙光军都以龙箫的想法为行动纲领，一起建设着想象中的未来。只是没想到幻想破灭得这么快，龙箫认清了异类的身份，转而接受自己的过去，寻找内心的解脱。
但曾经跟随龙箫的人们依旧怀抱着理想，他们是真实的人类，依旧为了族群的未来奋斗。霍连溪继承了龙箫的理想，转而在战场之外的地方寻求人类的出路。
能看到旧友不一样的未来，龙箫愿意助他一臂之力。脱离旧日阴影的道路漫长，霍连溪内心依旧充满挣扎，和寻求救赎的龙箫一样，他也需要挣脱束缚的泥潭，填补内心的渴望。
霍连溪的渴望始终如一，就像那个毅然决定加入异种的莽撞孩子，他渴望人类自由的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