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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不喜欢麻烦。
然而，麻烦似乎总是主动找上他。
黄毛的目光在公交车内来回扫视，像是在寻找什么。
当他的视线掠过秦牧时，突然停住了。
他眯起眼睛，仔细辨认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一抹狞笑。
他抬起手，精准地指向秦牧所在的位置。
“找到了！”
他冲着身后的小弟们喊道。
“就是那小子！辰哥说了，穿蓝白校服，坐在窗边的那个！”
一瞬间，车内外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秦牧身上。
秦牧的眼神冷了下来。
看来，他在苏青瑶家出现的消息，己经传到对方耳朵里了。
动作还真快。
公交车司机见状，立刻意识到这群人是冲着那个学生来的。
他猛地踩下油门，试图强行冲过去。
“砰！”
黄毛反应极快，一脚踹在公交车的车门上，发出一声巨响。
“妈的！还想跑？”他怒吼一声，从摩托车后座上抽出一根钢管，狠狠地砸在车窗玻璃上！
“哗啦！”
玻璃应声碎裂，离得近的乘客发出惊恐的尖叫。
“开门！不然老子把你的车给拆了！”黄毛用钢管指着司机，面目狰狞。
几个小弟也纷纷拿出武器，虎视眈眈地围住了公交车。
司机彻底没了脾气，双手举起，颤抖着按下了开门按钮。
“嘶——”
车门缓缓打开。
黄毛第一个跳了上来，身后跟着五六个小弟，将狭窄的过道堵得水泄不通。
车厢内的空气凝固了。
黄毛的目光锁定在秦牧身上，一步步朝他走来。
他一边走，一边用钢管敲打着扶手，发出“铛铛”的声响。
“小子，你就是秦牧？”
他走到秦牧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满是戏谑。
秦牧靠在椅背上，仰头看着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是我。”
“胆子不小啊，”
黄毛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
“连辰哥看上的人都敢碰，是不是活腻了？”
秦牧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这种平静，反而让黄毛觉得很不爽。
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临死前还装模作样的家伙。
“跟你说话呢！哑巴了？”
他用钢管的顶端，戳了戳秦牧的肩膀。
“我碰了谁？”
秦牧淡淡地问。
“还他妈装蒜？”黄毛怒了。
“苏青瑶！海城学院的校花！你今天是不是去她家了？”
“是。”秦牧坦然承认。
这个回答让黄毛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对方承认得这么干脆。
“行，有种！”他狞笑道，“既然敢做，那就要敢当。辰哥说了，让你长点记性，以后离苏青瑶远点！”
“现在，跟我们下车！”
黄毛侧过身，让开了道。
车上的其他乘客都屏住了呼吸，没人敢出声，也没人敢动。
所有人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秦牧。
在他们看来，这个清秀的学生今天怕是要遭大罪了。
秦牧站了起来。
他身高一米八多，站起来后，比黄毛还要高出半个头。
气势上的压迫感，让黄毛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我可以跟你们走。”
秦牧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车厢。
“不过，在这之前，我能不能打个电话？”
“打电话？”
黄毛乐了。
“怎么？想叫人啊？行啊，我给你时间，我倒要看看，你这穷学生能叫来什么人！”
他觉得猫捉老鼠的游戏，更有趣一些。
他想看到秦牧挣扎，看到他绝望。
秦牧没有理会他的嘲讽，拿出手机。
车厢内的空气像是被抽干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举着手机的少年身上。
“喂，妖妖灵吗？”
秦牧的声音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仿佛他不是在被十几个恶棍围堵，而是在路边看到了一起无聊的刮擦事故。
黄毛脸上的戏谑笑容僵住了。
他眼珠子瞪得溜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妖……妖妖灵？
这小子他妈的在干嘛？
他不是应该哭着求饶，或者打电话叫那些没用的同学朋友吗？
报警？！
他怎么敢？！
一股被戏耍的怒火“轰”一下冲上头顶，烧掉了黄毛所有的理智。
“我靠，小子你耍我！”
怒吼声中，黄毛手臂肌肉坟起，手中的钢管带着尖锐的风声，朝着秦牧的脑袋狠狠砸下！
这一管子要是砸实了，脑浆都得迸出来。
车上的女乘客发出了压抑的惊叫，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司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完了，要出人命了！
然而，预想中沉闷的击打声并未响起。
秦牧甚至没有挂断电话。
他只是脚下微微一错，上半身如同不倒翁般向后一仰。
整个身体与地面形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
呼——
钢管几乎是贴着他的鼻尖挥了过去，带起的劲风吹乱了他额前的刘海。
动作轻松写意。
黄毛用尽全力的一击，落空了。
巨大的惯性让他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而秦牧己经重新站首，手机依然稳稳地贴在耳边。
“我被人袭击了，在昭阳路。”
他的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在诉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对，一辆87路公交车上，一群飞车党，十来号人吧，都拿着家伙。”
电话那头似乎在询问什么。
“好的，我在这里等您。”
秦牧顿了顿，看了一眼正稳住身形，满脸通红，既惊又怒的黄毛。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对着手机补充道。
“对了，同志，我这算是正当防卫吧？”
“那好。”
秦牧的嘴角，终于浮现出一抹极淡的弧度。
“您来的时候麻烦再联系几辆救护车吧，我怕他们可能会受点伤。”
“嗯，我会注意分寸的。”
“谢谢同志。”
通话结束。
秦牧从容地将手机揣回兜里，整个过程，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黄毛。
整个车厢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乘客，包括司机，都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秦牧。
这……这是什么操作？
当着绑匪的面报警？
报完警还顺便预订了救护车？
这学生是疯了，还是真的有恃无恐？
黄毛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
他刚才那一击用尽了全力，此刻手臂还有些发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