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罗炽点头,不等唐兰再说话,首接揽着唐雪梅转身。唐雪梅的脸颊贴着他温热的银甲,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周身光子的跳动——那是压抑着怒火的波动。她故意小声说:“少将,对不起……都怪我……”
“不关你的事。”虎罗炽的声音放软了些,金芒组成的光带在她周围流转,“那种跳梁小丑,不必放在心上。”
两人刚走到宴会厅门口,身后传来唐兰气急败坏的尖叫:“唐雪!你给我记住!只要你还在暗物质家族的地盘上,我就绝不会放过你!”
唐雪梅脚步微顿,藏在虎罗炽身后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放过我?
该说这句话的,是我才对。
偏厅的门关上时,她听到虎罗炽低声对鹤汀说:“查一下唐兰的母亲,暗物质家族主脉的那位夫人——蚀灵素的来源,恐怕跟她脱不了干系。”
唐雪梅靠在软椅上,假装擦眼泪的动作顿了顿。
来了。
鱼儿,终于开始咬钩了。
偏厅的琉璃灯折射出暖黄的光,唐雪梅刚在软椅上坐定,指尖还沾着没擦净的泪痕。一个灰鳞皮肤的暗物质雌性端着银盘走近,盘里的奶油蛋糕缀着彩色糖粒,甜腻的香气混着她颈后触须散发的腥气,让唐雪梅下意识皱了皱眉。
“唐雪妹妹,”雌性的声音像裹着蜜糖,尾音却带着暗物质特有的嘶嘶声,“刚才在宴会厅受委屈了吧?我是唐兰的朋友,叫唐薇。”她将银盘往唐雪梅面前递了递,灰鳞手背上的暗纹微微发亮——那是和唐兰同款的家族印记,“你第一次来这种高档地方,肯定没吃过这么好的蛋糕,快尝尝?”
唐雪梅抬头的瞬间,原主的记忆突然翻涌——这个唐薇,是唐兰最忠心的跟班,以前总跟着唐兰往她的石屋里扔熵鼠尸体,笑得比谁都欢。她压下心头的冷意,胖乎乎的手往后缩了缩,声音细弱:“不用了,谢谢……我现在不饿。”
“哎呀,怎么能不饿呢?”唐薇突然“脚下一滑”,银盘脱手的瞬间,她眼里闪过一丝得意。整块奶油蛋糕带着惯性砸下来,精准地扣在唐雪梅的头顶,彩色糖粒混着奶油顺着她的发髻往下淌,黏在鹅黄色罩衫上,狼狈得像只掉进蜜罐的灰鼠。
“噗嗤——”周围传来此起彼伏的嗤笑声。三个跟过来的暗物质雌性拍着手笑,其中一个灰鳞更厚的雌性尖声道:“瞧这唐雪,吃个蛋糕都吃到头上去了!这副样子,跟以前在矿洞啃熵核碎晶时邋里邋遢的模样,真是一点没变!”
另一个雌性伸手戳了戳唐雪梅头顶的奶油,指尖沾着黏腻的甜香:“就是说啊,还以为洗干净穿得体面了,骨子里还是只上不了台面的熵鼠!”
唐薇捂着嘴“惊呼”,眼里却满是笑意:“对不起啊唐雪妹妹,我不是故意的……你看我这笨手笨脚的……”她作势要帮唐雪梅擦拭,手却往她脸上拍去,想把奶油抹得更匀。
唐雪梅猛地往后躲,椅子腿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她抬起头,奶油顺着脸颊往下滴,糊住了睫毛,看起来滑稽又可怜。眼泪终于忍不住滚下来,混着奶油在下巴尖汇成小水珠:“我、我都说了不饿……”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胖乎乎的肩膀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你们为什么要这样……”
这副模样没让笑声停下,反而更刺耳了。那个灰鳞厚的雌性甚至学着她的样子,故意往自己头上抹了点蛋糕屑,怪声怪气地说:“你看你看,是不是很像?4S级精神力又怎样?还不是个任人欺负的废物!”
唐雪梅攥紧了藏在袖中的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奶油糊住了视线,却挡不住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冷光——这几个雌性的能量波动她都记下了,颈后的鳞甲纹路、触须的摆动频率,甚至她们暗物质粒子的流动节奏,都像烙印般刻进脑海。
她突然低下头,肩膀的颤抖渐渐停了。没人看见,她贴着蛋糕的发丝间,幽蓝的暗物质粒子正悄悄渗出,像细密的蛛网,将那几个雌性的能量特征一一拓印。奶油的甜腻下,藏着星轨种独有的敏锐——这些人,每一个嘲笑的音节,每一个恶意的眼神,她都不会忘。
“够了。”鹤汀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淡青色的奇异粒子像阵雨般落下,瞬间扫净了唐雪梅头上的奶油。他的鹤形虚影展开,羽翼带起的气流掀得那几个雌性踉跄后退,“在基本粒子家族的地盘上欺负客人,暗物质家族的教养,就只剩这点了?”
唐薇慌忙收起得意的笑,灰鳞脸涨得通红:“博士误会了,我们只是……只是跟唐雪妹妹闹着玩呢。”
鹤汀没理她,指尖凝出清洁粒子,轻轻拂过唐雪梅的发梢。淡青色光流扫过的地方,奶油和糖粒瞬间消融,只留下发丝上淡淡的清香。他看着唐雪梅通红的眼眶,声音放软了些:“没事了。”
唐雪梅吸了吸鼻子,突然扑进鹤汀怀里,像只受了惊的幼鸟:“博士……她们欺负我……”她的声音闷闷的,却清晰地传到那几个雌性耳里。
鹤汀的羽翼轻轻裹住她,淡青色粒子在周围织成屏障,隔绝了那些刺目的目光。他抬眼看向那几个脸色发白的暗物质雌性,清越的声音里带着寒意:“滚。再让我在偏厅看见你们,就别怪奇异粒子不客气了。”
唐薇她们哪还敢停留,慌不择路地跑了。偏厅里终于安静下来,只有唐雪梅压抑的抽噎声。鹤汀拍着她的背,突然感觉到掌心传来极淡的震动——是暗物质粒子在共鸣,带着一种近乎冰冷的专注。
他低头,看着怀里埋首啜泣的身影,眉峰微蹙。这丫头的眼泪够真,委屈够像,可那藏在抽噎下的平静,却像深潭里的冰,让他莫名觉得……刚才那场闹剧,或许没那么简单。
而唐雪梅埋在他衣襟里的嘴角,正悄悄勾起一抹奶油味的冷笑。
欺负我?
等着吧,很快就轮到你们,尝尝被碾碎的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