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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轿车缓缓驶出大院，雨刮器规律地摆动，将车窗外的霓虹切成碎片。卢忠顾靠在真皮座椅上，指尖无意识地着西装袖口的暗纹。丁义珍出逃的消息像枚定时炸弹，可对他而言，真正的博弈才刚刚开始。沙瑞金空降汉东，钟家与赵家的暗斗渐趋白热化，而他这个林家安插的棋子，必须在这场权力漩涡中找准支点。
“老爷，电话。” 司机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卢忠顾接过车载电话，听见妻子简短的嘱咐，心中己有计较。挂断后，他望着后视镜里自己沉稳的面容，开始在脑海中推演与老爷子对话的每一个细节。保障企业权益，是要稳住赵家的根基；推进司法改革，则是敲打钟家的利刃。至于那个跨部门协同监督机制，既是收编赵家旧部的钩子，也是向林家表忠心的投名状。
雨势渐大，雨点砸在车顶发出细密的声响。卢忠顾解开领口的金扣，让微凉的空气渗进衣领。他清楚，今晚这通电话，将决定他在汉东棋局里的下一步落子。林家需要他制衡钟赵两家，而他要借这把火，烧出自己的上升之路。想到这，他摸出手机，修长的手指在通讯录里找到那个最熟悉的号码，按下拨号键前，嘴角扬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
“爸。” 卢中固话音刚落，听筒里就传来林老爷子带着笑意的声音：“中固啊，沙瑞金来汉东后，汉东政法系统稳定性是首要任务。你作为省政法委的第二负责人，对当前局势有什么系统性思考？” 林老爷子语气关切，表面是在询问局势判断，实则是在试探卢中固的战略方向。
卢忠顾坐首身子，声音沉稳：“近期深入学习中央统筹发展和安全的重要指示，结合汉东实际，我认为应该把重点把握在两个维度。一是依法保障企业合法权益，二是稳步推进司法责任制改革。” 这番话看似在响应中央精神，强调不冒进，实则暗藏玄机 —— 保障企业意在联合赵家，司法改革则是针对钟家的无声宣战。
林老爷子在电话那头轻轻 “嗯” 了一声：“两个维度抓得准，但保障权益和改革力度该如何平衡，还需要具体方法论呀。” 这话表面是肯定思路，要求拿出方案，实际上是在等卢忠顾说出联合赵家对抗钟家的具体计划。
卢忠顾压低声音：“在依法保障各市场主体的原则下，可探索跨部门协同监督机制。比如对历史遗留问题、财产产权纠纷，由省检察院统一挂牌督办，既体现改革决心，又避免碎片化执法。” 他说得条理清晰，表面是在提出跨部门监督机制，实则是想借统一督办收拢赵家旧部，为联合赵家积攒筹码。
“这个挂牌督办提得好，但历史问题处置不当容易影响干部队伍士气，你有什么风险预控？” 林老爷子的声音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停顿，表面是在提醒注意干部稳定，实际是在询问联合赵家后，如何处理钟家残余势力。
“初步分为分类处置。对积极配合改革的企业，适用容错纠错机制。对于阻碍司法公正行为，坚持刀刃向内、刮骨疗毒。” 卢中固回答得干脆利落，表面是在说区别对待、宽严并济，实则是打算用容错机制保住钟家可用之人，用强硬手段打击死忠分子，为日后局势变化留好后路。
林老爷子沉默了片刻，语气放缓：“汉东法治口碑不能丢，干部积极性也不能伤。你这个协同机制可以先试先行，但记住，改革不是革命。” 这话表面是同意试点，提醒行事克制，实则是默许了联合赵家对抗钟家的方针，却也警告卢中固不要把矛盾激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卢忠顾立刻应道：“明白，后续会按试点评估完善的流程，确保每一项决策都经得起历史检验。”
林老爷子突然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家常：“忠顾啊，老二家的砚舟最近总说要下基层锻炼，你说汉东哪个地方适合他？”
“砚州吧，基层案子多，能练本事。正好那边原来的老副检察长快退休了，年轻人下去接手，磨砺磨砺挺好。” 卢中固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就听你的，这孩子从小性子倔，别让他拔尖，踏踏实实跟前辈学学。” 林老爷子叹了口气，“你二婶也是这个意思。对了，林华华那丫头怎么样？你婶子天天催婚，她倒好，天天泡办公室加班。”
“华华随她爸，事业心强。不过听说她跟反贪局一个姓周的小伙子走得挺近，说是一起办过案子。年轻人嘛，总要先立业再成家。” 卢忠顾笑着说。
林老爷子又是一声叹气：“立业归立业，终身大事不能耽搁。你抽空和她聊聊，别挑三拣西的。还有砚舟，这孩子来了你多盯着点，别让他吃闷声亏。”
“放心吧，我会让华华多照应他，年轻人互相帮衬着比咱们老一辈唠叨管用。” 卢忠顾应道。
电话那头传来林老爷子疲惫又欣慰的声音：“行，家里的事就拜托你了，我这把老骨头就盼你们平平安安，孩子们顺顺当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