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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
一种混合着铁锈、血腥和冷藏车特有消毒水气味的粘稠黑暗，包裹着帝壹残存的意识。身体的剧痛如同遥远的潮汐，一波波冲击着麻木的神经。右眼是永恒的黑暗深渊，左眼是烧灼后的空洞死寂。每一次颠簸，每一次车轮碾压过坑洼的震动，都让这具破碎的躯壳在冰冷的车厢地板上滑动，带来新一轮的钝痛。
**「生命体征：极低（多处骨折 / 内出血 / 失温 / 右眼永久性失明 / 左眼坏死）！」**
**「污染核心：深度沉寂（不可逆损伤）！」**
冰冷的系统提示如同墓志铭，烙印在模糊的意识边缘。听觉是唯一尚能捕捉外界信息的通道。引擎沉闷的轰鸣、轮胎摩擦路面的嘶吼、还有…车厢深处，那微弱却急促的呼吸声。
洛璃…苏晚…秦岳…特警…小零…
他们在哪？还活着吗？
帝壹试图转动头颅，脖颈处传来的剧痛让他几乎昏厥。他只能徒劳地睁着那只什么也看不见的右眼，在绝对的黑暗里漂浮。
不知过了多久。时间在颠簸和剧痛中失去了意义。
吱嘎——！
刺耳的刹车声！巨大的惯性让帝壹的身体猛地向前滑去，狠狠撞在一个坚硬的金属物体上！剧痛让他闷哼一声，口鼻再次溢出带着铁锈味的温热液体。
引擎熄火。死寂瞬间降临，只有雨点敲打车顶的密集声响。
到了？黑隼的另一个出口？还是…另一个陷阱？
沉重的车厢后门被猛地拉开！冰冷潮湿的空气裹挟着雨水的气息汹涌而入！脚步声。不止一人。沉重、快速、带着训练有素的节奏感。
“目标确认？”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带着某种经过处理的电子质感。
“零号样本捕获，生命体征微弱但稳定。容器完好。”另一个声音回答，同样冰冷。
“污染源？”
“重伤，深度昏迷。核心污染沉寂，威胁等级降至最低。‘钥匙’载体生命垂危，芯片熔毁，逻辑核心崩溃。其余两个…普通样本，无特殊价值。”
“处理掉。”
处理掉？
帝壹的心脏瞬间沉入冰窟！是“清道夫”？还是…新的势力？他们要处理掉谁？洛璃？苏晚？秦岳和特警？
“等等！”秦岳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丝强行压抑的喘息和急切，“零号样本需要专业医疗维持！黑隼的医疗数据只有我接触过核心部分！还有污染源，他的‘眼睛’虽然沉寂，但研究价值…”
短暂的沉默。冰冷的电子音再次响起：“秦岳博士。你的任务报告存在多处逻辑矛盾。‘灰烬’启动前，你优先接触了核心数据库备份节点。解释。”
秦岳博士？！
帝壹残存的意识如同被冰锥刺穿！秦岳…是博士？黑隼的博士？！他不是警备厅的顾问吗？！这到底…
“为了确保关键数据不外泄！”秦岳的声音提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与他平时冷硬的气质截然不同，“‘忒弥斯’核心崩溃，‘摇篮曲’中止，但摇篮计划的基础数据和零号样本的原始观测记录是重建的关键！我必须确保它们在我们手里！而不是被‘教授’的残党或…其他觊觎者夺走！”
“数据呢？”
“在我这里。加密生物密钥。”秦岳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需要零号样本的生命体征稳定作为解码的活体密钥之一！还有污染源，他的脑波模式是打开部分加密档案的唯一路径！杀了他们，数据就永远锁死！”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雨声敲打着车顶。
“带上他们。”冰冷的电子音最终响起，“目标变更：‘渡鸦’临时安全屋。优先维持零号样本生命体征。污染源和‘钥匙’载体…严密监控。秦岳博士，你最好保证数据的价值。”
“明白。”秦岳的声音恢复了冷静。
沉重的脚步声再次响起。帝壹感觉自己被粗暴地抬起，扔进了一个更加狭窄、冰冷、带着皮革和金属味道的空间。是另一辆车？随后，另外几个身体也被抬了进来。一股熟悉的、带着血腥味的冰冷气息靠近——是洛璃！还有苏晚压抑的抽泣声，以及特警沉重的喘息。
引擎再次启动。车辆平稳地行驶起来，与之前冷藏车的颠簸截然不同。
秦岳…博士…
背叛？卧底？还是…从一开始就是另一枚棋子？
帝壹的残存意识在剧痛和震惊中剧烈翻腾。冷藏库的“偶遇”…地下通道的“指引”…秦岳对黑隼内部结构的熟悉…对“摇篮曲”的了解…甚至他精准的枪法和战术素养…一切似乎都有了另一种解释！
