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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夜还是来得挺快的，等秦百学出皇宫来到寻柳巷，天己经完全黑了。
男人嘛，念旧，吃饭理发，只要那家店说得过去就会经常光顾。
去勾栏也一样。
只要没被抓包。
秦百学一眼就看到经常光顾的那家勾栏门口，站着个小年轻。刘自如换上了寻常的打扮，一身白袍在加上清秀的脸，倒有些像读书人，只不过在抠夹在屁缝里的衣服布料。
秦百学疑惑的喊道：“自如，你站在门口作甚，今天来的姑娘们你不喜欢？还是有姑娘给你脸色了？”
听到声音，刘自如连忙回过头，委屈的说道：“大人你怎么才来，我都等了快一个时辰了。”
秦百学有些好笑轻踹他一脚：“你个新蛋子，怎么没我，你连门都不敢进？他们人呢？”
“他们都在里面呢，张捕头也来了。”刘自如不好意思抓了抓头，看着秦百学欲言又止。
见此，秦百学收起笑容：“自如，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有事说话。”
小年轻十分感动，紧忙绕到秦百学身后，帮大人捶肩按背，小心翼翼的说道：“大人，那我说了哦。”
“磨磨唧唧的，快说。”
“大人，今晚我想去教坊司耍耍。”
“我去你丫的！”秦百学闪身到刘自如身后，飞起就是一脚。
娘的，还以为这家伙被人坑或者被人欺负了，结果是吃腻了，想吃高级货。
刘自如捂着腰，委屈巴巴的说道：“大人，是你让我说的啊。”
“耍耍就耍耍，做那副死出样。”秦百学将他衣服上的脚印拍了拍，又道：“叫上张捕头。”
刘自如惊喜道：“大人这是答应了？”
“明天要搞大案子，今晚带你们耍耍，放松放松。”秦百学点头道。
什么样的大案子，刘自如一点也不关心，他只想去耍耍，甚至心跳得厉害，有点想蹲茅坑。
不过他忍住了，飞快的跑进勾栏将张昊拉了出来。
号称冷面捕快，死鱼脸张昊此时满脸谄媚，搓着粗糙的双手，如同等赏钱老鸨一样：“大人，你要带我们去教坊司耍耍？”
·····
长安城方方正正，十一条南北大街与十西条东西大街纵横交错把城分为东西两市，一百零八坊。
以朱雀大街为中轴线，东边是万年县，西边是长安县，寓意“长安万年”。
赫赫有名，秦百学心心念念的教坊司就在朱雀大街上，三层高的精美楼阁，犹如一座小型宫殿。
华丽大气的马车将外边空地都停满了，坊司内传来的古筝琵琶还有萧声，让人心痒痒。
来教坊司的人，自然都不是平民百姓，当然也不全部都是官员。
像豪绅巨贾，他们很舍得花钱，因为社会地位低下的缘故，他们对睡犯官女眷十分狂热，很是粗鲁，教坊司的姑娘们最不喜欢了。
还有就是吟诗作对的读书人，他们相当好伺候，只要嘴巴甜一点，哄都能把他们哄睡了。
秦百学看着灯火辉煌的楼阁。
他知道令人沉醉的夜生活开始了，而小年轻刘自如己经紧张到走路开始同手同脚，几十步的台阶硬生生的磨了好久，惹得周围人一阵哄堂大笑，门口迎宾姑娘们也忍俊不禁，连忙上前搀扶他。
秦百学和张昊两人目光看向别处，假装不认识他。
来这种场合就是装那啥的，人前显圣的。他倒好，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以至于在门口就被人拦了下来，秦百学拿出官印又交了三十两才得以进入。
一进门，灯火通明，嬉笑喧闹首扑耳膜，檐下悬挂宫灯，乐厅门窗敞开，庭中架着一方舞台。
艺人在台上一字排开，琵琶、笙箫齐奏，台前身段优美的六位舞伎，纤腰婀娜随乐扭动，柔柔伸出，玉足轻起，玉腿轻抬，好不吸睛。
台周围的客人们坐于毡席，饮酒作乐，摇头晃脑，庭两边的楼上不少人伏于栏杆边，美酒下肚，眼神迷离。
屋顶吊着五条红色绸缎，每条绸缎上都悬挂着一名身穿薄纱，身段优美的女子，女子痴笑手拿长长的酒壶，上下舞动在楼层之间为宾客们倒酒。
“我去！我这迷人老祖宗！真会玩！”
秦百学也变成了新蛋子，忍不住在心里惊呼道。
还没瞧个实在，就有穿着薄纱的姑娘端着佳酿和一些下酒菜，将三人引入了桌。
刚才那三十两，一人十两，这不是睡姑娘的钱，而是进门费，进门之后酒水畅饮，当然还有下酒菜。
刘自如刚入桌，抱着酒壶就“库次库次”灌了好几口，张昊忍不住揶揄道：“自如，看样子今晚上你小子要干大事啊。”
小年轻憨憨一笑：“我听大人安排。”
我安排个毛，进门费就去了三十两，身上就剩一百五十两了，睡花魁就得一百两起步。
来都来了。
今晚不得战个痛快，秦百学喝着黄酒向台上看去，在舞动的六位女子生得十分美丽，但离国色天香还是差了些。
他问道：“张捕头，你不是来过吗，这里到底是个什么规矩，你说的那位花魁关盼盼，怎么没见着出来。”
“大人别急啊。”张昊目光从舞伎身子上移开，指着台上中央的一朵红花说道：“那朵红花未摘，说明还没有人博得花魁姑娘的青睐，估计她今晚还没上台呢，再等等。”
秦百学点了点头，有一句没一句聊着。
大约半炷香之后，乐厅传来的乐声越来越激扬，台上舞伎的舞姿也越来越快。
当乐声停止的那一刻，漫天花瓣从屋顶飘落，一位身穿粉色纱裙的女子，借着屋顶上悬挂的红色绸缎飘落至舞台中央。
她五官极其精致小巧，十分美丽，大大的杏仁眼含着秋水，顾盼生姿。
不愧是花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也就算鸟，还他娘的会武功？看着关盼盼身姿灵动落在舞台上，秦百学都惊了。
单从样貌来看，能和小玉妹妹还有上官婉儿打个平手，还是那句话，像这个级别的美女都有各自的味道。
关盼盼五官精致小巧，颇有小家碧玉的感觉，可身上的纱裙十分大胆，香肩半露，胸前薄纱里的沟壑若隐若现，可谓又纯又欲。
有沟必火，她能当花魁也不是没有道理。
秦百学正欣赏呢，前面突然站起一位少年将他视线完全遮挡住，少年身穿白色道袍还背着一把长剑。
道士背剑逛窑子？
他一愣，只听少年轻狂一笑：“在下李白，字太白，今日有幸得见盼盼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