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六月的暑气裹挟着市井喧嚣,将这座城池蒸得燥热难耐。而位于朱雀大街的“云锦阁”内,雕花木窗半掩,阵阵熏香萦绕,倒是添了几分雅致清幽。
十五年后,此时的沈昭宁早己不是当年那个懵懂稚子。她倚在做工精细的檀木太师椅上,身姿慵懒,一袭月白色绣着银纹的华服衬得她气质卓然。那纤细的指尖一下又一下轻轻叩击着扶手,发出有节奏的声响,在寂静的屋内格外清晰,仿佛是命运的鼓点,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波澜。
身着湖蓝锦袍的张姓商人佝偻着腰,额头上密密麻麻布满冷汗,在屋内炽热的氛围下,那汗珠不断滚落,浸湿了他胸前的衣襟。他声音发颤,艰难地开口道:“沈姑娘,这批苏绣确实是...”
“张老板,”沈昭宁清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她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那温润的翠色在她白皙的肌肤映衬下愈发夺目,“你库房里那二十匹掺杂麻线的次品,本姑娘可不想要。”话音刚落,一旁的掌柜老周立刻会意,脚步沉稳地捧着账本上前,“啪”地一声,将账本摊在桌上,账本上密密麻麻的记录,像是一张张铁证,将张老板的谎言无情戳破。
张老板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嘴唇不住地颤抖,正要开口辩解。就在这时,紧闭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阵凉风裹挟着一抹冷峻的气息涌入屋内。玄色劲装的裴砚辞阔步而入,他身姿挺拔,腰间的佩玉随着步伐相互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宛如一曲独特的旋律。他身后跟着几个面色冷峻的黑衣人,正押着一个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小厮。
沈昭宁微微挑眉,眼神中闪过一丝探究,开口问道:“裴公子这是?”
“巧了,”裴砚辞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随手将一封密函丢在桌上,那纸张落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有人想动沈家的生意,还牵扯到走私官盐。”他缓缓倾身靠近沈昭宁,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与关切,“昭宁,这水很深,莫要涉险。”他的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既有对眼前局势的忧虑,又有对沈昭宁的深深牵挂。
然而,沈昭宁却毫不犹豫地抓起桌上的密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带着倔强与不服输的劲头。她的眼神坚定而锐利,仿佛能穿透这重重迷雾,看到背后隐藏的真相,“当年是谁说要护我一生的?如今倒要我躲起来?”她转身,声音清脆而果断地对老周吩咐:“准备马车,去城西码头。”话语间没有丝毫犹豫,尽显她的果敢与坚毅。
裴砚辞望着她决然离去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无奈与宠溺,那复杂的神情像是一汪深潭,让人捉摸不透。他轻叹一声,挥手示意身后的黑衣人跟上,语气严肃而认真:“护好沈姑娘,若有差池,提头来见。”随着他的命令,黑衣人迅速跟上沈昭宁的脚步,一场暗流涌动的较量,就此拉开帷幕,而京城的风云,也将因为这一系列事件而彻底改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