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衔月写着写着想到今天的事,声音里不禁带上了几分恼意“允墨哥哥,今天珞瑶也太过分了,她心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姐妹!”
“你们呀,从小吵到大,到最后还不是和好了。说说看,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事情闹别扭了?”白允墨嘴角含笑,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满脸怒气的白衔月,心里暗自感叹,这两人还真是跟小孩子一样,一点小事就能吵起来。
白衔月气鼓鼓地坐在石桌前,手上下笔的力度不自觉的加重了些,听到白允墨的问话,她头也不抬,气呼呼地回答道:“珞瑶她居然不告诉我门口增加了看门护卫这件事!而且她明明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却也不告诉我!搞得我在那个看门护卫面前孤陋寡闻的……”
一想到当时江御珩那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白衔月就觉得心里的火气“噌”地一下又冒了起来。“还有那个江护卫!我真是越想越气!吴院长也是上了年纪了,老眼昏花了吧?怎么会聘请这么一个中看不中用的人来当看门护卫呢?”白衔月越说越激动,手中的毛笔都快被她捏断了。
“好啦月儿,别生气了,要是把身子气坏了可不值当。”白允墨语气极其温柔,轻声安慰着白衔月“其实这件事我也是知情的,外面闹得沸沸扬扬的,甚至惊动了官府,大理寺那位少卿当众扬言一定要把犯人抓捕归案,还百姓一个安定的生活,所以吴院长出于院里孩子们着想,特意聘了两个看门护卫来看守大门,听吴院长说那江护卫身上是有些本事的,所以才将他留下。”
白衔月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看向面前的白允墨,满脸狐疑道:“允墨哥哥,你说他有本事?我看他就是徒有其表!只会些嘴皮子功夫!简首轻浮至极!”
白允墨笑着摇了摇头,“月儿,你莫要被第一印象误导了。他既被吴院长留下,想必是经过了考验。说不定等你真正了解他,就不会这么说了。”
白衔月依旧不服气,小嘴嘟囔着“我才不信呢,等我下次再见到他,一定要好好试探试探他,看看他到底有什么真本事!”
“你呀,就别再闹脾气了,说不定接触久了,你会发现他并没有你想到那么讨厌。”白允墨声音中带着些许无奈和宠溺。
白衔月闻言默不作声,转而继续专注地抄写着《女戒》,白允墨也继续在一旁为她细细研墨。
皎洁的月光洒落到白衔月那张白里透红的小脸上映衬得她十分明艳,她“啪塔”一声将毛笔往砚台上一搁。
“总算是抄完了……”白衔月伸了伸因长时间坐着而发酸的腰背,轻轻揉了揉僵硬的右手,月光下清晰可见她指尖上的点点墨渍。
白允墨见她指尖沾染上了墨渍,拿出自己的洁白的手帕递给白衔月“月儿,把手擦擦吧。”
白衔月看着那干净洁白的手帕,眼里露出些许窘迫“允墨哥哥,你的手帕那么干净,我手上都是墨水……若是……”
她话还没说完,白允墨便又往前递了递,他的手修长白皙,他唇角含着温润的笑意“月儿,何时跟我这般生分了?”
白允墨眸光微动,声音轻柔:“你五岁那年偷吃桂花糕,把糖抹了我满袖,害得我被白院长责骂,十岁你习字,我一笔一画的教着你,还被你弄得满手墨水。”他停顿片刻,看着毫无感触的白衔月“那时候也是像今天这般无风的月夜,月儿你……还记得吗?”
白衔月试着去回忆白允墨所说的儿时的事,忽然脑袋像是万箭攒颅般疼得她呲目欲裂。
“月儿,你没事吧!实在想不起来就别去想了!”白允墨焦急的看着呲目欲裂的白衔月,急忙上前扶住她。
白衔月摆摆手,紧紧蹙着眉艰难开口道:“我……好像……看到了允墨哥哥你说的画面,但是……那地方好像不是在慈幼院,那个地方是哪呢?那个男孩……又是谁?”
白允墨闻言神色慌张,双手捧住白衔月苍白的脸,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月儿!别想了!这会让你更加痛苦的!想不起来的事情就别去想了,好吗月儿?”
白衔月被白允墨紧张的神色吓到,可脑海中那些画面却挥之不去,她看着白允墨,眼中满是迷茫与疑惑。“允墨哥哥,为什么你不让我想?那些画面里的地方很熟悉,感觉像是我曾经待过的地方。”
白允墨深吸一口气,放开捧着白衔月脸庞的手,那柔软的触感在手心里久久不能散去,他犹豫片刻后缓缓开口:“月儿,有些事情你始终想不起来也许是为了保护你,你只要记住,在慈幼院的日子是真实的,我会一首陪着你。”
白衔月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她暗暗地想:“不让我知道,我反而更想知道了!”
白允墨将那方手帕放到她手中,脸上恢复了以往的温和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柔声道:“把手擦擦吧月儿,脏了也无碍,横竖都是要洗的。”
白衔月轻应了一声,低着头仔仔细细的将指尖的墨渍擦干净,又抬起头看向背着月光而立的白允墨“允墨哥哥,你的手帕我给你洗干净了再还给你吧。”
白允墨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好,那就有劳月儿了,天色也不早了,月儿你早些睡吧。”
白衔月站起起身来,边将手帕小心地收进袖中边开口道:“好,允墨哥哥我会给你洗得干干净净的还回去的,你也快回去歇息吧。”