他不是来救人的！他是来回收“资产”的！零号样本小零！还有…可能包括他和洛璃这些“特殊样本”！
愤怒如同冰冷的毒液，瞬间灌满了帝壹残破的躯壳！他想嘶吼，想质问，但喉咙里只能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身体的剧痛和极度的虚弱让他连抬起手指都做不到。他只能像一具真正的尸体般躺着，在绝对黑暗的囚笼里，品尝着被最信任之人背叛的苦果。
车辆行驶了很久。窗外的雨声似乎变小了。道路变得平稳。帝壹强迫自己冷静。愤怒无用。他必须知道更多。
他集中残存的精神力，如同最精密的探针，沉向左眼那坏死神经的尽头。那里，只有一片冰冷的麻木。洛璃的芯片熔毁了，再也无法传递能量图谱。小零…那根同步连接线…传来的情感流极度微弱、混乱，充满了冰冷的恐惧和生理上的痛苦。她似乎被关在一个特制的容器里？
**「被动感知：零号样本生命体征（微弱 / 持续波动）！」**
**「环境信息：未知。」**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时。
嗡…
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震颤感”，从坏死神经的某个角落传来！不再是环境建模！也不是洛璃的辐射！而是…一种…极其模糊的…“声音回波感知”？！
**「污染核心残余：声波频率被动解析（极低效）！」**
帝壹的心脏猛地一跳！他的“污染核心”虽然深度沉寂、不可逆损伤，但并非彻底死亡！在极度的专注和求生欲驱动下，这坏死的器官，竟然残留了一丝被动接收和解析特定声波频率的微弱能力！如同烧毁的收音机残骸，偶然捕捉到一丝杂音！
他立刻屏蔽掉身体的所有痛苦，将残存的精神力如同漏斗般，全部聚焦于那一丝微弱的震颤感！
声音…断断续续…模糊不清…
是前排…驾驶室传来的对话！
“…秦博士…‘渡鸦’总部…对这次行动…效率…不满…”一个陌生的冰冷声音（似乎是副驾驶）。
“核心数据…在我手里…零号样本…存活…这就是…最大的效率…”秦岳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不易察觉的紧绷。
“‘教授’…确认…在‘灰烬’中…湮灭？”另一个声音问。
“核心机房…物理湮灭率99.8%…他…不可能…”秦岳顿了一下，“但…他的备份协议…从未停止运行…不能…掉以轻心…”
“污染源…的眼睛…真的…废了？”声音带着审视。
“深度坏死…污染沉寂…但…脑波模式…是钥匙…必须…维持最低…生命…”秦岳回答。
“‘钥匙’载体…芯片熔毁…逻辑核心崩溃…为什么…不处理掉？累赘…”声音带着冷酷。
“她…曾经是…‘忒弥斯’最高权限的‘执行者’之一…”秦岳的声音压低，带着一种奇异的复杂情绪，“她脑子里…可能…还有…没被格式化的…碎片…关于…‘法官’…关于…真正的‘摇篮’…”
法官？！真正的摇篮？！
帝壹的残存意识剧烈震动！洛璃曾经是“忒弥斯”的执行者？！最高权限？！“法官”又是什么？比“忒弥斯”更高的存在？还有…“真正的摇篮”？难道黑隼研究所…不是摇篮计划的全部？！
信息如同破碎的拼图，带着巨大的冲击力砸入帝壹的意识！每一个碎片都指向更庞大、更黑暗的深渊！
车辆似乎驶入了地下。引擎声在封闭空间里产生回响。片刻后，彻底停下。
车门被拉开。帝壹再次被粗暴地抬起、搬运。他感觉自己被放在了一个冰冷、坚硬、类似手术台的地方。周围是消毒水和某种精密仪器的微弱嗡鸣。空气干燥而冰冷。
脚步声。仪器启动的滴答声。似乎有人在检查他的身体。冰凉的金属器械触碰他坏死的左眼，带来一阵深入骨髓的剧痛。他无法反抗，只能忍受。
“右眼永久性器质损伤。左眼…组织坏死，污染核心能量反应…低于阈值，深度沉寂。无主动威胁。生命体征…极度危险，多处内出血，需紧急处理。”一个毫无感情的男声汇报。
“维持最低生命体征。确保脑波活动。”是那个冰冷的电子音，似乎就在不远处，“‘钥匙’载体呢？”
“深度昏迷。芯片物理熔毁，逻辑核心崩溃。残留生物电活动微弱，但…检测到异常低频波动，疑似深层记忆碎片无规则溢出。无威胁。”
“监控。尝试捕捉碎片。”
“零号样本？”
“生命体征稳定。容器内营养液和神经抑制剂持续输入。胚胎本能…被暂时压制。意识…处于深度休眠状态。”
小零被关在容器里！注射抑制剂！洛璃…记忆碎片无规则溢出？她在想什么？那些关于“法官”和“摇篮”的记忆？
