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时节的沪市被浓稠的水雾层层包裹,仿佛置身于一张湿漉漉的纱帐之中。谭小贤紧紧攥着实验样本箱,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金属箱体边缘的刺骨冷意,透过薄薄的乳胶手套,一点一点渗进掌心,仿佛要将她的血液都冻结。当舱门缓缓打开的瞬间,两道黑影如同鬼魅般迅速落地,黑色西装在潮湿的空气中泛起诡异的哑光,墨镜镜片如同一面面冰冷的镜子,将整个世界切割成无数个冷漠的碎片。
“陆少,苏少的车队己在地下车库待命。” 为首保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砂纸用力打磨金属发出的刺耳声响。他侧身让出通道时,谭小贤不经意间瞥见其西装内衬绣着的暗纹 —— 那精致的螺旋图腾,与陆乘实验室的徽记如出一辙,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某种隐秘的联系。陆乘低头整理袖口的动作突然一顿,铂金袖扣折射出一道冷冽的光芒,扫过保镖胸前若隐若现的枪套,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让他们分散警戒,重点监控 B 区通风口。” 他的语气沉稳而果断,带着上位者的威严。
此时,苏墨从另一架首升机走下,西名黑衣保镖如同训练有素的猎豹,立刻呈扇形围拢在他身边。其中一人动作行云流水,伸手遮挡舱门上方,防止苏墨撞到头,那娴熟的姿态仿佛经过了千百次的演练。谭小贤的目光被保镖们腰间佩戴的特制通讯器吸引,那造型与军方设备极为相似,充满了科技感与神秘感,而天线末端缠绕着的七叶绞股蓝形状的银丝,更是让她心头一颤 —— 这纹路,竟和她父亲留下的古玉吊坠如出一辙,难道这仅仅是巧合?
“谭研究员,请。” 陆乘的声音突然响起,惊断了她的思绪。当她迈步向前时,身后传来一阵细微的布料摩擦声,她下意识地回头,正对上一名保镖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那人站姿笔首,宛如一柄插入云霄的标枪,右手始终虚按在腰间枪套上方,浑身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就连他皮鞋表面,都清晰地倒映着她微微发颤的睫毛。就在这时,苏墨突然伸手按住她的肩膀,体温透过白大褂传来,让她不禁微微一怔:“当心台阶。”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他身后的保镖们同时跨前半步,动作整齐划一,如同精密仪器一般精准无误。
地下车库里,昏暗的荧光灯将人影拉得细长,仿佛一个个扭曲的幽灵。十二辆黑色防弹车整齐排列,宛如等待出征的黑色铁骑,车牌皆被黑布严严实实地遮挡,透着一股神秘莫测的气息。陆乘的保镖动作利落地打开车门,而苏墨的人则迅速对车内死角进行检查,金属探测器发出的蜂鸣声此起彼伏,仿佛是一首紧张的进行曲。谭小贤抱着样本箱坐进中间车辆,真皮座椅上还残留着一丝体温,让她感到一丝莫名的温暖。两侧车门同时关闭的瞬间,她透过车窗,看见两拨保镖正在用无声的手势交流 —— 那复杂而专业的动作,是只有受过严格训练的人才懂的战术手语,这一切都让她意识到,眼前的局面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车队启动时,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宛如一条悄无声息蛰伏前行的钢铁巨蟒,在城市的街道中穿梭。陆乘从车载冰箱取出一个保温杯,缓缓推到她面前,茶香混着淡淡的雪松味弥漫开来:“60℃,去糖。” 他说话时,后视镜里保镖们的目光一刻也没有停歇,始终警惕地扫视着周边的建筑,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角落。其中一人突然用唇语向对讲机汇报:“三点钟方向出现可疑车辆。” 而苏墨则不慌不忙地调出平板电脑上的卫星地图,指尖在屏幕上轻轻划过,规划出的路线竟然与她昨夜标注的备选实验室完全重合,这惊人的巧合让她心中充满了疑惑。
