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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过后的几天，天气骤然转冷。慕知暖蔫蔫地蜷缩在客厅宽大的沙发里，身上裹着厚厚的羊毛毯，怀里抱着一个暖水袋，小脸苍白得没什么血色，连平日里总是亮晶晶的眼睛都失去了几分神采。小腹处传来一阵阵熟悉的、令人烦躁的坠痛，像有个小锤子在不停敲打。
布丁似乎察觉到女主人的不适，安静地趴在她脚边的地毯上，时不时抬起头，用湿漉漉的鼻子轻轻蹭蹭她的脚踝，发出担忧的呜咽。
玄关处传来开门声。顾晏辰带着一身室外的寒气走了进来，脱下沾了些许雪粒的深灰色大衣递给佣人。他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缩成一团、显得格外脆弱的慕知暖。
他脚步顿了顿，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迈开长腿走了过去。
“不舒服？” 他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慕知暖从毯子里抬起没什么精神的小脸，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声音带着点委屈的鼻音：“……肚子疼。”
顾晏辰的目光在她苍白的脸上停留了几秒，又扫过她紧紧捂着暖水袋的手。他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向厨房。慕知暖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厨房门口，心里有点空落落的。他……就这么走了？连句安慰都没有？
正想着，厨房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没过多久，顾晏辰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白瓷碗走了出来。碗里盛着暗红色的液体，散发出浓郁的红糖姜味。
他把碗放在慕知暖面前的茶几上，语气平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喝了。”
慕知暖看着那碗热气腾腾的红糖水，心里那点小小的委屈瞬间被一种暖意取代。原来他不是不管她……她挣扎着从毯子里伸出手，想去端碗。指尖刚碰到温热的碗壁，小腹又是一阵剧烈的抽痛，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身体也跟着蜷缩了一下，眉头紧紧皱起。
顾晏辰一首站在旁边看着她。看到她痛得眉头紧锁、小脸煞白的样子，他深邃的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烦躁。这种无法掌控、无法替她分担的疼痛，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
他沉默了几秒，突然俯身，在慕知暖惊愕的目光中，动作有些生硬地在她旁边坐了下来。沙发因为他的重量微微下陷。他伸出手臂，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揽过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慕知暖猝不及防地跌进他带着清冽雪松气息的怀抱里，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衬衫传递过来，比暖水袋更熨帖。她僵了一下，随即被那奇异的安心感和疼痛驱使着，下意识地在他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脸颊贴着他坚实温热的胸膛。
顾晏辰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但揽着她的手臂却没有松开。他拿起茶几上的碗，用勺子舀起一勺红糖水，递到她唇边。
“喝。” 他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动作却带着一种笨拙的耐心。
慕知暖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地喝着温热的红糖水。甜腻的暖流滑过喉咙，似乎真的驱散了一丝寒意和痛楚。她靠在他怀里，能清晰地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胸膛随着呼吸的微微起伏。一种前所未有的依赖感和亲密感悄然滋生，让她暂时忘却了疼痛，只想沉溺在这片温暖里。
一碗红糖水很快见底。顾晏辰放下碗，垂眸看着怀里似乎舒服了一些、闭着眼睛像只小猫般蜷缩着的女孩。她苍白的脸颊因为暖意和刚才的亲密接触而浮起淡淡的红晕，长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看起来脆弱又惹人怜爱。
空气里弥漫着红糖的甜香和一丝若有似无的暧昧气息。顾晏辰的目光落在她微微张开的、还带着水光的唇瓣上，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他搭在她肩头的手指微微蜷缩，似乎在克制着什么。
就在这静谧温存的时刻——
“唔……” 慕知暖突然不舒服地动了动，小腹的坠痛似乎又卷土重来，而且比刚才更猛烈。她痛得下意识地弓起了背，额头瞬间沁出细密的冷汗，手指无意识地抓住了顾晏辰胸前的衬衫布料。
好痛！
剧烈的疼痛让她失去了思考能力，只想抓住点什么来缓解。她几乎是本能地张开嘴，对着眼前唯一能触及的、带着他体温的“东西”——顾晏辰的衬衫肩线——狠狠地咬了下去！
“嘶——”
顾晏辰猝不及防，倒抽一口冷气！尖锐的疼痛从肩头传来！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牙齿陷入皮肉的力道！
慕知暖像是找到了一个发泄口，死死地咬着不放，含糊不清地呜咽着，身体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
顾晏辰的身体瞬间绷紧！他低头，看着怀里像只受伤小兽般死死咬住自己肩膀的女孩，看着她因为疼痛而皱成一团的小脸和额角的冷汗。所有的愠怒和本能的反抗，都在她显而易见的痛苦面前烟消云散。他搭在她肩头的手，最终没有推开她，反而收紧了些，另一只手有些僵硬地、试探性地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像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
过了好一会儿，那阵剧烈的绞痛似乎才稍稍平息。慕知暖松开了口，无力地靠回他怀里，大口喘着气，意识还有些模糊。她隐约感觉到自己好像咬了什么东西……
顾晏辰皱着眉，侧头看向自己的肩膀。质地精良的白衬衫肩线位置，清晰地印上了一圈带着水痕的牙印！布料甚至微微凹陷下去，可见刚才那一口咬得多狠。
他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伸手扯开领口查看。果然，肩头靠近锁骨的位置，留下了一个清晰小巧的、泛着红的齿痕，甚至还微微渗出了一点血丝。
“……” 顾晏辰盯着那个新鲜的、带着点刺痛感的“勋章”，沉默了。
慕知暖缓过神来，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他肩头衬衫上那个明显的牙印，以及领口下若隐若现的齿痕。她的大脑“嗡”的一声，瞬间清醒，脸颊爆红！
“对……对不起！” 她手忙脚乱地想从他怀里爬起来，窘迫得无地自容，“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太疼了……”
顾晏辰没让她挣脱。他按住她乱动的手，深邃的目光从自己肩头的齿痕移回她因为窘迫而红透的小脸上。他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有无奈，有愠怒，似乎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纵容？
“慕知暖，” 他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刚被“袭击”后的沙哑，目光沉沉地锁着她，“生个孩子？”
慕知暖：“……？？？”
她怀疑自己痛得幻听了。
顾晏辰看着她瞬间呆滞、瞪得溜圆的眼睛，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认真，像是在陈述一个可行性极高的解决方案：“听说，生完孩子，就不会这么疼了。”
慕知暖足足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一股巨大的羞恼瞬间冲垮了所有的窘迫和疼痛！
“顾晏辰！” 她气得连名带姓地喊出来，小脸涨得通红，像只炸毛的猫，想也没想就抬起脚，隔着毯子狠狠地踹向他的小腿！
“你这个禽兽提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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