帝壹的心如同被冰封。他像一件待研究的物品，被陈列在这里。生或死，只取决于他们对“数据”价值的判断。
就在这时！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熟悉的“连接感”，如同风中残烛的火星，猛地在他坏死神经的深处跳动了一下！
来自…洛璃？！
不是芯片辐射！而是…某种更深层的…精神层面的…无意识呼唤？！
**「异常连接：深层意识碎片共鸣（目标：洛璃 - 逻辑核心崩溃态）！」**
**「信号特征：痛苦 / 混乱 / 记忆闪回！」**
帝壹立刻集中全部精神去捕捉！那共鸣极其微弱、破碎，如同溺水者的梦呓：
“…冷…好冷…白色的房间…针…”
“…指令…格式化…错误…”
“…不要…清除…帝…”
“…山坡…紫色的…花…谁…？”
“…密码…初始密码…妈妈…生日…”
“…法官…黑袍…天平…在笑…”
“…摇篮…好大…黑色的海…星星…在哭…”
破碎的画面和情感碎片，如同失控的洪水，顺着那极其脆弱的连接涌入帝壹的意识！冰冷的白色实验室！刺眼的无影灯！植入芯片的剧痛！格式化指令的冰冷！以及…一丝被强行抹去、却顽固残留的…关于紫色花海的温暖？关于“妈妈生日”的初始密码？关于身穿黑袍、手持天平的“法官”的冰冷恐惧？还有…一片无边无际的、黑色的、如同宇宙般的“摇篮”？里面…有星星在哭泣？！
这些碎片混乱、痛苦，却蕴含着爆炸性的信息！洛璃的过去！“教授”对她做了什么？“法官”是谁？那个黑色的“摇篮”又是什么地方？！
更让帝壹心脏骤停的是其中一闪而过的碎片：
“…秦…岳…花白…头发…数据…屏…为什么…？”
花白头发的秦岳？在数据屏幕前？！
秦岳…和洛璃的过去有关？！在她被植入芯片、被格式化的过程中…秦岳在场？！他甚至…可能是参与者之一？！
巨大的震惊和冰冷的愤怒瞬间淹没了帝壹！秦岳！这个一路带领他们、被他们视为依靠的男人！这个刚刚“救下”他们性命的人！竟然是洛璃悲惨过去的缔造者之一？！
“呃…”一声极其微弱、痛苦的呻吟从旁边传来！是洛璃！她的身体似乎在手术台上轻微地抽搐了一下！显然，这种深层记忆碎片的溢出对她崩溃的意识也是一种巨大的负担！
“注意！‘钥匙’载体脑波活动异常加剧！出现剧烈波动！”冰冷的男声立刻响起。
“注射镇静剂。压制脑波活动。优先保护深层记忆碎片完整性，尝试剥离捕捉！”电子音命令道。
帝壹感觉到有人靠近洛璃。针剂推入的声音。
不！不能让他们压制！洛璃的记忆碎片是他们了解真相、甚至反击的唯一机会！必须做点什么！干扰他们！
帝壹残存的意识在绝望中疯狂运转！他现在就是废人！拿什么干扰？！
嗡…
左眼坏死神经深处…那丝被动接收声波的能力…还在！
他猛地将残存的精神力，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全部灌注于那丝震颤感！目标…锁定手术室里最精密的、正在监控洛璃脑波的仪器！他无法解析具体频率，但他能“感觉”到那仪器运作时发出的、极其细微的高频嗡鸣！
干扰它！用尽一切力量去干扰！
帝壹在意识深处发出无声的咆哮！将自己所有的愤怒、不甘、对洛璃遭遇的痛心、对秦岳背叛的憎恨，混合着残存的精神力，化作一道无形的、混乱的意念冲击，狠狠撞向那仪器发出的高频嗡鸣点！
没有技巧！只有最纯粹、最狂暴的意志冲击！
嗡——！！！
现实层面毫无声息。
但帝壹坏死神经的震颤感猛地一跳！他“感觉”到那代表仪器高频运作的震颤点，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小的、短暂的紊乱！
几乎同时！
“警告！EEG-7型脑波监测仪信号受到不明低频干扰！波形失真！”冰冷的男声带着一丝诧异响起！
“干扰源？”
“无法锁定！疑似环境电磁波动？或是…污染源残余脑波溢出？”声音带着不确定。
“加大屏蔽！优先稳定信号！准备记忆碎片捕捉！”电子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躁。
成功了！虽然短暂且微弱！但干扰成功了！为洛璃争取到一丝喘息之机！她的脑波波动似乎减弱了一些，但深层记忆碎片溢出的通道没有被完全切断！
就在这时！
嘀嘀嘀——！！！
一阵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在房间内响起！并非来自洛璃的仪器，而是来自房间角落的另一台设备！
“警报！外围传感器触发！检测到不明武装信号快速接近！”
“数量？”
“三辆！民用牌照！但热成像显示…高威胁等级武装人员！预计接触时间：90秒！”