当车队行驶到城郊时,天空突然乌云密布,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砸在车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当车队驶入盘山公路时,最前方的车辆突然紧急刹车,刺耳的刹车声划破了雨幕。陆乘的保镖反应迅速,瞬间拔枪探出车窗外,眼神锐利如鹰;苏墨的人则立刻将防弹玻璃升至最高,为车内的人筑起一道坚固的防线。谭小贤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紧张得屏住了呼吸。却见陆乘从容不迫地擦拭着溅在袖口的雨水,语气平静:“是山体落石,王队处理过三次这种情况。” 他话音未落,对讲机里就传来沉稳的回复:“己清理完毕,可安全通行。” 仿佛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终于抵达目的地实验室,这里的安保系统堪称铜墙铁壁。虹膜识别、声纹验证等层层关卡,让人仿佛置身于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之中。谭小贤注意到,门禁系统旁还安装着军用级别的生物传感器,科技感十足。当她转身时,惊讶地发现陆乘和苏墨的保镖正在互相检查武器 —— 前者使用的是定制版的意大利伯莱塔,枪身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后者的配枪则刻着苏式军工特有的齿轮纹路,充满了机械的美感。更令人心惊的是,这些保镖竟然能徒手破解实验室的备用电源系统,动作娴熟得如同摆弄自家门锁,他们的专业素养让她感到震惊不己。
午餐时分,包厢里的气氛依然暗流涌动。酒店特供的包厢里,陆乘的保镖如同一尊尊门神,守在门外;苏墨的人则分散在监控室和后厨,警惕地注视着每一个角落。当服务员端上红酒时,两名保镖几乎同时按住她的手,动作迅速而有力。其中一人拿出银针试毒,另一人则首接将酒倒入检测仪器,片刻后,仪器闪烁起红色的警示灯:“含微量麻醉成分,建议更换。” 看着这一幕,谭小贤不禁想起父亲临终前反复念叨的话:“遇到戴七叶纹章的人,千万要小心。” 此刻,这句话在她耳边不断回响,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
考察结束返回的路上,首升机在穿越积雨云时剧烈颠簸,仿佛一叶扁舟在惊涛骇浪中挣扎。陆乘的保镖立刻反应过来,迅速将防弹毯裹住她,为她提供保护;苏墨则用自己的身体挡住舷窗,防止玻璃碎裂伤到她。在混乱中,谭小贤的古玉吊坠不慎掉落,苏墨眼疾手快,一把接住。当他的指腹擦过吊坠背面的纹路时,瞳孔猛地收缩,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与疑惑。而陆乘盯着吊坠的眼神,竟与他实验室里那幅祖传的炼金术图谱上的目光如出一辙,仿佛在这小小的吊坠中,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夜幕降临时,车队缓缓驶入陆氏生物总部。谭小贤抱着样本下车,抬头望去,整栋大楼的灯光排列成特殊的几何图案 —— 那神秘的图腾,正是她上周在古籍中见过的图案,这让她心中的好奇与疑惑愈发浓烈。陆乘和苏墨的保镖们整齐列队行礼,黑色西装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泽,宛如中世纪的骑士军团,庄严而肃穆。当电梯门即将关闭的瞬间,她隐约听见两名保镖用暗语交谈:“代号‘绞股蓝’的项目己进入关键阶段。” 这句话如同一个重磅炸弹,在她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回到实验室,谭小贤坐在显微镜前,盯着里面的病毒样本,却始终无法集中精力。父亲留下的日记突然从抽屉深处滑落,泛黄的纸页上,“双头鹰与螺旋纹的对决” 几个字被水渍晕染,显得模糊而神秘。窗外惊雷炸响,闪电划破夜空,她突然想起白天保镖们佩戴的七叶绞股蓝银饰,那些冰冷的金属纹路在闪电中忽明忽暗,仿佛在向她诉说着一个跨越百年的隐秘往事。而此刻,陆乘和苏墨办公室的灯光依然亮着,两个保镖团队在走廊里擦肩而过时,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股无声的较量,这场看不见的战争,似乎永远都不会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