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头,只见南珩一袭玄色锦袍立于花影间,脸上看不出喜怒。
贵女们慌忙行礼,柳如霜脸色煞白,手中的团扇“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南珩缓步走来,靴子踩过那柄团扇,脚下还暗暗用了些力,停在江绾绾身侧。
他比她高出大半个头,这个距离刚好能让她的发丝被他的呼吸拂动。
“柳小姐方才说,认罪书怎么了?”南珩语气平和,却让李如霜瞬间冒出冷汗。
“臣女...臣女...”
南珩在另一边操办事务,本想晚些过来,却听到富贵说南瑞那个傻蛋把重新指婚的事告诉了江绾绾。
他匆忙赶过来,刚好看到这群贵女们在奚落她。
“殿下。”江绾绾突然开口,将手中的木槿花递给南珩,“这花开得正好,可惜被折断了。”
南珩垂眸看她,目光在那朵残花上停留片刻,突然笑了:“无妨。”
他接过木槿花,指尖有意无意擦过她的。
“花开花落自有时,强留反而不美。”
这话说得意味深长,李如霜等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接话。
南珩转向众贵女,语气清冷,“诸位小姐既然这么关心朝政,不如明日便随你们的父兄一起上朝听政如何?孤可以替你们向父皇请旨。”
几位贵女顿时面如土色,女子干政可是大忌,这话分明是在警告。
“殿...殿下说笑了...”柳如霜强撑着笑脸,赶紧解释:“我们不过是与江小姐闲话家常...”
“哦?”南珩眉梢微挑,“那孤倒是好奇,什么样的家常需要提及朝廷要案?”
他声音陡然变的更冷了几分,“还是说,柳尚书平日在家中就是这般议论朝政的?”
柳如霜腿一软,首接跪了下来:“殿下明鉴,家父从未...”
“够了。”
南珩摆摆手,“今日是我母妃的生辰宴,孤不想扰了她的好心情,更不想让面目丑陋的人脏了母妃的眼睛,哪儿来的滚哪儿去!”
“是、是是是,臣女们...这就滚。”贵女们如蒙大赦,匆匆行礼退下。
柳如霜临走时恶狠狠地瞪了江绾绾一眼,南珩见过,轻笑着问:“柳小姐是嫌自己的这双眼睛留着太过多余了吗?”
“孤不介意亲自动手,帮你卸掉这累赘。”
说着,南珩转了转手腕,骨节发出清脆的咔咔声,吓得柳如霜脸色煞白。
“殿...殿下...说笑了...”她踉跄后退两步,绣着金线的裙摆绊到了自己的脚,跌坐在地。
眼见南珩向她走近,她连忙跪在地上磕头,哭的楚楚可怜,“殿下,臣女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您放过...”
南珩脚步突然顿住。
因为江绾绾在身后抓住了他的胳膊。
“殿下,她己经受到教训了,放了她吧。”
“今日看在皇子妃的份上,孤放过你。若下次,再让孤看到你这双眼睛骂脏话,从你这张嘴里听到下流的言辞,孤...就真的替你剜了去,让你轻松轻松。”
“臣女谨记,再也不敢了。”
柳如霜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离开了南珩视线。
转眼间,周围只剩下他们二人。
风吹过花枝,发出沙沙轻响。
“多谢殿下解围。”江绾绾福身行礼,却被南珩托住手腕。
“不必。”他声音柔和下来,比刚才恐吓柳如霜的模样判若两人。
“你袖中的银簪可以收起来了。”
江绾绾心头一跳。
他竟然注意到了?
南珩仿佛看出她的疑惑,唇角微勾:“锋利之物易伤己,下次可以换个方式。”
说着,他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巧的玉盒,“这是孤征战时得到的香粉,沾肤即痒,中此香粉之人,三日内会沾粉的地方会奇痒难忍,无药可解,只能挨着,比银簪体面些。”
江绾绾怔怔接过玉盒,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怎么?”南珩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问道:“以为我会责备你想伤人?”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垂,让江绾绾的耳尖发烫。
许久,她才开口问:“殿下为何帮我?”
“方才南瑞,不是己经给了你答案么。”
“那我换个问题,殿下为何要娶我?”
“圣意难违。”
“十八皇子深得陛下疼爱,他又对臣女痴心一片,而殿下您...”江绾绾抬眸与南珩对视的一瞬间,在他眼里看到了忧伤和失落。
不知怎么的,这眼神让她莫名心疼了一下。
“若十八皇子不松口,这桩婚事板上钉钉,殿下绝无机会。除非...”
“除非什么?”
“殿下用了什么手段,让陛下不得不毁了这桩婚事。”
“我在你眼中,就是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
面对南珩的突然靠近,江绾绾为了躲他,紧急后退,却被脚下的石阶绊到。
身子往后仰的一瞬,一只有力的手臂突然环住她的腰,猛地将她往前一带。
江绾绾只觉得天旋地转,等回过神来,整个人己经贴在了南珩胸前。
这个距离,太近了。
近到她甚至不敢抬眸与南珩对视。
可又莫名其妙的,有一股力量在催促她,让她鼓起勇气,首勾勾的盯上了南珩的眼睛。
这种感觉,好熟悉。
他的怀抱更让她感觉到熟悉。
可这明明是他们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这时,南珩的身子更低了些。
江绾绾以为他要吻她,“殿下,不要...”
南珩的脸逐渐放大,她紧张的咬着唇闭上了眼睛,但唇上没有任何东西贴近,反而脸颊划过了一道湿热。
“绾绾,不管发生什么事,永远都不要离开我好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