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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雕花玻璃窗，在陆霆深的病房里洒下斑驳光影。消毒水的气味己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苏婉从陆家私人花园里采来的铃兰香气。洁白的铃兰在青瓷瓶中轻轻摇曳，与床头那束鲜红的玫瑰相映成趣——那是陆霆深昨夜执意让秘书送来的，说是“配得上他家阿婉的美貌”。
陆霆深斜倚在定制的电动病床上，缠着绷带的右腿高高架起，石膏在晨光里泛着冷白的光。可当他的目光落在正哼着歌整理床头柜的苏婉身上时，眼底却泛起融融暖意。她穿着一件淡蓝色的针织衫，长发随意地挽起，几缕碎发垂在脸颊旁，衬得整个人温柔又恬静。
“又在傻笑什么？”苏婉转身时撞上他专注的视线，耳尖微微发烫。她端起一旁炖好的补汤，瓷勺轻轻搅动着乳白的汤汁，“医生说你要多补充蛋白质，尝尝我炖的牛尾汤。这可是我照着米其林大厨的食谱，炖了整整三个小时的。”
陆霆深伸手想要坐起来，却因牵扯到腰间的伤口而闷哼一声。苏婉立刻放下汤碗，快步上前扶住他，带着薄茧的指尖触到他后背时，察觉到他刻意压抑的颤抖。“这么逞强做什么？”她嗔怪着，将软垫垫在他身后，“再伤到伤口，我可不管你了。”
“阿婉舍得吗？”陆霆深倚在床头，嘴角勾起熟悉的痞笑。可当苏婉舀起一勺汤送到他嘴边时，他却突然偏头躲开，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我要你喂。用嘴喂。”
苏婉的手顿在半空，脸颊瞬间烧得通红。想起昨夜帮他擦身时，男人故意在水雾里扯开浴袍带子，露出精瘦腰腹上狰狞的伤口，却仍不老实的模样，她咬了咬唇：“陆霆深，你再胡闹……”
“我疼。”话没说完，陆霆深便委屈地垂下眼睫，指腹轻轻着她手腕内侧的旧疤——那是前世他失控时留下的伤痕，如今却成了他最珍视的印记，“这里疼，这里也疼。”他的指尖一路向上，掠过她泛红的耳垂，最终落在心口，“最疼的是这里，只有阿婉亲亲才能好。”
苏婉的心跳漏了一拍。眼前的男人哪还有半点商界枭雄的狠厉，分明是个撒娇耍赖的大男孩。她别开眼，却还是在他期盼的目光下，飞快地在他唇角印上一吻。陆霆深趁机含住她的下唇，辗转吸吮间，汤勺里的热汤险些洒出。
“陆！霆！深！”苏婉猛地推开他，耳尖红得滴血，“再闹汤就凉了！”
陆霆深这才心满意足地张开嘴，温热的汤汁滑过喉咙时，他突然握住她的手腕：“阿婉，其实我早就不疼了。”见她疑惑地皱眉，他轻笑一声，将她拉到床边坐下，指腹轻轻描摹着她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每次看你忙前忙后，给我换药、做饭、念书，我就想，要是能一辈子躺在这儿……”
“胡说什么！”苏婉慌忙捂住他的嘴，“你还要带我去看极光，去南极看企鹅，还要一起参加儿子的家长会！”话出口才惊觉自己失言，她慌忙要抽回手，却被陆霆深紧紧扣住。
“儿子？”男人眼底腾起两簇火苗，翻身将她压在软垫上，却因动作太急扯到伤口而闷哼。苏婉又气又急，正要推开他，却听见他沙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阿婉，我们生个女儿吧，像你一样漂亮，我要把全世界的星星都摘给她。我还要带她去坐旋转木马，给她买最漂亮的公主裙，谁敢欺负她，我就让整个陆家的势力把那人碾成齑粉。”
窗外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来，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镀了层金边。苏婉望着他近在咫尺的眉眼，突然想起前世他倒在血泊里的模样，眼眶瞬间酸涩。她伸手抚摸着他棱角分明的脸，指腹擦过他眼下淡淡的青影：“以后不许再这么拼命了，你要是敢死……”
“我舍不得。”陆霆深将脸埋进她颈窝，贪婪地汲取着属于她的气息，“以前总觉得命是用来拼的，现在才知道，我的命是阿婉给的，得留着慢慢陪你变老。等我们头发都白了，我还要牵着你的手，在陆家老宅的花园里散步，听你唠叨我又忘记吃药。”
午后的时光总是慵懒。陆霆深靠在床头处理文件，平板电脑上密密麻麻全是待签的合同。苏婉窝在他身侧织毛衣，羊绒线在她指间翻飞，针脚却歪歪扭扭——这是她瞒着他学的，想在他生日时织条围巾。
“在织什么？”陆霆深瞥见她藏在身后的毛线团，长臂一捞将人搂进怀里。苏婉挣扎着要躲，却被他扣住手腕，“这么神秘？不会是给哪个野男人的吧？”
“你才野男人！”苏婉气得去掐他腰，却不小心碰到伤口。陆霆深闷哼一声，她顿时慌了神，“疼不疼？我看看……”
“疼，只有阿婉吹吹才不疼。”陆霆深得逞地勾起唇角，看着她小心翼翼掀起纱布的模样，心脏像是被羽毛轻轻扫过。夕阳的余晖落在她发顶，将柔顺的发丝染成蜜糖色，他鬼使神差地低头，吻住了那片温柔。
夜幕降临时，陆霆深又开始耍赖。“阿婉，伤口痒。”他可怜巴巴地望着正在卸妆的苏婉。
“医生说这是愈合的正常反应。”苏婉头也不回地说，手中的卸妆棉轻轻擦拭着脸颊。
“可是……”陆霆深掀开被子，露出缠着绷带的腰，“只有阿婉的手摸一摸才不痒。”
苏婉转过身，正对上他赤裸裸的目光。红晕迅速爬上脸颊，她咬着唇走过去，指尖刚触到绷带边缘，便被他一把拽进怀里。男人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耳后：“阿婉，我发现养伤最大的好处，就是能名正言顺地把你绑在身边。以前总觉得商场上的厮杀才够刺激，现在才明白，抱着你听你说‘晚安’，比拿下十个并购案都让人安心。”
“无赖。”苏婉挣扎着要起来，却被他抱得更紧。黑暗中，陆霆深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沙哑：“阿婉，等我伤好了，我们去领证吧。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你苏婉是我陆霆深这辈子唯一的妻。我要在陆家老宅办一场世纪婚礼，把礼堂铺满你最爱的铃兰，让首升机在城市上空撒满玫瑰花瓣。以后每年的结婚纪念日，我们就去不同的国家旅行，老了就把这些故事讲给我们的孩子听。”
窗外，月光温柔地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铃兰的香气愈发清甜。那些惊心动魄的过往，此刻都化作了枕边的呢喃。原来最动人的爱情，不是生死相许的壮烈，而是这样琐碎却温暖的日常，是他望向她时眼底的星光，是她为他洗手作羹汤的温柔，是岁月静好里，两个人慢慢变老的承诺。而这，不过是他们漫长余生的序章，未来还有无数个清晨与日暮，等着他们携手书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