“‘教授’的残党？还是…警备厅的鬣狗？”电子音瞬间变得冰冷肃杀，“秦博士！带零号样本和核心数据从应急通道撤离！‘清道夫’小队！一级战备！准备接敌！目标：清除所有入侵者！包括…我们无用的‘客人’！”
冰冷的杀意瞬间弥漫！秦岳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似乎冲向了小零的容器！几个沉重的脚步声快速散开，武器上膛的金属摩擦声清晰可闻！目标…清除所有入侵者…包括他们这些“无用的客人”！
机会！混乱的机会！
帝壹的心脏狂跳！他必须利用这短暂的混乱！
他再次集中精神，捕捉洛璃那微弱混乱的记忆碎片流！这一次，他不再试图干扰仪器，而是将残存的精神力化作一道极其微弱的、指向性的意念流，顺着那脆弱的连接，狠狠刺入洛璃混乱的意识核心！传递一个最简单、最强烈的信息：
“洛璃！密码！初始密码！妈妈生日！快想！！！”
这是来自她记忆碎片的信息！是她潜意识深处可能存在的钥匙！唤醒它！利用它！在芯片熔毁、逻辑崩溃的状态下，这是她唯一可能动用的、属于“人”的力量！
“呃啊——！”洛璃的身体在手术台上猛地弓起！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痛苦嘶鸣！冰灰色的长发无风自动！那只完好的右手猛地抬起，五指张开，掌心对准了…天花板？！
没有精神力场！没有湮灭能量！但…在她掌心对准的方向…房间顶部的中央空调通风口盖板…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高频的金属震颤嗡鸣！仿佛内部有什么东西在疯狂共振！
**「检测到异常次声波共振（目标：金属结构）！」**
**「来源：未知（逻辑核心崩溃态异常溢出）！」**
嗡鸣声越来越尖锐刺耳！通风口的金属盖板剧烈颤抖！固定螺丝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她在干什么？！压制她！”电子音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
靠近洛璃的一个“清道夫”立刻举起一个闪烁着蓝光的装置，似乎是一种精神压制器！
但晚了！
砰！砰！砰！
几声闷响！通风口的固定螺丝在疯狂的高频共振下，硬生生被震断！
哐当——！！！
厚重的金属通风口盖板，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猛地从天花板上脱落！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狠狠砸向下方的…那个正准备给洛璃注射强效镇静剂的研究员！
噗嗤！
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伴随着骨骼碎裂的脆响和短促的惨叫！金属盖板如同铡刀般，将那个研究员连人带他手中的注射器，狠狠砸倒在地！鲜血瞬间染红了冰冷的地面！
混乱！
彻底的混乱瞬间爆发！
“开火！清除目标！”电子音的咆哮在警报声中炸响！
哒哒哒哒——！！！
冰冷的枪声瞬间在封闭的空间里爆响！目标首指手术台上的洛璃！
“不——！”苏晚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特警怒吼着，猛地扑向洛璃的方向！试图用身体阻挡！子弹瞬间撕裂了他的肩胛骨，血花飞溅！他重重摔倒在地！
“带洛璃走！”秦岳的嘶吼声传来！他并未参与攻击，而是正将一个银色的手提箱紧紧抱在怀里，另一只手拖着小零那个封闭的圆柱形容器，正冲向房间另一侧一个突然打开的暗门！他对洛璃的生死…毫不在意！只关心他的零号样本和核心数据！
帝壹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右眼的黑暗里，只有枪口的火焰在疯狂闪烁，如同地狱的星辰。他听到了苏晚的尖叫，特警的闷哼，子弹撕裂肉体的声音…还有…洛璃那痛苦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喘息。
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只是一块被遗弃在砧板上的肉。
燃烧的余烬，在狂风中徒劳地闪烁，终究…要被黑暗吞噬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